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的话,贺蓝衣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不是漫铜易帮子聪付的医药费,可如果是女的付的,不也跟漫铜宇没有丝毫的关系吗?
看到贺蓝衣惊讶的神情,医生笑道,“小姐,我之前也跟你一样的想法,我对那天的情形记得很清楚,至于为何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是为什么呢?”贺蓝衣奇怪的问道。
“那天,我看到有人在为子聪交钱,看到穿的衣服是男人的衣服,但是在跟我走到对头的时候却发现那是个女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穿着打扮却是个男人的样子。”
女扮男装?贺蓝衣更加奇怪了,那到底是什么会让她女扮男装呢?
“那医生你没有问她是谁吗?”
“这个没有,我只是在她走后问了收费台,说是,她刚交了医药费给子聪。”
“哦,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贺蓝衣有些心神不宁的,本来以为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的,可是谁曾想却更加的让自己疑惑了。
自己总不能去找漫铜易跟他当面对质吧?
算了,还是慢慢看吧!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搞清楚这一切的。只是只是她觉得在搞清楚一切之前,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不要找寻遗嘱的下落了。
回到漫家,贺蓝衣感觉十分的压抑,感觉也很奇怪,自己已经待了几个月的时间了,对这里也已经有些熟悉跟习惯了。
而从最近一段时间开始,漫铜宇好像对自己的态度也比以前要好多了。所以,贺蓝衣觉得倒不像刚来时候那般难熬了。
回到房间里,她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从此时起,自己又多了些心事,自己从来不愿欠别人的,尤其是欠下漫铜宇的,当然,事情如果真的如文竹所说的那样的话,足可以证明漫铜宇不是一个坏人。
好几天没有去看夏幽兰了,贺蓝衣决定去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了。
夏幽兰的神色没有一丝的好转,似乎看上去很是抑郁。看到她的样子,贺蓝衣真担心她会不会得了抑郁症。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二太太。你好点了吗?”贺蓝衣走进,温和的问道。
夏幽兰抬起头,眼睛有些没有神采,看样子似乎还没有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
“二太太,你不要这样的难为自己了,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很多的不如意之处,所以,你一定要看开点不要让自己总活在回忆中。”
“回忆?”夏幽兰忽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幽怨的味道。
贺蓝衣心里一喜,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无论她说的是什么话,也总好过什么都不说的好。
“二太太,你终于肯说话了。”贺蓝衣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考回忆活下去。”夏幽兰眼睛里有一团雾气在慢慢的升腾着,片刻化作眼泪慢慢的低落。
“你不要这样,二太太,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你何必这样执迷呢?”
“不是我执迷,蓝衣,我以前是活在跟老爷的回忆里,所以才能支撑着活下来,可是我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没有脸在去活在跟他的回忆里,我可以说是生无可恋。”夏幽兰的眼里呈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蓝衣急忙说道,“不,二太太,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要是生无可恋,那二少爷怎么办?他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亲人?”夏幽兰苦笑一下,“也许没有我这样的亲人他会更自在。”
贺蓝衣眼皮一跳,随即问道,“二太太你何出此言?你跟二少爷一直都是感情很好,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蓝衣,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朋友,这一段时间以来,你来看我我都很清楚,但是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也不愿意开口说话,但是现今我想开了,就算我自暴自弃但是有些话我要说出来,除了你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人。”
贺蓝衣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绪,片刻才说道,“二太太的意思是难道连二少爷也不相信吗?”
夏幽兰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神情却是代表了一切。
贺蓝衣的心里迅速的想着,难道,漫铜易做了什么事情让夏幽兰如此伤心难过吗?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说出如此的话。
“蓝衣,今天有些话我会对你说的。”夏幽兰的脸色看不出怎么样,此刻她已经很是平静了,“其实,我发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我真正明白了,哪怕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许也会出卖自己,或者还会伤害自己。如果真的被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那么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可以留恋的了。”
贺蓝衣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回味着话中的意思。
“也许表面看到的一些表象并不都是真实的,也许你认为很不值得相信的人却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世事无常,也许人生的真谛便是如此。”
贺蓝衣听得一头雾水,今天她的感慨怎么这么之多呢?
“蓝衣,你是个好女孩,但是你太单纯,没有心机,你记住以后不要只看到事情的表面,一定要看到深处,否则你会被欺骗的很惨。”
夏幽兰像是在叙述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话里听不出什么样的情绪。
“好了,蓝衣我很累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一本日记,这是我最近这些天写,但是你记住,不到该打开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信之人,所以才会把这个交给你,记住,大了应该打开的时候你会知道的。”说完,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黑色的日记本递给贺蓝衣,“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还有日记本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包括铜易。”
贺蓝衣茫然的看着夏幽兰,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但是却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好了我很累了,你走吧,该来的时候再来。”夏幽兰说着,自顾着躺了下去。
贺蓝衣机械的拿着日记本往门外走去,今天自己只是来看她的,可是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这可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在问的时候,夏幽兰看上去已经不想在多说什么了,那自己还是先离开,等到何时的机会在找她问个明白。
日记本是带锁的那种,但是如果真的想打开的话却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贺蓝衣想,自己是不会那么做的,虽然自己也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不过,她不能那样做。
把日记本藏到了一个隐秘之处,贺蓝衣心绪却还是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刚把日记本放好,漫铜宇就走了进来。
漫铜宇的脸色有些白,这个颜色贺蓝衣觉得不似原先的那种肤色,这好像不是一种真正健康的颜色。
“回来了?还没吃饭吧?要不去帮你做个羊肉煎饼吧?”贺蓝衣这次说的不是应付他,而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觉得漫铜宇似乎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大奸大恶,自从听文竹说了那些之后,她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最起码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自己会跟他和平相处的。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漫铜宇始终都是冷冰冰的语气,但是却没有了那种嚣张的气势。
“铜宇,铜宇,你干嘛不见我?”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来,接着一个人冲进了房间。
“贺蓝衣一愣,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吓了自己一跳,急忙定睛一看,原来是文竹!
漫铜宇气急败坏的从沙发上做起来,吼道,“文竹,你又来做什么?”
“我干嘛不能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下去?”文竹丝毫不示弱。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你这是多管闲事,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不许你死!就算死也是我替你死!”文竹大叫着,看上去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
“够了,你真的不知好歹,文叔叔就只有你一个女儿,要是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不得气死。”
“我不管,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会那样去做,你给我听好了,三天以后,我再来。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文竹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你”只说了一个你字,漫铜宇忽然皱紧了眉头,肚子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冷汗接着就下来了,他硬撑着坐了下去。
贺蓝衣马上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胃有些不舒服,小毛病。”漫铜宇说着,躺在了沙发上。
贺蓝衣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他其实长的还是蛮不错的,浓眉大眼,气质也很好,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贺蓝衣想到这里脸色一红,自己这是怎么了?都是在想写什么?
“要不要去帮你拿些药?”
“不用了,我想安静一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贺蓝衣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说话。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时间,贺蓝衣醒了,发现漫铜宇还是在沙发上躺着,她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
贺蓝衣口渴的厉害,下床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漫铜宇以前睡觉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睡到多晚,都会穿着睡衣的,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穿着睡衣,不知这样,他竟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这样睡觉是很不舒服的,一点都休息不过来。
想到这里,贺蓝衣走近他问道,“你怎么了?”
可是漫铜宇没有回答,贺蓝衣把房间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了,这才发现漫铜宇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而且嘴唇有些发紫。
贺蓝衣有些害怕,这,他是不是不舒服?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可是还是没有声音,这下贺蓝衣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不舒服了,要不然他不会没有一点反应的。
“你说话啊,醒醒,醒醒啊。”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这下贺蓝衣开始着急了,他甚至都没顾得上穿衣服,只是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
“管家,管家。”贺蓝衣敲开了夏利好的房门。
“怎么了少奶奶?出什么事情了?”当夏利好看到贺蓝衣的样子时,不由有些惊讶。
“哦,你快点去看看,漫铜宇好像是不舒服。”
“那好,我们赶紧去看看去。”夏利好不敢耽搁,急忙快步往漫铜宇的房间走去。
当夏利好看到漫铜宇的样子时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当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贺蓝衣看了一眼夏利好,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她不由的脸色一红,说道,“我是。”
医生说道,“他的肝脏很不好,有一块很大的阴影,我觉得不能在耽搁下去了。”
不能在耽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医生,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建议病人做肝脏移植手术,否则在短期内他的肝脏会大面积坏死到时候恐怕会回天乏术了。”
贺蓝衣一下子愣住了,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惊讶。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这个人自己一直都很讨厌的,他的死活跟自己完全都没有关系。可是自己竟然隐隐的有些心痛。
“那医生,这个肝脏移植要怎么个移植法呢?”夏利好问道。
“要有人肯捐肝脏给他才行。”
捐肝脏?贺蓝衣心里咯噔一下,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好了,我先去忙了,你们在商量一下。”
贺蓝衣看着夏利好说道,“这还真是个难题,怎么办呢?”
夏利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还是进去看看少爷去吧。”
漫铜宇还在昏迷着,贺蓝衣这才发现这几天他似乎真的是消瘦了不少。好像也老了许多。
贺蓝衣发现,这个医院正是子聪所在的医院。
既然来了就顺便去看看子聪去吧。
子聪恢复的很好,已经能跟正常人一样下地行走了。
“蓝衣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了。今天没事吗?”子聪看到蓝衣很是惊喜,但是他不明白今天她怎么会有时间来看自己呢?这个时间只不过是才凌晨五点多钟而已。
“子聪,我是送个一个病人过来就顺便来看看你。”
“哦,原来如此啊。”
“子聪你应该快出院了吧?”
“是啊,蓝衣姐姐,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回去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要随时给姐姐打电话。”
“好的,蓝衣姐姐,我会的,你赶紧去忙吧,你工作那么忙,不要总是来看我。”
“那姐姐就先走了。改天出院了再去看你。”
贺蓝衣走出病房,叹了口气。
走到收费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个声音,“医生,我是来缴费的,给五号病房十号床的子聪交医药费。”
贺蓝衣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赶紧朝着收费台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愣住了。
缴费的人是自己认识的,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贺蓝衣基本可以肯定为子聪出医药费的人应该就是漫铜宇了,那么说谎的人只能是漫铜易了。
缴费的人是漫铜宇酒店的会计,而且是漫铜宇的私人会计,只有他的话会计会听,别人谁说的也白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确实是漫铜宇。
贺蓝衣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她万般难过,自己错信了漫铜易,还企图帮着他找到遗嘱,还好自己还没有铸成大错,只凭着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漫铜宇不是一个坏人,他以往的所作所为也许是有苦衷也说不定。
那既然子聪的医药费是他付的,显然文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说,姑姑跟小茹茹的医药费也都是他付的。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要知道他一向是不喜欢自己,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这一些都是自己想要弄明白的,不然的话自己的心里会很不好受。
文竹的消息似乎是很灵通,漫铜宇刚进了医院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便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文竹一阵风似得冲到了病房里,当她从贺蓝衣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她。
贺蓝衣马上就听到了文竹那特有的嗓门,“铜宇,铜宇,你怎么了?”
贺蓝衣摇摇头,这个文竹还真是执着,漫铜宇那么对待他,她却依旧坚持着。
“铜宇,就算你不理睬我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刚才已经跟医生说好了,我要为你捐肝脏。”
此话一出,贺蓝衣顿时惊呆了。
这这该是怎么样的感情啊?
文竹看来对漫铜宇还真是真心的,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贺蓝衣这是也明白了,前几次听到文竹说的那些话原来就是要给他捐肝脏,可是漫铜宇不愿意,所以便恶语相加,想要让文竹误会他从而离去,不在有那样的想法。
至少贺蓝衣是这样推断的,从自己刚进了漫家那天看到文竹跟漫铜宇的那一刻起,文竹便是在跟漫铜宇说这件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答应,所以那次他对文竹那么凶,就是想要故意激怒她,让他断了那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