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笑里把酒美人伴

“皇兄请！”凰弈觉再次举杯敬凰弈天酒，只是两个大男人对着几壶酒水，两碟花生米和几盘糕点，这场景显得太单调。这时，两个人发现走廊那边有一队人陆陆续续的走来，凰弈觉和凰弈天同时皱眉，不知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群女子资质普通，皆手执团扇，步子轻飘飘的，实则叫人大倒胃口，凰弈天比凰弈觉表现得更为厌恶，不知是不是凰如雪指使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凰弈天寒着声问。
“奴婢们是来给皇上献舞的！”其中一个女子娇声回答，面露浅浅的笑容，忸怩的看着凰弈天。
“谁吩咐的？”
“公主。”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第一次见识到皇上的变脸，女子整个人立马变得呆愣木然，听着皇上的发落。
“下去！叫凰如雪赶紧的把东西准备上来！”凰弈天轰走一群花痴一样的女人，想起凰如雪就有气，离开了还来找事儿，找什么女子来献舞！？根本就是敷衍蒙骗自己。
凰弈觉看着眼前的笑话，没头没尾的上演着，完全是凰如雪的风格，不管阴招有没有用，总会拿出来亮一亮的。凰弈觉独自安静的喝下酒水，酒水穿肠过，儒雅的俊脸上笑意不减，凰弈天反而笑得少了，无论是现在还是这两年。
“皇兄也别再生如雪的气了！如雪一直是那样，早些嫁了大家就能安心了！”凰弈觉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忽然发觉这么久以来都忽略了一个事儿，凰弈天宠爱凰如雪超乎寻常，单纯的兄妹之情，为何凰弈天还将凰如雪留在闺中，也不催促凰如雪嫁人。凰弈觉也曾猜测过，凰弈天要将凰如雪嫁于伊武锒月，可若这样想，其他三位长公主都有可能，各有各的本事资质，总体上看起来都不比凰如雪差。再说，凰晴蕊和凰弈天的血缘关系比凰如雪跟凰家的关系要近些，而其他方面凰晴蕊比凰如雪也更合适。
“对了，皇兄可曾想过将如雪嫁于何人？”凰弈觉插嘴问着。
“朕也在考虑，如雪也不小了，朕本想在朝廷中找个大臣下嫁，可又怕委屈如雪，就打算让如雪自己找，谁知她找来找去还待嫁闺中！”凰弈天解释着，知道其他人配不上凰如雪的同时也有别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凰弈觉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凰弈天。
凰弈天只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凰弈觉，虽说自己放松了对凰弈觉的戒备，可也知道凰弈觉操持着老本行，不稀罕这个王爷名头，依旧做生意自得其乐，京城里的经济几乎有七成落入凰弈觉手头。由此，凰弈天不得不担心凰弈觉会搅乱东水国的命脉，另一方面，凰弈觉的经济爪牙正在向其他城池扩张，若是在并不插手，过了十年八载的，整个东水国都得听他发号施令。
凰弈天想，自己还是棋差一招，不过他会扳回来的，就像当年从两个王爷手里夺走政权一样，如今，凰弈天想他该欲擒故纵。
“觉王，这两年朕一直忙于政务，疏远了与亲弟弟的关系，朕自罚一杯！”凰弈天说完大口饮下，酒杯里滴水不剩，其实心里一直忌讳着凰弈觉是梅妃的儿子。
对于陈年往事，凰弈天知道的比凰弈觉要多些，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情——在没有凰弈觉之前，先帝总是将最喜欢的东西赏赐给凰弈天，而有了凰弈觉，先帝把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凰弈觉，也总是陪在梅妃身边。从那时起，凰弈天知道什么偏爱，凰弈天曾天真的问母后——圣孝皇后，为什么梅娘娘来了之后，自己和母后的宠爱都被抢去了。后来凰弈天得知凰弈觉失踪，寻找许久仍杳无音信时，凰弈天期待凰弈觉永远不会出现，而圣孝太后也期望凰弈觉死在外面，后来凰弈天听说梅妃在梅亭宫上吊自杀了，高兴地跑去和圣孝皇后说，再后来先帝死了，圣孝太后想独揽政权，贤王和福王果断地把持朝着，威胁着凰弈天的权力。与此同时，福王居功自大，而贤王一直上奏寻找回四皇子凰弈觉，并说先帝是有意将皇位传于四皇子凰弈觉的，而不是二皇子凰弈天，因此，凰弈天不得不费尽心机夺回政权，牢牢地捏在自己手里。
“朕全喝下了！四弟，朕好久没这么叫你了，怕是有二十年多了吧！记得小时候，朕八岁，你三岁，朕去找你玩，你总不爱出门，天天窝在梅娘娘身边不动，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应该把你拉出去走走，否则，朕现在也不会遗憾，没有和四弟畅快的玩过终究是一个遗憾！”凰弈天的话叫人似懂非懂，而凰弈觉对于凰弈天说的话没有丝毫印象。
凰弈觉陪笑着，说：“遗憾什么，来来去去，还不是回到金銮城，还不是看见了皇兄！”凰弈觉看着湖心水榭，蓦地想起那天傍晚来找素素场景了，最后还是自己淋着大雨回去的。
凰弈天一转之前的陌生态度，和凰弈觉称兄道弟不说，还相互斟酒，只是有些事注定是假象，何时真心谁也不知道。
厨房里，凰如雪急得团团转，等着一堆锅碗瓢盆走来走去，一不小心还被脚跟前的裙子绊倒，还好会写皮毛功夫不至于摔到地上。素素和念春、清儿大眼瞪小眼，最后再看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凰如雪，而凰如雪急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门口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慌慌张张的说：“公主，皇上在催促公主快些！”
“知道了！他急，急什么！本姑奶奶还没动手呢！”凰如雪冲着空气大喊，逗得身边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什么笑！再笑，割下舌头给皇兄和觉哥哥下酒！”发笑的人立马住嘴，还不想自己的舌头就那样被公主糟蹋。
素素再也看不下去了，在这样，凰如雪是要将地皮跺烂，素素走过去，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和上面的肉片、蔬菜，熟练地操作起来。凰如雪瞪大了眼睛盯着开始忙碌起来的素素，不可置信的问着：“素素姐，你会做饭？”自从重阳宴会后，凰如雪已经改口叫素素姐姐了，即使依旧嬉皮笑脸的打闹。
“姐姐当然会做啊！”回答的是念春，念春记得素素还在季府的时候，偶尔她也会偷偷摸摸的去厨房动手做好吃的美食。
素素自信的一笑，看着木然的凰如雪和清儿以及其他丫头。“你做不出来，皇上会怪罪你，我替你做，总比皇上责怪你什么都不做要好吧！”目前也只有这么个注意合适点。
凰如雪感激的拼命点头，三两步蹦到素素跟前，欢欣鼓舞的说：“素素姐，你真是我的救星！是我的可爱的大美人儿！哈哈！就这样办！臭皇兄，素素姐做的，看你吃不吃！哼！”凰如雪已经发现凰弈天对素素的爱慕意思。
“瞧你说的！”素素尴尬的白了凰如雪一眼，皇上吃不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非把自己做的菜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好了，我已经想好了，要做的四个菜分别是：鸡丝银耳、桂花鱼条、金菇掐菜和三不沾，汤是开水白菜！”
素素一说完，所有人都傻掉，仿佛实在听天书，这些菜虽是平日里听过的，但做起来实属不易，连宫里的御厨都不敢保证能够把开水白菜做得令皇上满意。素素直接忽略掉那群发呆的人的表情，做这些菜对自己来说不是个难事儿，少说自己也做过几十遍的，不过那仅限于来到这里以前。
凰如雪结结巴巴的问：“素素姐，你确定你会做开水白菜？”
“不相信我我可以不做！”素素已经开始舞刀切置配菜，挥手示意丫头们忙碌起来，既然答应了就做出一顿像样的汤和菜，也不枉自己出力圆场。不到一个时辰，素素已经做好了四个热菜，还差最后一个汤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也不干眨一下，仿佛害怕素素不做开水白菜一般，其中以凰如雪为最。
素素眯着眼瞪了凰如雪一眼，边忙着边耐心的讲着：“如雪，收回你的眼珠子！最后一个是开水白菜了，这个菜最难做，虽说不好做，可我能保证他们迟到最正宗的开水白菜。先说名，直译说是开水，实则要巧用清汤，关键在于吊汤，汤要味浓而清，清如开水一般，成菜乍看如清汤泡着几颗白菜心，一星油花也不见，但吃在嘴里，却是清香爽口！”
半个时辰后，丫头们将做好的四菜一汤陆续端金湖心水榭前的亭子里，一一报出菜名。
“鸡丝银耳！”
“桂花鱼条！”
“三不沾！”
“金菇掐菜！”
“开水白菜！”
丫头们一一离开，素素和凰如雪慢吞吞的踏进亭子中间，显然，凰如雪又开始不适应裙子了，走两步都要提一下。凰弈觉和凰弈天自顾自的动筷子夹起上了桌的菜肴品尝起来，而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先品尝开水白菜，凰弈天更是惊喜不已。
良久，凰弈天开始品论着。“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
“味道清鲜，不淡不薄，彩色嫩黄，柔美化渣，有不似佳肴，胜似佳肴之感！”凰弈觉也插嘴道。
凰弈天抽空抬起头来看了眼素素和凰如雪，吩咐着：“都坐下吧！”
素素和凰如雪便不自然的分别坐在凰弈觉和凰弈天中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凰如雪一直是坐立不安。突然，凰如雪小心翼翼的问着：“皇兄，怎样？很美味吧！”
凰弈天点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凰如雪，凰如雪却是扭着头看了眼凰弈觉。
“觉哥哥呢？”
“菜是上成的，可不是你做得出来的！”凰弈觉一语戳穿凰如雪的鬼把戏。
“说吧！你又往府里收罗了哪位大厨？”凰弈天一直对御膳房做的开水白菜不满意，心里还是觉得当年文嘉做的最好，可后来文嘉右手伤到了筋骨，再也碰不得硬物件儿，因而这么多年凰弈天很难再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
“额，没有收罗哪位大厨！”凰如雪否认着。
“你敢对天发誓，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凰弈天心里决定，非要把凰如雪的厨神挖走，挖到宫里专门做给自己吃。
“我当然不会，皇兄这不是取笑我吗？这些都是素素姐做的！”凰如雪夸张的解释着，就怕他们没听到，这时凰弈天惊讶的看着素素，满眼尽是惊奇，凰弈天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素素来。
凰如雪发现素素一直低着头，而凰弈觉也一直压低了脑袋。凰弈觉品尝过开水白菜后紧接着吃了一口三不沾，剑眉拢紧时便发觉味道和当初的好像，在荒院唯一一次吃到素素做的食物，凰弈觉一直记得那种味道，会一直跟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而凰如雪从两个男人身上得到了不同反应，打算不理凰弈觉，冲着凰弈天说：“皇兄，你看你吃的也开心，之前的事情是如雪不懂事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如雪吧！”凰如雪会说这话还是先前素素教的，此时，素素向凰如雪投去赞同的目光。
凰弈觉瞟了一眼素素琉璃明眸里的晶光，疑惑的看着素素，为何她现在活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总能时而不见，更像是根本没有见过，虽然凰弈觉一直在努力地压制自己莫名的气味儿，可看见素素对着别的男人痴痴的看着时，凰弈觉心里吃痛得要死。
凰弈觉在心里默念，叶素素，你给我看过来！
似乎素素听见了凰弈觉的话，素素扭过头来，平静的看了凰弈觉一眼，接着自然地回过头去，冲着凰弈天微微一笑，说：“皇上，素素若是以前有什么令皇上不满意的地方，还请皇上原谅，今天素素代如雪下厨，皇上满意的话就请放过如雪，如雪也知道错了，会诚心改过的！”
凰弈天果然买账，凰如雪在心里松了口气，接着在心底念道：明明是个色鬼，平时还不近女色！
凰弈天爽朗一笑，再次品尝完开水白菜后，动手夹起了鱼肉，感受着鱼肉入口即化的美妙，似乎很久没有吃的这么爽快了。凰弈天的笑意加大，满目敬佩的看着素素，双眸流露出来的是混沌不清的爱意。
“素素，朕怎会跟你计较？你的手艺这么好，真还想请你进宫给朕当大厨呢！若是每天能吃到你做的菜，朕就算多被如雪欺负也不在乎！”凰弈天露骨的言语叫凰如雪不满意的撇撇嘴，而凰弈觉则是停顿了手头动作片刻。
素素觉得十分为难，虽说凰弈天不计较自己上次跟着凰如雪跑掉的事儿，总觉得跟一个俊美的帝王走得近不是什么好事儿，再则，素素也瞄见凰弈天过分亲热的目光，全身的不自在，不想凰弈觉那样总是恶狠狠的或是冷冰冰的。素素突然想到凰弈觉，再次淡然的看了凰弈觉一眼，果然如此，淡漠的眼神儿，一动不动的嘴巴，只知道吃！
“皇上，素素是一介民女，怎好意思进宫给皇上做吃的，再说，民女不懂宫中规矩，害怕顶撞了宫里尊贵的娘娘！”对于宫斗片，素素也没少看，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个皇后、娘娘、王妃们的，那个不是在刀剑眼儿里长大的，在他们面前耍心机，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素素谈吐间尽是大家闺秀风范，怎会不懂规矩，再说，有朕在，谁敢欺负素素！”凰弈天给了素素最后的保障，有自己做靠山，谁还敢放肆！
“素素谢过皇上夸奖！皇上要是想吃美食，尽管来王府，素素绝对奉上！”素素真的是说不过凰弈天，总能把死话说成活的，只好拿王府堵死他。
“呵呵，既然素素还没准备好，朕也不强求，朕会常来王府见识素素的手艺！”凰弈天爽朗的笑开，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凰如雪的倒霉事儿一下子都没了。
一直一声不吭的凰弈觉只是在不断地饮酒，听着影响自己情绪的言语，心里怒火不断。凰如雪看着脸色不佳的凰弈觉，好心好意的给凰弈觉添酒夹菜，这么个气氛尴尬的场合，四个人是各有各的烦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