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见不得人的交易

皎小嫒在厨房里洗碗，时不时的侧头看一眼客厅沙发上的沐彤。在透过窗外的阳光看到她脸上亮晶晶的泪珠时，皎小嫒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皎小嫒和沐彤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她们有很多的地方都太相像，比如她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她们都不轻易哭，不管有什么事她们总是一副坚强的无坚不摧的样子。
沐彤哭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除了小时候，几乎是没有。她知道，沐彤当模特就和她设计服装一样，是因为喜欢才去做的。她们不只是把它当作一个事业，那是梦想，是不会离开自己的梦想。
擦了擦手，皎小嫒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沐彤看到皎小嫒，也没有擦脸上的眼泪，任它流下脸颊。
“没有这么严重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皎小嫒抚了抚她的头发，劝慰的说。
沐彤摇头：“小嫒，你不懂的。这个圈子有多冷漠我太清楚了，公司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和我解约，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权利很大，威胁他们了。”
“你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娱乐公司又不是只有那一家。”
“连我自己的公司都不要我了，还能有哪个公司会捡我这个没用的？”
“沐彤！”皎小嫒听着她的话，皱了眉。
沐彤勉强的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皎小嫒：“一般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是被公司雪藏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头就没事了。可是这次公司这样绝情，我知道我没希望了。小嫒，我再火不过是个模特，没有我还有一大帮人等着往里挤，没人会在乎的。”
皎小嫒没有接话，安静的过了几分钟，她忽然拿着包站了起来：“我有事先走，你乖乖在家等着我，今晚我在你这睡。”
沐彤被皎小嫒突然的决定弄的有点懵，她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啊，怎么这么突然。”
皎小嫒却不说，只是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嘱咐：“你就随便看个你平时喜欢的小白剧，别胡思乱想，我一会儿就回来。”
皎小嫒刚刚出门，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这么久一来，她第一次主动给郗宁笙打电话。
几秒之后，电话被接起，里面传出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喂。”
“郗宁笙，我有事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沉默了好几秒，郗宁笙才开口：“去我家。”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皎小嫒一手扶额，维持这个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动了汽车。
李牧搞不清楚怎么开会开的好好的，少爷就是接了一个电话就宣布散会了。并且，他还发现少爷的表情好像是有些……愉悦？
“少爷，你是有什么急事吗，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郗宁笙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才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从现在开始能自己解决的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李牧虽然非常好奇郗宁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后也只是很尽职的打开车门，目送着他离开。
皎小嫒按了两下门铃，门就被打开了。看着一身家居服的郗宁笙，她只当他是一直在家。
刚一走进，皎小嫒就开门见山的问：“沐彤的事情你知道吗？”
郗宁笙挑了一下眉，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似乎是因为她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问题。
看他不回答，皎小嫒已经知道了答案，然后又问：“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郗宁笙的眼底终于闪现了不小的阴霾：“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
皎小嫒难得的坚持：“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郗宁笙森冷的看了她几秒，然后眼底忽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他淡淡的说：“要看你怎么问，如果说她当小三被爆出来这件事，那和我无关。不过如果说是她被公司解约，那和我有关。”
郗宁笙完全没有隐瞒的说了真相，皎小嫒没什么太大的惊讶，因为这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她也走到了沙发那里，坐在他的对面，开口说：“沐彤不是小三，那件事是别人恶意弄出来的。”
郗宁笙点头：“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但是和你的公司有关系。既然是假的，那就不应该和沐彤解约。”
郗宁笙注视着皎小嫒，慢条斯理的说：“我以为你多聪明，原来也是个没脑子的。”
皎小嫒被郗宁笙忽然讽刺的这一句话弄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是真的还是假的有谁在乎？大家要的就是这个新闻，因为是假的，公司就不能和她解约了？是不是还要帮她为善除恶？这是娱乐圈，不是施恩堂。”
皎小嫒低垂着头，虽然他的话很让她气愤，但他是对的，她无力反驳。
过了很久，皎小嫒才抬起头，看着郗宁笙的眼神中甚至有些希翼：“如果她离开了你们公司，还是可以去别的公司的，她的模特生涯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是不是？”
郗宁笙未回答，却忽然身体前倾靠近了皎小嫒，发现皎小嫒要往后躲，他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才冷清清的开口：“皎小嫒你总是一副谁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一旦在乎了就是死心塌地，我说的对不对？”
皎小嫒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了这句毫不相关的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说话。
郗宁笙的头微微低下，眼眸也垂了下去，声音很低的说：“是因为我对你而言并不是在乎的存在，所以你没有死心塌地，对吗？”
皎小嫒的心猛地一颤，她忍不住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刚要说什么，郗宁笙又忽然抬起了头。
他眼里刚刚出现的恍惚早已经不见，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然。
“皎小嫒，你来这里不就是想问我会不会对沐彤落井下石吗？我告诉你，选择权都在你。如果我高兴，她不仅不会被这次的丑闻影响，还会一路顺风顺水下去，她想在娱乐圈怎么玩就怎么玩。而如果我不高兴，她永远都别再想模特这两个字。”
说完后郗宁笙就放开了皎小嫒，退后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很久后，皎小嫒清脆的声音才响起：“我想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概念。”
她像交易一样的语气让郗宁笙握紧了拳头，不过很快他就有些自嘲的笑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一场交易，一个赌局。
他冷硬的开口：“就是我叫你的时候，你要马上出现在我身边。”
“那你的未婚妻呢？”
皎小嫒的问题让郗宁笙静默了好几秒，然后他才开口，却也是问题：“为什么这么问，你是希望她不再是我的未婚妻吗？”
“你想多了。”皎小嫒抬起头，“我只是想要清楚我到底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郗宁笙眼里某种带着期望的情绪在皎小嫒抬起头说出那句话后一瞬间的被冰冷取代，他冷笑着一字一句的说：“她还是我的未婚妻。”
皎小嫒要很努力的控制才能让自己依然安静的坐在这里，而不是冷冷的甩他一眼然后离开。
“我上一次说‘她是因为你才存在’这样的话你不是不信吗，那索性我就按照你心里想的意思去做，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郗宁笙很有耐心，说完要说的话后就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良久后，皎小嫒才看着他坚定的说了一个字：“好。”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郗宁笙像是谈判会晤一样敲定这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为了让沐彤不再背着小三的骂名，可以好好的继续模特的事业，她变成了郗宁笙的小三。她其实也可以不找郗宁笙的，沐彤就算不当模特了也还活的下去，就算活不下去还有她。可是解决了这一次，下一次呢，她要怎么办？现在一个沐彤她都不知道怎么帮才好，那姑姑那边呢，姑父那么大的公司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可能连伸出手帮忙的能力都没有。
郗宁笙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他想要达成的目的没有做不到的。从前上学的时候追她，不管她怎么冷漠的拒绝，他都可以不在乎，最后她还不是乖乖的和他在一起了。
而现在，他让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她依然是没有能力反抗。
挣扎了这么久，却原来都是徒劳。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皎小嫒站起来，并不看郗宁笙，转身就往门口走。
还没到门口，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郗宁笙就拦在了她的前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感情的语气说：“皎小嫒，难道要我从头开始教你怎么做一个情人吗？”
皎小嫒疑惑的抬头：“什么？”
“装糊涂？”郗宁笙忽然搂上了她的腰，让两个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
皎小嫒看着郗宁笙眼里瞬间闪现的异样情愫，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郗宁笙，不可能！”
“你说了算？”话音才落，吻就狠狠的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