席若申从外面回来时,廖颖刚从楼上下来,看见他,她一脸古怪。
他跟她打招呼,然后错开她上楼,结果被她叫住,“有事?”
廖颖凑过去,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才低声道:“申儿啊,那个……就算你急着想要孩子,也不用这么拼命,你瞧你干得好事,人小夏都起不来床了,你也太……”
说到这里,她的脸突然涨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完这段话。
他却一脸镇定自若,还有些骄傲的意味,“妈,不然您儿子要是战斗力太差,您要等多久才能抱上孙子。”
“……”廖颖见情况不妙,赶快闪人,“那你上去好好照顾她,我回屋了。”
说完,她大步往门口走,被他叫住,“妈,您的房间在这个方向,您似乎走反了。”
“……”她愣了愣,然后哀怨地瞪他一眼,才往相反方向走。
回到房间,席若申就看见霍静夏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轻轻走过去,扶着她半坐起来,“感觉好点没?”
她摇摇头,脸色还是很难看,他见她这样,越发的自责。他轻叹一声,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然后开始给她上药。
整个过程中他虽然很温柔,她却难免尴尬,红着脸躲避他的视线,他也没再难为她,径自起身去给她倒水。
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药吃了。”
她惊得抬头,见他正站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掌心有一粒白色的药片,她伸手去拿,把药片含在嘴里,再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看着她吞下药片,接过水杯,放下水杯再回来,又替她盖好被子。
他在她身边坐下,嘱咐道:“这个退烧药记得吃,一天两次,一次一粒,不发热就不用吃了……那个药膏,我会帮你涂,你千万不能再碰水了,知道吗?”
她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那么气了,点点头,没再和他置气。
他见她如此乖巧,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在她爆发前,扶着她躺平,“夏,好好休息,闭上眼睡一觉,晚上我叫你吃饭……”
晚饭时候,一天没有露面的韩云熙终于回来了,老太太看见他,一直念叨他不懂事,元旦居然敢不回来!韩云熙笑笑,敷衍老太太,说席氏的业务不太熟悉,他去拜访董事们,向他们求教。听见他这么说,老太太自然欣慰,也就不再追究他晚归的事了。
霍静夏依旧是在卧室吃的晚饭,下不了床是一方面,关键是,她实在不想下去让一家人看她笑话!今天廖颖见过她这副狼狈样就够囧了,要是再被韩云熙看见,她可以去死了!
席若申替霍静夏请了两天假,要她留在席宅休息,第一天她身体还有些不适,老实地呆着休息,不过第二天,他前脚刚走,她就借口带饭给他,溜了出去。
来到约定的写字楼,霍静夏在前台报了自己姓名,直接被带到了三楼的办公室。看见林子矜,她只淡淡地打了招呼,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夏先生,我很清楚你手里的信息我很感兴趣,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还有,我想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更多人知道。”
林子矜嗤笑一声,淡淡地道:“不用你提醒,我这人一向嘴严,而且我喜欢冷清,只是路人,我没必要纠缠。”他顿了顿,对旁边的男人道:“吴律师,可以开始了!”
男人点点头,冲霍静夏笑笑,“霍小姐,请允许在下做自我介绍,敝姓吴,从事刑事法方向的律师,去年三月发生在北马路的车祸案,是由我受理的,当初的情形是……”
到了楼底,霍静夏就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时,她愣了片刻,才报上了尹蔓家的地址。
一路上,她耳边都在回响吴律师的话,当初那个案子是被席书华压下来的,不然不会中断调查,而且一切证据直至的主谋,就是席若申!她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了,现在,她只想逃,躲他远远的!
可惜,霍静夏没有见到尹蔓,只被她的父母邀请进去坐了片刻,就离开了。他们告诉她,尹蔓去试婚纱了,和周一凡在一起,或许很晚才回来,所以,她没必要再等下去。
霍静夏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可怜的流浪狗,无家可归,只能在外面游荡。
心情极差,她就在附近的酒吧消遣,放纵自己,和那些迷失的人,一起喝酒,一起狂舞,忘记自我,忘记这个世界,短暂的,糊涂一会,沉沦于醉生梦死之中。
激扬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处处都弥漫着迷醉的气息,这明明是她最厌恶的氛围,此刻,她却乐在其中。
舞池里的高温及难闻的味道,让她有些难受,所以她离开人们,又回到了角落里,径自点了一杯龙舌兰。听说这酒极烈,所以,她想尝尝,看这样的酒,能否真的让自己断肠。
服务生端过酒杯,她刚接过酒杯,看着模糊的背影,准备吞下酒液,就被人夺去了酒杯。
她已经醉了,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只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抢姑奶奶的酒做什么?”
男人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暗自吞咽口水,“小姐,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不如哥哥我陪你呀!”
说着,他在她身旁坐下,大手探向她的大腿,结果被她打了一拳,“姑奶奶才不要你陪……臭男人,想占老娘便宜,去死吧!”
男人也怒了,大手捏住她的下颔,发狠地开口,“臭娘们,给你点颜色你就顺杆爬,来这里装什么纯,不就是个婊子吗!”
她登时火了,抬腿踹了他一脚,“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
男人被惹急了,伸手钳制住她,脑袋凑近她,作势要吻她。她厌恶,想躲开,他的手却固定住她的头,她有些无助,心里一酸,莫名的就想到了韩云熙。
她是变心了,不再爱他,可是青春的回忆,让她忍不住想依赖他,何况,她现在对席若申,已经由爱转恨。她在心里默念,云熙哥,快来救救我!
也不知道是她的真诚打动了上苍,还是她的云熙哥心有灵犀,他当真来救她了!
当那个猥琐的男人被某男制服,又生生挨了结结实实的拳头,他才连滚带爬地逃走。
某女直接扑进某男的怀里,也没看清眼前人是谁,就傻笑道:“云熙哥,你真的来了,原来我许的愿这么灵!”
席若申本来就在生气,听见她喊自己云熙哥,脸更黑了,他知道,她分明把自己当成了韩云熙。可笑的是,他还以为她是阿月上身了!
他用力拍拍她的脸颊,毫不温柔地开口,“醒醒,喝得烂醉,一点不注意形象!”
醉酒的女人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愤怒,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耍赖般的,就是不肯动了。无奈,他只能将她打横抱起,先带她回家再做打算。
第二天醒来,霍静夏就觉得头疼愈裂,想起昨晚喝了不少酒,有些懊悔。可是,当她看见身侧的男人时,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
她推推他,见没用,贴在他耳边大喊。
席若申睡得正香,被女人的大嗓门吵醒,有些恼火,“霍静夏,你昨晚折腾得我半死,还吵我,是不是又欠修理了!”
她看着他,露出一丝讥笑,却格外平静地开口,“席若申,我们该谈谈了,上班之前,我们……做个了断!”
他皱眉看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开口,他突然低吼道:“霍静夏,你昨天私自和陌生男人见面,还背着我约见律师,怎么,迫不及待想和我争夺家产,然后倒贴给野男人?”
她一怔,转而又对他怒目而视,“席若申,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他淡淡睨她一眼,嗤笑道:“席太太,你有本事背着我做见不得人的事,没本事掩盖罪证么!”
他见她隐忍的模样,心里有一丝快意,所以,极尽讽刺她。
“霍静夏,你要是找野男人,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居然敢跟我说做了断,你当我和你一样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