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林眉宇间属于少年的稚气悉数不见,这个曾经温柔有些懦弱的少年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昨晚围攻他和嫣儿的禁卫军至少上百,还有凤鹫家宴那一晚,如果尽数诛杀,至少得有好几百条生命。
“好。不过,这事绝对不能够让嫣儿知道。”轩辕彻轻笑出声,看着似乎已经完全长大的轩辕墨林,叹道:“墨林,你终于长大了。”
上官青云一愣,难道轩辕彻判断儿子有没有长大,竟然是用人命计算么?
尽数诛杀百人,这方法虽然残忍,他却不能反对。
必须把嫣儿所谓秽乱后宫的事完全洗掉。
夜,凤鹫宫。
梅语嫣是在口渴中醒来,睁开眼来,看着那嫣红床幔,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她以为自己还在那竹屋内。
明艳的烛火跳动,环顾这冷清华贵的凤鹫宫,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绿漪已经被梅凤书接回府邸,曾经她下过命令,如果没有她的吩咐,凤鹫宫中内的任何奴才不得随意靠近她。
是以,现在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轻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不远处桌上的茶壶,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却不慎从床上翻了下去。
腿,又传来剧烈的疼痛。
“娘娘?您怎么了?”紫樱担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没有她的吩咐,紫樱不敢进来。
“没事。不准进来。”梅语嫣冷声喝道。可是,苍白的脸上,却被冷汗浸透,被包扎好的双腿重新染上了大片血迹。
梅语嫣轻轻喘息,双手撑住床边,想要挣扎着起来。
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哪怕她身边的奴才,也不可以。
她现在确实是需要人照顾,底下的人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只是,她不想让自己在对谁产生依赖。
绿漪的教训已经足够了。
扣住床边的手指已经泛白,身上的单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腿上传来的剧痛,像是谁用刀重新将自己的双腿劈开一般,她紧要这自己的唇,试着起来。
腰肢上传来的碰触,让她一僵,她垂下眼睑,声音极冷道:“滚出去。我说过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你真的想要自己的双腿废了吗?”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梅语嫣一愣。
抬眸,对上的却是轩辕墨林复杂的眸子。
轩辕墨林半蹲在她身旁,手放在她的腰肢上,微微施力,梅语嫣被他抱上床,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力小心,却还是弄痛了梅语嫣。
看着她下唇那一圈鲜红,轩辕墨林骂道:“活该。”
手却异常轻柔的将她腿上的绷带重新解开。
身后的紫樱忐忑不安的看着主子苍白的脸,是殿下不让她禀告的呀,她大着胆子上前,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轩辕墨林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就是这样照顾娘娘吗?娘娘身受重伤,可是身边却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着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
此时的情景和当初第一次见到轩辕墨林真是异常相似啊。
梅语嫣却已经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不再开口为奴才辩驳。
她此时双眸淡漠,看着跪在地上的紫樱,不置一词。
轩辕墨林挥手让紫樱下去,重新开始解开绷带,绷带连着些许皮肉,轩辕墨林已经尽可能的放缓动作,可是还是听到梅语嫣闷哼一声。
他看了她一眼,她咬紧牙关,看着那跳动的火焰。
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一切都在两人的沉默中进行。
将锦被该在她的身上,梅语嫣终于开口道:“好了。时候已经不早,太子请回吧。”语气疏冷淡漠,摆明不想在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今晚,孤就睡在凤鹫宫。”轩辕墨林悠然道。
梅语嫣轻声磨牙,“那太子自便吧。”
轩辕墨林来凤鹫宫做什么?还假惺惺的为她包扎上药,难得的不再出口威胁她。
怎么,终于发现她对于他来说现在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了,所以想要出手除掉她这颗棋子,还是说两个人现在没有利益关系,他跑来和她缅怀一下二十一世纪?
梅语嫣冷冷的想。
轩辕墨林轻笑一声,“好,那股就自便了。嫣儿莫要介意。”
说完,竟然坐在梅语嫣床边,弯腰,脱掉长靴,在梅语嫣的目瞪口呆中,上床,学梅语嫣一般,将身子靠在身后软枕上。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摆明轩辕墨林自便的地方,是她的床。
脑子里忽然闪过前两天,向来对她很不屑的轩辕墨林竟然强吻她,而此时他又这么正大光明的上了她的床,他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这头牙口还没有长好的小牛想要啃她这株风华正茂的香草?
这念头从梅语嫣脑海中以上而过,让她脸皮一抽。
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吻,几乎可以说是不算吻,只是两个人的嘴唇单纯相贴,更何况,轩辕墨林小她很多岁,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当成男人看待。
不过,现在他爬上她的床,实在是太过分了。
“下去!”
身旁火辣辣的眸光像是要把他给烧出两个洞来,轩辕墨林唇角一勾,竟然显得心情极好。
“嫣儿,你在害怕什么?难不成害怕我吃了你?”他转身,那双绝丽的眸中一向闪烁的冰冷被暖意取代。
梅语嫣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那种被人调戏的感觉越来越重。
“轩辕墨林,你想要做什么?老是捉弄我,你觉得很有趣。还有,我不想在提醒你,我是你的母妃,请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轩辕墨林眉眼一沉,微微起身,细长的指捏住梅语嫣的下巴。
看到那漆黑瞳中,映出来的少年脸蛋,他突然痛恨自己为何会附身到这样一具身体上面。
“梅语嫣。你我是来自一个地方。我想要照顾你。”他说道。
梅语嫣大笑出声,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这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可谓是功不可没。现在,他竟然看似诚恳的说,要照顾她?怎么,难道是觉得她现在还不够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