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琼居门口,辛三禹抬头看着上方几个遒劲的大字,感到莫名的好笑。素素因为一封信来了京城与人相会,而御琼居竟是一个王爷的府院,信和王爷有着关系?
“辛兄为何而来?”凰弈觉同样盯着御琼居几个金黄色的字。
“御琼居。”辛三禹也不隐瞒,看了眼凰弈觉,眼底的嘲笑一闪而过。“因为素素,因为一封信,因为御琼居。”
凰弈觉倒是没听过这事的风声,原来叶素素到京城是为了御琼居,不是专门来京城找自己,也不是偶然出现在京城,是为人所引致。“信?什么信?”
“三禹认为有必要和王爷讲清楚!”辛三禹面对着凰弈觉,认真地注视着凰弈觉的眼神儿,不放过凰弈觉的丝毫隐藏。“一个月前,素素收到一封信,‘八月十五御琼居见’,而我们并不知御琼居是何地,寻了几天便遇见欣麟公主,以及王爷等人。”
凰弈觉挑眉,又是信?似乎许多人都喜欢在暗中操控明处的人,而明处的人往往被心底的好奇害死。叶素素?原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京城?这三年她就没有想过跟自己有关的定点吗?
“辛兄何时离京回去?”
辛三禹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很快,再有半个月!”辛三禹瞥见凰弈觉眼中的慌张,辛三禹注意到凰弈觉不是那样浮躁之辈,为何也会随意的将心思寄于表象?
凰弈觉不说话,沉默良久后,辛三禹幽幽开口道:“王爷有心事?或许三禹可以帮到王爷!”
凰弈觉半信半疑的看着辛三禹,狐疑的问道:“辛兄此言何意?”
“因为素素,三禹认为有必要明确的讲出来!”辛三禹故意停住不说,等着凰弈觉开口,然凰弈觉一直缄口不言,辛三禹打算转身离开,还未走几步远时,凰弈觉终是开口了。
“辛兄留步,本王洗耳恭听。”凰弈觉跟上辛三禹的步伐,绕着御琼居外围走着。
“王爷对叶素素是何意?”
“辛兄火眼金睛,本王也不隐瞒,若在隐瞒,就怕辛兄不会坦言相承了。叶素素是本王的发妻,三年前本王从枫城迎娶过季家二小姐,现在就是你们眼前的素素。”
辛三禹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不再温柔,换上略带怒云的神色,敌视着凰弈觉。“王爷现在说这话怕是晚了吧!叶素素是红叶谷主叶铮和夫人季袖娘之女,王爷若再去强迫素素,恐怕会适得其反。”
辛三禹有意无意的给凰弈觉指了条明路,凰弈觉意会到辛三禹之言,一瞬的感激之情浮现眼前,凰弈觉没发觉自己已经慢慢学会将心底的表情表现出来。“本王怎敢强迫她?”
“王爷没有少做吧!素素之所以会失忆,三禹想王爷心里很清楚,再者,素素失踪三年,三禹也未见到王爷在枫城及周边寻找,后来三禹以为,王爷和素素的缘分已尽,素素是贪恋不得王爷的情分,因而我等未在素素跟前提起与王爷有关的半个字!”
凰弈觉的顿时面目狰狞难堪,面色铁青,三年来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三年,叫自己意识着什么是物是人非,仿佛比那十年来的孤寂更惊心夺目。凰弈觉琥珀眸光黯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辛三禹,这个男人和素素是什么关系?
“辛兄和素素是何干系?”
辛三禹瞟了一眼凰弈觉,讽刺着凰弈觉的担忧。“王爷这是在担心?三禹倒是有幸能够和王爷一争高下!”
凰弈觉倏地停下来,看着跟前的辛三禹,他的意思不就是想和自己争夺素素吗?那么三年的时间,他们朝夕相处,岂不是会日久生情?难怪辛三禹会陪素素来京城,细心照料保护!素素?孩子?
“素素没有喜欢你,对吗?”凰弈觉猜测到,并未从素素的眼里看出她对辛三禹的半点爱意,大多是对兄长的敬佩之意,而辛三禹似乎对素素疼爱有加,还相送女人的饰物。
辛三禹停下来,凝视着凰弈觉,温文尔雅的笑着凰弈觉,双手抖了一下白洁的衣衫。“王爷能够肯定吗?”
“能!”
“那王爷何必担忧!”
凰弈觉双手紧握,五指紧凑,咯吱作响,的确,他的心里一直在担忧,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为这些事情烦恼,动怒,难道真的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吗?可为何三年来自己并不是急于苦苦寻找,而放得了手了?
“本王自然担忧,她是本王的妻,本王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凰弈觉纠正道,看着辛三禹渐渐隐去的笑意。
“三禹想从王爷口中得到保证!王爷可能爽快的应下?”辛三禹认真地看着凰弈觉,素素终究没有到自己心底,而自己也没能安定下素素那颗破碎的心,那些事儿该顺其自然的发展,而自己也该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小师妹邱芳。辛三禹突然温和的笑着,心想,或许自己可以从凰弈觉身上得到什么启示。
“辛兄为何发笑?”凰弈觉对于辛三禹的意外表情表示疑惑。
“只是觉得事情突然的明朗了,王爷,三禹想知道,对于素素,王爷作何打算?”
凰弈觉突然呆愣住,没曾想辛三禹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还以为是想继续和自己抢素素。
“而对于两个孩子,王爷也打算不闻不问吗?”
凰弈觉再次蒙住,孩子!?一直没有机会问及孩子的情况,或者说,凰弈觉不敢去问,不敢惊扰素素排斥自己的心。
“看来王爷都不打算关心了!”辛三禹刺激着凰弈觉,观察出凰弈觉的异样神色,心头大喜,解铃还须系铃人,辛三禹当然清楚三年来素素一直闷闷不乐,本以为永远呆在谷里就能疗养好伤疤,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素素只是面上好了,心头的伤疤一直是一个人掩藏着的。
“本王要关心!素素,还有孩子!”凰弈觉被激怒,认真的保证到,却没从辛三禹面上得到肯定,接着讲着心头的话。“辛兄,有些事儿本王不能和你讲的太清楚,但本王可以保证,再也不会伤害素素,本王会好好照顾她!”
“王爷虽是这样说,也该从素素的角度切实体会一下,三禹不知过往的事情,可素素着实心碎了,三禹不敢保证王爷回得到素素当初完好的痴心!”
“本王明白——”
“三禹只想说,三年了,素素始终掩藏着心底的哀伤,王爷若是为素素好,最好三思而后行!最后奉上一句话,王爷伤了素素的心,是否应该愈合心头的伤口?”
凰弈觉微微点头,认同辛三禹的说法,可心底暂时并没有想到什么弥补素素的方法,凰弈觉想要慢慢考虑再行动。
“听辛兄一席话,本王已然明了!辛兄不介意的话,就让本王毫无顾忌的弥补素素?”凰弈觉想让辛三禹不再插手自己和素素的事情,或者是隔岸细看不搅这趟浑水,凰弈觉就怕会约搅越乱,结果适得其反。
“王爷好大的口气!三禹自有分晓!”辛三禹继续朝着前面走,离开凰弈觉的地盘,考虑着等素素的事情稳定下来后自己也要去找小师妹了。
凰弈觉送走辛三禹,在门口又看见了锒月,锒月正垂头丧气的朝着这边来,半死不活的瞟了凰弈觉一眼,跟着凰弈觉回了御琼居。御琼居内,凰弈觉陪着锒月喝着酒,锒月不久前才叫人从冰锒皇宫弄来的‘玉凉’,凰弈觉放下辛三禹的那席话,听着锒月唧唧咕咕,同时享受着玉凉美酒。
凰弈觉听得烦了,也见锒月没话可说只喝酒时,凰弈觉问道:“和亲时间变成生么时候了?”
“明年三月。”
“钰真公主是何高人?”凰弈觉一直好奇,也未听得关于钰真公主的任何讯息。这时,锒月摇摇头,他曾进宫问过凰弈天,凰弈天却是只字不提,而锒月也为从东水皇宫打听到任何风声,一晃三年了,东水国、冰锒国人只知道伊武锒月太子将迎娶和亲的钰真公主,锒月知道自己常常隐于市井,却不知凰弈天竟然技高一筹,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始终不知道钰真的真面目。
“桓帝还捏着最后一张牌,可我担心父皇翻脸,毕竟,这对冰锒来说是个耻辱,或许时机还没到,父皇也在克制自己!”锒月将玉壶里最后的美酒饮下,却听见外面急忙跑来的人喊着自己。
“太子!不好了!你回行宫看看——”
锒月突然跳起来,眼皮子没缘由的跳起来,看着慌慌张张的元浩,自己的贴身侍卫怎么变得这般狼狈。“怎么回事儿?”
“欣麟公主闯到行宫,把行宫砸了!”元浩苦着脸说,自己也不敢动欣麟公主,而她是冲着锒月来的,因而元浩只好跑出来报信了。
“什么!?那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她!走——”锒月又是没来由的热血沸腾,整个人精神一振,正愁这些日子无聊,而那个丫头又不露面,偏偏她已出现就又横闯行宫,又打又砸,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凰弈觉盯着锒月暴跳如雷的神色,看着他风风火火的离开王爷,怕是又有一段离奇缘分,然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不也一直处于此时锒月的状态,凰弈觉喝完玉凉,起身去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