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飞逝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李梦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以说，爱情真的是一个神秘的东西。让人为它痴，为它狂，整夜的思念，整夜的辗转反侧，却竟然成就了美丽的外表。
现在的李梦，坦然地面对自己，主动提及幸村，一如从前那般看着幸村的海报发花痴，甚至提出想要学网球，锻炼身体。看到越来越开朗的李梦，李梦妈妈也放心不少，更加努力地赚钱养家。
李梦已经进入了紧张的高三生活的下半学期，明显可以感觉到老师复习的强度加大，作业变多，休息变少，每日都在抓狂中度过。这样的日子，辛苦，平淡，却幸福。
李梦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么一段话：缺憾也是一种美丽。我虽然会追求完美，但是不会再强求完美。我自己未来的路，把握在我自己手中，我要走出灿烂辉煌的人生。
每天反复的翻看，一遍又一遍不断加深对这些话的理解，从中汲取力量，为高三生活奋斗。
有时，在午夜梦回的瞬间，李梦也会想：幸村现在在做什么？应该还在为高中的立海大三连霸奋斗吧。每每想到这，李梦都会自嘲自己想得过多，都已经处在两个世界，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那么幸村真的如李梦所想再为网球部奋斗吗？答案出乎人的意料，是“不。”
距离雨梦离开已经三年，时经三年的磨练，幸村也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少年。比起三年前的锋芒毕露，现在的幸村，多了一份沉淀，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份疏离，少了一份温柔，多了一份锐利，少了一份肆意。三年，幸村也在成长。今天，正好是雨梦离开的三年整。幸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还没等到网球部的训练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向柳明美家中赶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阳光明媚的黄昏说变就变。天，蓦地阴沉下来，乌云袭满天空，以风卷残云之势盖住了夕阳个光芒。幸村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气，估计一会儿就会是一场瓢泼大雨。果然不出幸村所料，大雨像天河决口一样向下泄，幸村坐在车上叹气，可真是天公不作美啊！不过，就算再艰难，也挡不住我要见雨梦的决心。手紧握成拳，目光中满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光芒。
下了车，就听到狂风大作的声音，耳边传来声声抱怨：“这是什么鬼天气，真是烦死人了。”
“唉，早知道就明天再去超市了，这么不敢巧。”
“早知道我就在学校多呆一会儿了，没准……”
声声的“早知道，……”像一把利剑一刀刀划在幸村心上，呵，要是早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做出让我后悔了三年的事，早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早些知道雨梦的下落比较好。想着，也不管自己根本没有打伞，直接冲出了车站站台，向着柳明美家跑去。紫蓝色的发丝在风中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
幸村粗喘着气按响了柳明美家门前的门铃，“是谁啊？”柳明美打着伞出来看门。看见身形笔直站在门口还没有打伞的少年，匆忙打开了门，把幸村拉进屋子里。“你这孩子，下这么大的雨，跑来做什么？”柳明美一边给幸村找毛巾，一边询问。
幸村的脸上挂着微笑：“柳奶奶，我是来赴三年之约的。今天，刚好是雨梦离开的三年整。”
“那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可以明天再来啊，今天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没有带伞，生病了就不好了。我跟你说，再年轻强壮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糟蹋的。”柳明美絮絮叨叨，把毛巾塞给幸村后，又去房间拿以前柳莲二放在这里的衣服让幸村换洗。
“多一分一秒我都不愿意不愿意再等。”幸村的语气里满是坚决和深刻的思念。
柳明美上楼的身形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我知道了。精市，你先去二楼洗澡，洗澡间在二楼走廊的转角处，别把自己弄感冒了，这样还怎么找雨梦呢？”看到幸村想要拒绝，柳明美拿出了雨梦来压幸村。
果然，听见和雨梦有关的事幸村就转变了态度，“好的，谢谢柳奶奶。”
看着幸村转身进了洗澡间，柳明美看向不远处的虚空，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的，今天那个仪式就可以办好了。”在柳明美注视的地方，缓缓现出了一个灵魂，赫然是之前柳看见的那位式神。
“我想知道，精市那孩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他想把雨梦带回来？”
“也没什么，就是他们的生命在那个小子把雨梦带回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变成共享了而已。而且，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过远，要不然，雨梦随时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你说的，距离不能太远是什么意思？多远的距离算远？”柳明美听见此话蹙眉问道。
“嗯，就是在他们身心相通之前，他们必须在同一个地方。打个比方，就是如果一个人在神奈川，那么另一个人也要在神奈川。不过，这种情况会随着身心的交流进一步变好，也许有一天，他们可以一个在神奈川，一个只要在日本内就行了。而当两人真正融为一体，咳，就是水乳交融后，就能完全不受影响了。”式神对柳明美的提问做出了较为详细的解答。
“那之后就一点也不会有影响了吗？”柳明美提出疑问。
“是的，因为那样……”式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没关系，我可以的。”
两人随着话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是幸村精市。刚刚洗完澡的他穿着柳莲二的衣服，略显宽松。湿漉漉的紫蓝色的头发还在不停的滴水。显然是刚洗完连头发都没有擦就着急出来了。
柳明美叹了一口气：“精市，你也不用这样啊！去拿毛巾把头发擦一下，雨梦的事我们等一下再细说。”
“不用了，我想早一点知道有关雨梦的事。”幸村温和的话语中内含坚持，鸢紫色的眸子里也透露出他的焦急和渴望。
“好吧，那我就简单交代一下。”式神看了一眼柳明美，在柳明美的确定下，缓缓说出了他的计划。
“我做好了一个传送阵，可以把你的灵魂传送过去雨梦小姐所在的世界。到时候，你要负责想办法尽快把雨梦小姐带回来。刚才你也听到了，回来的条件和你要付出的代价。不过，听说你马上就要打全国大赛了，精力这样分散，不太好吧！”
幸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远方毫无焦距，绝美的笑容却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苦楚：“我曾经说过，网球就是我的生命。现在我想说，雨梦就是我的灵魂。缺了网球，我的生命不复存在。缺了雨梦，我将会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是一具行尸走肉。”
式神深深地看了眼幸村，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沉默不语。
幸村轻笑：“所以，请放心。不管那些条件，不管哪一个都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了。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只能灵魂过去？”语气了包含着强大的自信。
“呵呵，希望你到时也能一如现在那么自信。”式神说话的语气带着嘲弄。“至于为什么你只能灵魂过去，我想说，如果你连身体一起去，你有想过你不在的时间这里要怎么安排吗？而且你还打算回来，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幸村垂下眼眸，手放在下巴上，仔细沉思了一会，想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好。那么，我该怎么去呢？”
“喏，”式神挥手把一个圆盘形的挂件实体化，送到了幸村手边。看到幸村截下圆盘，继续说：“这上面有一个按钮，我想你也应该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去吧，在睡觉前十分钟按下按钮，会有十五分钟的过渡，等你到了那里，它会化作一个镯子，要回来时就照样按下按钮。懂了吗？”
幸村点点头，将手上的圆盘小心地放进网球包里，再三检查确认没有压到，才把拉链拉上。抬头感激地看着那半空中飘着的灵魂，却发现他的灵魂好像变淡了一点，脸上也微露疲色。“谢谢您。”幸村九十度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不用了。反正这也是我的责任。”疲惫地挥挥手，身影越变月淡，消散在空中。
幸村和柳明美看着式神消失，幸村就向柳明美告辞，“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这身衣服，我会找时间还给您的。”
柳明美摆摆手，“好了。只要你把雨梦带回来，好好对她，就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了。这身衣服也不着急，或者你找时间还给莲二就行了。天色不早了，自己回去小心。”
“嗯，那我先走了。”幸村拿起网球袋，背在身上，走出了柳家大门。
柳明美目送幸村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收回视线，淡淡问了句：“他们，会幸福的吧！”
在柳明美的旁边，式神的身影渐渐显现：“幸村精市，他不简单。雨梦交给他，可以放心了。”
“孩子们的路，就交给他们自己走吧。”柳明美打算放开一切。
夜幕初上，华灯笼罩。幸村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圆盘。雨梦，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