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梦破（烟火大会）

在黑夜的笼罩下，那几个小混混也壮大了胆子，“哼，你们说放就放，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真田还想说什么，却被幸村拦住了。幸村向着真田眨眨眼，看似无意地扫了那群小混混一眼，见真田点头，就转向那群小混混，原本温润的紫眸清冷非常，然而面上却展开了完美的外交辞令：“那你们觉得怎么样才是有面子呢？我来帮你们达成愿望啊！”
那领头的棕发青年听到这句话十分得意，认为幸村是有了服软的意思，更加地肆无忌惮，就见他大放厥词道：“怎么样也要给我们兄弟10万花花，也算是作为这个小妹妹的赎金费了。”说着，用刀在真田玲的身上比划。
雨梦被真田玲推了一把，穿着木屐本就不适的她因此扭伤了脚，幸好柳眼疾手快扶住了雨梦，这才避免了雨梦摔倒的命运。雨梦被柳半扶着，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幸村身上，紧张地看着幸村，眉头微蹙。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幸村镇定地和小混混交涉，而真田借此机会偷偷向挟持真田玲的人靠近，雨梦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声破坏他们的计划。
“呵呵，你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你觉得我们会答应你吗？”看到真田快速一个右旋踢，救回了真田玲，幸村心里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扫了雨梦一眼，发现雨梦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稍微放下了心。这时，幸村把他属于立海大王者的气势散发开来，目光冷冽。
不过，看到了柳和雨梦之间的暧昧动作，幸村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快。
就在小混混想要反抗之时，仁王笑着摇了摇手机，向幸村报告：“扑哩，部长，我刚才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马上就能来了。”那群小混混听此，也不管什么威胁了，飞快地逃跑了。
目送他们走远，幸村笑容更加灿烂：“柳，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得到柳肯定的回答，幸村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那真田记得告诉一声真田叔叔，这种社会败类还是让他们不要在危害世界了吧。”
真田拉拉帽檐，“我知道了，回去我就会和父亲说的。”
雨梦看着幸村有条理地安排了那群小混混的处置，期待着幸村能和她说一句话。可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幸村走到真田玲身边，关切地问：“小玲，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怎么那么鲁莽，万一出事怎么办？”
“没事啦，我就是蹭破了皮，回去上一下药就好了。再说，我小时候和哥哥学过剑道，可以自保嘛！我怕万一雨梦姐姐受伤就不好了。”
从真田玲的口中提及雨梦，幸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向雨梦：“雨梦，为什么你要带小玲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走远吗？”
雨梦期待着幸村能够关心她一下，可是得到却是幸村的质问，雨梦张了张口，知道解释什么也没有用，最终什么也没说。
幸村目光微沉，眼底快速滑过一丝失望，“算了。小玲，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受了惊吓，就回去休息吧。”
“可是，烟火大会还没有开始呢，我们看完再回去吧。”真田玲眨巴着她的眼睛，乞求着看向幸村。
真田不等幸村开口，语气十分强硬：“不行，你的伤口还是尽早处理，万一伤口发炎怎么办？”幸村也在一边附和：“是啊，小玲。这次没看到，明年还有啊。”
见幸村开口，真田玲双眼黯淡了光芒，不情愿地妥协：“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幸村笑着拍怕真田玲的头，微笑着夸奖：“小玲最乖了，作为奖励，精市哥哥陪你们一起。”
真田玲听此，刷的一下抬头，“真的吗？那我们走吧。”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幸村转向立海大成员：“你们留下来继续看灯火大会，我和真田送小玲去医院看看。另外，柳，雨梦就麻烦你送回家了。”最后一句嘱咐是对着柳说的，充满了深意。说完，牵起真田玲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雨梦想要挽留，“精市，我……”可是，那一刹那，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七彩的美丽，那繁华绚丽，几秒过后便没了踪影，紧接着，第二束烟花有放开了，在美丽的夜空留下灿烂的痕迹。接连而来的巨大声响盖住了雨梦的呼唤，在烟火的映衬下，看着幸村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此时的雨梦，早已无暇欣赏美丽的烟花，心中满是苦涩，手中的礼物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原本想用烟花来作为完美结局的，可是现在……精市，你和真田玲说还有明年的烟花，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明天了。满目的悲伤无法发泄，连哭都哭不出来。也许，悲伤到极致已经无法用眼泪来表达了。
烟火结束，众人各自回家。柳对着雨梦轻声询问：“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柳。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雨梦想牵起一个微笑，却发现是那么困难。
“好了，别拒绝了。幸村要我把你送回家，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向幸村交代啊！再说，你的脚不是扭到了吗？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家啊？”柳搬出了幸村做借口，点出了雨梦受伤。
果然，雨梦不吭声了。“那我们走吧。”
雨梦和柳向立海大成员告辞，走上了回家的路。两人默默走着，一路上灯火辉煌，路上的行人也是脚步匆匆。眼看着就要到家，柳还是询问了一下：“你的脚没事吧？回去记得拿冰袋敷一下。”
“我没事，谢谢你，柳。”雨梦对柳的关心感到心暖。
“好了，进去吧。再见。”柳向雨梦告辞。
“再见，柳。”雨梦朝着柳点了一下头，转身推门进去。柳见雨梦进了家门，拨打了幸村的电话：“幸村，是我，柳。”
电话那端传来幸村温润的嗓音：“有什么事吗，柳？”
“我把雨梦送回家了，我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幸村。我和雨梦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雨梦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她很喜欢你，你这样的态度会伤害到她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嗯，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收起电话，柳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属于雨梦的房间亮起灯光，傻姑娘，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柳转身离开。
雨梦洗完澡，身着淡紫色的睡衣，乌黑的发梢滴着水，那只扭伤的脚挂在旁边的凳子上，敷了一个冰袋。刚回来就被细心的柳明美发现脚扭伤了，马上准备好冰袋，交代了注意事项，要求雨梦好好休息。
雨梦心底泛着暖意，奶奶总是能给自己温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柳奶奶的关怀最让人感觉到温暖了。我也该写一封信，告诉她我要离开了。
雨梦重新坐回书桌前，在书桌上再铺开一张信纸，在这张纸的旁边，是已经写好的给幸村的信。
亲爱的柳奶奶：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感谢你三个月的给我的帮助，使我能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您无私地接纳我，包容我，关怀我，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不会忘记。您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又要一个人了，真是对不起。原本我该好好报答您的，真是对不起。我希望奶奶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梦笔写完信，小心地放进信封，放在一边。拿出笔记本，翻开到崭新的一页，开始记下今天的日记。
我想，不出意料的话，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流失，人也越来越疲惫。原本还报着一线希望，可以和精市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结果却是这样。唉，那本我花了好大力气买来雷诺阿画集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精市，你会不会失望啊？不过，没关系，虽然不能亲手送给你，但是我可以托人送嘛，只要精市收到，开心就好。
今天的灯火大会，我看到了灿烂的烟花，美丽而又短暂，这就是我和精市的结局吧。就这样吧，我亲爱的笔记本，我亲爱的精市，Bye！
看到最后落笔的Bye，雨梦的心泛起一阵酸楚，虽然说着要放弃，可是从来没有真的落实到行动，一个Bye代替了再见，永不再见。
合上了笔记本，轻轻摩挲着表皮，这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最后，狠下心把本子放到了抽屉里，回到了床上，静等明天。
第二天，雨梦向柳打听到真田玲现在在网球社社办，就去寻找，想就昨天晚上的事和她谈一谈。
敲了敲门，发现社办内只有真田玲，问道：“真田桑，你还好吗？”
真田玲一笑：“我还好，谢谢关心，你呢，脚扭伤好点的吗？”
“你……”雨梦难以置信。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其实，昨天我会突然推开你，就是看到精市哥哥来了，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才这么做的。”真田玲挂着甜美的笑容，却让雨梦感到害怕。
雨梦镇定了一下心神：“我希望和你谈谈，可以吗？”
真田玲笑得更灿烂了：“当然。我们出去谈吧。”
雨梦跟着真田玲来到一片小树林，旁边是一个不深的水塘。真田玲往天台扫了一眼，看见那个身影急匆匆地下来，笑得意味深长：“月间雨梦，我正式向你发出挑战，我喜欢幸村精市，我想和他一直生活下去，我不会退让的。”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哼，月间雨梦，你别太自信了。你觉得你和精市哥哥短短三个月的感情能比得上我们青梅竹马十年的感情吗？”真田玲尖锐地直戳雨梦的痛处。
雨梦苦笑一声：“你太激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的觉得精市喜欢我吗？我觉得他喜欢你更多一些。算了，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能保证你能照顾好精市吗？让他不伤心，真正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天，而不是带着微笑的假面，强颜欢笑？”
真田玲惊讶，她竟然怀疑精市哥哥对她的感情，不过，月间雨梦，你是我的情敌，我没有义务告诉你真相，既然你自己选择退出，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不放心地再次反问：“你真的要退出，不后悔？”
雨梦心痛如刀绞，可是，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没什么，你只要答应我，就行了。”真田玲点头。
雨梦转身想要离开，看着雨梦离开的萧索背影，真田玲眉头微皱，原本的想法改变，刚想说什么，欲走上前，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被绊倒，直直向水塘摔去。雨梦听到声音转头，想要伸手拉住真田玲，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进水塘里。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雨梦一看，是幸村，“小玲，把手给我。”拉着真田玲上来，下意识地向雨梦，一双紫眸满是冷冽，质问道：“怎么回事？”这时，立海网球部也赶到了，切原心直口快：“我们都看见了。小玲被她推下去，部长。”
真田玲想要解释，心底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说要放弃，那就是我赢了。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对不起了，月间雨梦。既然你都要和精市哥哥分手，那就精市哥哥彻底讨厌你，不再想起你吧，这样不是好吗？于是，沉默了。
雨梦刚想张口解释，心中一动：我本来就要离开了，何必再纠结真相呢？讲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再说了，解释就意味着不够信任。于是，也沉默了。看见雨梦沉默，切原更加确信：“部长，你看，她都默认了。”刚说完，就被仁王捂住了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闭嘴，赤也。”仁王收起了平时的玩笑，知道这种时候没有证据，还是别轻易下定论。再说了，就和月间雨梦的简单几次接触，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部长似乎……
其他人也都缄默不语。
幸村看着雨梦，最终什么也没说，打横抱起真田玲，打算离开。柳想要解释：“幸村，雨梦她……”可是，却是火上浇油，使得幸村更加生气。柳怕越描越黑，还是找到证据，再开口吧。
“你走吧，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幸村精市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这样希望吗？”月间雨梦凄然一笑，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
幸村眼光微闪，还是转开了身。
“我知道了，那么，Bye！”月间雨梦低头跑开。
幸村听见雨梦的告别，心里感觉怪怪的。看着雨梦跑开，心中突然之间像空了一块，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只是默默看着雨梦离开，没有阻止。却不知，这成了他一生的后悔。
柳叹了一口气，还是朝着雨梦离开的方向追去。
却发现，雨梦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到一棵树后，静静地看着幸村，柳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伴着雨梦目送幸村离开。可是，细心的柳发现雨梦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低头一看，她的手被阳光穿透，开始变得透明。
“你怎么了？”柳震惊地睁开眼。
“我是时候离开了，我感觉离家好久了，我想回家了。”雨梦淡然。
“你真的要消失了吗？”柳看到她已是半透明的双手。
“是啊，顺了他的心，不好吗？”
“那是他的气话，你不是做那些事的人，他会后悔的！”
“那就然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柳，其实，会发生这些事，只是因为我不够坚定，但是，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希望他幸福，帮帮我，好不好？”雨梦哭泣。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雨梦哀鸣。
柳看着雨梦这样，叹气：“我会的。”
“对了，柳，我帮他买了一份礼物，原本打算在烟火大会是送的，却最终没有送出去。那是他最想要的雷诺瓦的画集，你帮我以你的名义送给他吧。谢谢了，再见。”
雨梦消失。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耀在草地上。原本雨梦站的位置，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柳静静站了一会，正想离开，却发现在雨梦消失的地方边上又有团纸。捡起一看，是一封信，上面写着：致幸村精市。柳想了想，把它展开抚平，夹在笔记里离开了。
让真田玲在社办里换衣服，自己守在门外的幸村突然感到心痛，用手扶住门框，真田关切地问：“幸村，你还好吗？是不是病又复发了？”然而心痛只是一刹那，来得快去得也快，幸村想到雨梦，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微笑着摇头：“真田，我没事。”
真田拉拉帽檐，“嗯，你没事就好。对了，我刚才和你说的事你好好想一想，你先回家吧，小玲这里我来等就好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帮我和小玲说一声，真田，明天见。”幸村还是稍显困惑，有礼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