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糖微眯起眼睛,认真看了一会儿,“你们说的那种草,长什么样子?”
幸好他们当时多嘴,问了小老头一声,现在才答的出来,“叫轻烟草,叶子很短、一簇簇长着,顶端有白色的云絮似的小花。”
安小糖很惊喜,“我看到它们了,被石块压着,很大的一片!”
小陈子震惊了,“你还能透视?”
“不是是我现在看人看不到,看其他什么都是半透明的,所以就算隔着遮挡物,也隐约能看到。”
“……什么……都是?”小陈子古怪地出声。
“是啊。”
“那我的衣服呢?”
这回轮到安小糖震惊了,“你穿衣服了?”
“……穿了!”
这惊天动地的一吼,震得安小糖晃了晃头,“我开玩笑的,我在你身上寄放了一点灵力,所以你现在不受符咒影响,人和衣服都是实体的。”
小陈子还很怀疑,“那你之前怎么不太正眼看我?”是不是因为会看见几乎全_裸的他,所以不方便看。
这问题让安小糖很是纠结,“我直接答因为我不太想正眼看你,是不是不太好?”
“……你给我停下!换普通包子吃!不许吃汤包了!”
其他人听不见小安同学说话……他们就站在旁边听着,觉得两人似乎是在“吵架”,之后小陈子突然就蹦出这神奇的一句……
“……为什么连吃什么包子都要管。”渔渔太纠结了。
小陈子还火气很大,“因为吃汤包太容易把汤汁洒出来了,我怕浪费食物,都不能打她!”
“……你能换句有追求的话吗?”
渔渔的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小陈子立马改变路线,指着小安同学,气势凛然地大喝一声,“我命令你!把剩下的汤包都给我留着!”
众:“……”
小安能看到轻烟草生长的方位,这给了大家新的希望——
就算石室塌陷,机关的位置发生改变,地图已经完全没用了,可他们是不是能用简单粗暴点的办法,直接从地面上毁了这石室,挖出轻烟草?
这办法绝对可以一试,现在要知道的,就是这石室到底可不可以毁。
几人不想贸然做决定,就捎信回京城,想请小老头亲自来一趟。
“顺便把我暂住的身体也捎过来。”小安淡定地跟小陈子商量。
“……好。”
就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他们要等小老头的回信,暂时没什么特定的事做,所以几人立即找了间酒楼吃饭。
因为听着小陈子跟小安“吵架”,糖包汤包各种包子的名字不停乱入,听得渔渔很饿……
等着包子上桌的时候,渔渔和小安借助小陈子这个“翻译”,简单交流了一番,之后惊喜地发现她们竟然是来自同一个时空的。
不过小安自小学习符咒,渔渔自小学习医术,这两人过的都不是普通现代人生活,现在又谁都看不见谁……一时也找不到特别能聊得起来的话题。
这难不倒渔渔,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拉近了跟小安的距离——
“我表哥是严大少。”
在那之后,小安就再没跟渔渔说过一句话……
她不是不理渔渔了,只是特别敬畏特别崇拜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人看不到,可小陈子很惊讶很不理解地描述了小安的反应。
赫连夜总算看到其他现代人对严大少的态度了……
他的头号“情敌”真的知名度这么高,这么可怕?某个腹黑很不淡定。
不过转念一想,不管这石室可不可以动,有了小安姑娘的帮助,他们一定能回现代,马上就会亲眼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表哥大人,当场跟他较量一番了。
但是赫连夜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小安也不是普通人啊。
他们家族世代学习符咒,这种能力,在现代人眼中本来就显得神神叨叨的……
可她听到严大少的名字,都如此敬畏……
跟很多普通的现代人一样,小安是听着严大少的传说长大的……
现在竟然见到了传说中黑魔王似的人物的表妹,小安有很多问题要问。
不过到最后,她也没问几个问题……
因为在听说严大少竟然喝过水之后,小安的世界观遭受了严重的冲击,整整沉默了一个下午……
小陈子和赫连夜在旁边听着,都默默地无语着,实在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老头的回信,要比他的人出现的速度快得多。
第二天早上,大家正聚在一起吃早饭,一只巴掌大的白色纸鸢突然飞了进来,绕着赫连夜转了半圈,甚至还像在闻什么似的向前凑凑,之后骤然展开——
“石室可以动!但是千万小心,尽量别毁了草根,要让他以后还能生长。”
纸鸢展开,变成了一张白纸,那白纸一跳一跳的,就发生了小老头的声音,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糖包,这也是符咒?”小陈子看着有趣。
小安同学却看得很是忧伤,“操纵没有生命物体的纵物咒,这是符咒里比较基本的一项,不如根据使用者的能力高低,能玩出很多不同的花样。”
顿了顿,声音更伤感了,“我小的时候,我妈最爱指挥家里的萝卜们打架,我每晚回家都能看到白萝卜大战胡萝卜。”
“……”听着多好玩啊!只是不知道她在伤感什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小陈子不敢乱插嘴了。
结果说着说着,小安悲愤握拳,“之后我妈会跳出来,说为了萝卜界的和平,她必须做点什么,让它们变成一家人!然后她就把两种萝卜炒在一起了!”
小陈子:“……”
“我小时候每天都要吃胡萝卜炒白萝卜!”
“我就是这么学会做饭的……”
小陈子把这段悲催的成长史转述给渔渔他们听,现在渔渔明白,安妈妈为什么会说出哪怕为小陈子开间婚介所,也要把他这种人才留住这样的话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
早饭就在这种无比囧人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收拾东西出门,准备去挖轻烟草。
其实其他人只能当观众,等小安描述过轻烟草的具体方位之后,真正动手的活,也只有赫连夜能做。
因为只有他对内力的控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该用几成几分力,他能精确到分毫不差。
不然其他人一掌打下去,石头倒是也可以碎,可底下的草药也完全毁了。
渔渔抱过他怀里的小猪,拍拍他肩膀,“小夜姐姐,加油!”
小猪一向通人性……它觉得,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它也该鼓励一下自己的男主人。
所以伸出只小猪爪,它也想拍拍赫连夜的肩膀。
然后它就没拍到……
……小短腿就是这么忧伤。
一只肉乎乎的小猪爪僵在半空中,离着赫连夜的肩膀还有老长的一段距离,小猪被深深地打击了……
混蛋!
小家伙立即钻到渔渔怀里,把猪爪猪蹄都藏起来,做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状,尽量拉长身子,企图假装自己腿很长……
大家忍笑忍得肚子都疼,小陈子其实很想关怀地问小家伙一句,为什么要做昂首挺胸状?你又没有脖子……
被小猪这一打岔,气氛变得更加轻松,赫连夜拍拍渔渔的头,转身,镇定自若地走向石室入口。
渔渔和小陈子都尽量退后,免得被他的内力和碎石伤到。
地面和石室之间,本来就隔着很厚的土层和岩石,再加上石室被毁了,里面石墙倒塌,层层叠叠的遮掩之下,那屏障厚得吓人。
也正因为如此,渔渔和小陈子,终于有机会看到赫连夜使出全力的样子。
缓缓抬手,并不见他有什么激_烈的动作,可是周遭的气流都似发生了改变。
原本轻拂于面的微风,像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控制,变成压力感十足的气流。
而气流的源头,都汇聚在赫连夜手中。
恍惚间,他好像变成了天地间一切事物的主宰,他们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那是一种强大到可怕的实力,根本就不用真的动手,心里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十一真是……变_态啊。”小陈子想了半天,发现也只有这一个词能够描述他。
变_态的作风,永远都是与众不同……
抬手间,这看起来骇人的一掌,终于打了出去。
可是没有想象中的轰鸣巨响,天崩地裂似的暴力场面,而是像利刃切入豆腐一样,唰的一下,利落果决,之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结束了?还是失败了?
渔渔和小陈子都没看懂。
当然,他们的疑问也只持续了两秒钟。
像是地底突然多了锅沸水,接连不断的细小响动,恰如翻滚跳跃的水泡,只是这响动的威力显然不小,脚下的土地,好像都跟着发出隆隆震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十分钟。
赫连夜耐心地等着,等着所有声音都消失,才淡然地挥了挥袖子,那姿势悠闲的,好像只是在赶蚊子。
可那些沉重而厚实的大石,就在他的一挥一拂之间,听话地向两边散去。
哦,散去的不只是石头。
还有最底下最贴近轻烟草的那一层石板上,密密麻麻钉着的各种暗器。
小陈子和渔渔恍然大悟,这就是刚才那阵响动的原因。
改改改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