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3日有雨,小雨,心情不好
早晨打去火葬场,司机一听是去火葬场,骂了一句晦气,开车就跑了,我还是决定坐公车,谁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去什么地方,也不用告诉谁。
我去的时候,场长在门口等着我,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场长说,给你找的徒弟,快叫师傅,年轻人似乎不太愿意,但是还是叫了。
我带着徒弟进了屋后说,这个地方别有好奇心。这个徒弟说,我没有那份闲心。我说,看来你是不愿意干这活儿了?这个徒弟说,我当然不愿意了,难道你愿意吗?你愿意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吗?他一天整的跟我爹似的。
我说谁?他说就是你们的场长,我的大舅。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场长给架来了的。我说,今天第一天来,你如果愿意跟我进化妆间,就去,不愿意呢,你就回家。
这小子话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我干完活后,场长打电话让我过去。我过去后,场长说,你说说,干这活有什么不好的?一个月开得也多,基本上就是半天,福利也好,就是给个县长也不去,整天的在家里闲逛。我就知道场长生气了,我说,这事其实孩子有心里负担也正常,别人不愿意来,你强迫他来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场长说,我是为他好,你看他妈,整天累死累活的给赚两个钱,都让他自己花了。
我说,场长,我看这事算了。场长说,我也没拿你当外人,我看也算了,我再找你,你再盯一段时间。我说,这没问题。
我去医院,耿东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耿东说,有警察,你就不用怕了。
耿东给他的那个朋友打了电话,那个朋友过来后,我就愣了一下,他身上的那股子阴气我就知道,也是在火葬场。我们市有两个火葬场,我们这个火葬场离市区近一些,也是这个市的第一个火葬场,他们那个位置农村,离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耿东的朋友说,我叫白向南,他们都叫我小白,小白痴的意思,你就叫我小白好了。我说,小白你好,叫我小季就好了。
耿东说,这件事小白,你配合小季。小白说,就是你,让我跳火坑。耿东说,我这手脚的也不行,何况我也不懂。小白还要说什么,耿东说,别废话,告诉你的话要记住。小白说,我记住了,今天晚上开始吧!
耿东说,就今天晚上八点开始,我和警察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准时到的。我说,我给场长打一个电话,告诉场长一声。
场长听了这事说,支持工作,但是小季,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们没有了你,就得去那个火葬场去借化妆师,他们有两个,要的钱黑死人。我就笑了,说,你放心,不过这次你多特色两个。场长说,我就差把我亲爹劝来了。我就大笑起来,场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天场长的那份豁达让我懂得了很多。我回家的时候,场长说,晚上千万注意一点。我说谢谢场长。
晚上我七点到的那个地方,准备了一下,小白是七点半到的。他问我那具尸体在什么地方?我说三间房,他说知道那个地方,阴气最重的地方,不过今天不会有事,有警察跟着。我说警察怎么了?小白说,那身上警服到是能压住邪气。
我们把车准备好了,我换上工作服,小白看着我说,这么漂亮的化妆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到是听说了,今天见了,果然是漂亮,你现在和耿东在对对象吧?我说,这事跟你有关吗?小白就乐了说,耿东没有说错,对一个不熟悉的人,你总是拒人千里之外,防犯之心太重了。
我不再说话,差十分八点的时候,两个警察来了,小白说,你们在前面走。两个警察愣了一下说,我们对这儿不熟悉。小白说,我会告诉你们的。两个警察说,我想应该你们走在前面。小白说,你们是害怕了。两个警察说,我们是害怕了,如果是杀人犯,我们不会害怕。小白说,你们到是坦白。
小白和我推着车走在前面,小白小声说,一会儿门打开的时候,你不要进去,就在门口着着,我会进去把尸体抬出来,当然两个警察要当助手的,我一看这两个警察就是刚工作不久。我挺感激小白的,其实我很害怕。
我在外面等着,两个警察也是哆嗦着,小白走在前面,他们进去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一直等在外面,过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动静,按时间算,这不过就是十分钟的事情。我喊了一声,里面没有人应。
半个小时后,小白推着车出来了,两个警察跟在后面。我小声问,这么久。小白说,这就是快的了,如果没有两个警察,恐怕不知道还要多久。我就想到了,那天我们遇到的事,那可是一夜我们才出来的。
小白和我把推到化妆间,我说,下面的事情由我来操作,两位警察请过来配合一下。两个警察看了一眼问,非得两个人吗?我说,如果你们有一个是领导,一个人就可以了,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是,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是很奇怪的,我怕一个人看了,回去汇报的时候,领导不会相信。一个警察说,不会的。我说算了,我不想来第三次,如果你们领导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今天也不会来这么一次了。
一个警察说,我可以拍照吗?我说,也许你拍不到眼睛里面的东西,我师傅跟我说过,那只是眼睛和眼睛的交流,根本就无法用其它的设备把里面的东西留下,就是拍了,那不过是一双死人的眼睛,什么都没有。
两个警察站到一边,一面一个,然后我用黑绳将两个人和死者套在一起,两个人就冒了汗,一个警察说,非得这么近吗?我说废话,现在你们不能说话,只能看。
我心里这个美,当初他们牛皮劲儿,这儿才知道怕了,我还以为警察什么都不怕呢?这两个新兵蛋子大概吓坏了,脸色都不正常了,汗出流了下来。小白站在一边看着,大概他想乐,还是没有乐出来,他点了一根烟,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小白说,季化妆师,还是我来吧!我愣了一下说,你
小白说,他们都叫我小白痴,可是我不是。一个警察说,你们两个快点行吗?小白说,这就不行了?我们天天这就样面对着死尸,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呢?以后你们以会这样躺在这里的,让我们来化妆。当然,我们因为认识,会为你们化得更精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小白竟然也是一个化妆师,顿时有了一种好感。我说,白师傅,那您就受累了。小白愣了一下就笑了,小白说,我还没有收过徒弟,你一叫我师傅我这心里就不舒服。我说,那你到我们这儿来,我给我当徒弟。
小白说,你可饶了我吧!跟你合作一次,就到这边来了,耿东非得把脑袋摘下来。一个警察说,摘下来就是死刑。
小白说,告诉过你别说话,你怎么还说话?那个警察说,你们两个怎么能说呢?小白说,我们是通阴的,我们是化妆师,给死人化妆的,我们说话,它们不会怪的,你们不同。
两个警察突然就把黑绳挣断了说,你们在耍我们。
他们的话刚说完,长明灯就晃动起来。立刻冷气就侵了出来。两个警察一哆嗦。
小白说,今天的活不能干了,马上把尸体送回去。两个警察说,为什么?我不完不成任务,回去科长要骂我们的。
小白说,你们破了规矩,挣断了黑线圈,就是我们的化妆师也没这个胆。警察说,你们别吓唬我们,虽然我们刚上班不久,没见过死尸,你也用不着吓唬我们。
小白说,我不是吓唬你们,今天真的就不能再干了。
两个警察问为什么?小白说,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小白走到尸体旁边,把断了的黑线抽出来,然后说声,对不起,然后就把单子蒙上了,蒙上的时候,我看到小白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没有看清。
两个警察愣在那儿,小白说,你们两个前面走,顶着头。一个警察说,儿子才顶头。小白说,你说得没错,这是给死者道歉的一种方式,你们错了,就应该道歉。
两个警察不愿意,小白说,如果你们有胆量回去,现在就走。两个警察到是有脾气,转身就走了。
小白说,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回来。我怕小白有意外,毕竟人家是来帮助我的。我说,我跟着去吧!小白说,不用,你放心好了。
十多分钟后,小白出来了,我松了口气。
我们出了火葬场后,小白说,吃肉串去,有一家肉串特好吃。我们去了,吃肉串的时候,我问小白,这两个警察不会有麻烦吧?小白说,麻烦肯定是有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麻烦,当然有一件麻烦事是他们的领导会骂他们的,另外的麻烦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