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速之客暗中动

洛柔整个下午都在酒楼的大厅里踩蚂蚁，听着一个叫‘九天乐坊’来的乐师在演奏自己熟悉的曲子，下人检查刚刚搭建好的舞台子，那些个百花楼的头牌姑娘和其他漂亮女子排练一阵子又打闹玩耍一阵子，而且酒楼里的人对自己好的不得了，完全不像楚苏那个万年冰雕以及老奸巨猾！洛柔发现来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搞得自己每天都过得挺莫名其妙，直呼这股穿越风刮得自己那叫一个壮烈激怀啊！
傍晚时分，洛柔回到自己的屋子，轻轻推开房门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传出来，把她用一下午时间平稳下来的心又提到心口。
“回来了。”
没有温度的声音穿透耳膜，洛柔盯一眼屋里的人，是楚苏。
“你怎么又来了？”
“你又忘记这酒楼是我的产业了。”
洛柔迈着步子往里走去，心里有些忐忐忑忑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走的极不自然也还在努力保持冷静。洛柔没去看身边确实有一双冰冷又柔和熟悉的琥珀眸子在注视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每声呼吸。
“有事吗？”
洛柔小声的问，顺便坐到桌子离他最远的那边，跟楚苏对立而视。楚苏不知道洛柔在想些什么，听那声音怪怪的，像是有什么心事瞒着别人。
“今天练过几遍？”楚苏语气温和，在洛柔看来这完全不像是他，他平时对任何人说话几乎都是冰冰凉凉的，没什么好脸色，即使有也是他高兴之时或者捉弄自己的时候。
“呃???一遍，上午练习了一遍。”洛柔干笑着，感到心里毛毛的，全身不自在。
楚苏嘴角一撇，她的样子太假，假的好笑。“累了吧？”
“已经不累了，不累了。”洛柔赶紧回道，楚苏要是再端上几盘糕点，自己可吃不下，上午吃的那些足足撑到现在，再也进不去任何食物。
“是吗？”楚苏直觉认为她在隐瞒什么，说话言不由衷，又或是在躲躲闪闪的。“今天是流水宴的第一天，献舞从来都是安排在晚上的，等会儿你去献舞的时候，把这块面纱戴上。”
“面纱？为什么要戴什么面纱！？”洛柔还没明白他说的话，就见一条白色的纱巾停留在面前。“为什么要蒙上？搞得好像小龙女一样，哼——”洛柔不经意的发一通牢骚，看见面纱就只想到小龙女了，可小龙女蒙着面巾吗？
“小龙女是？”楚苏奇怪蒙上面纱为何就像她口中所说的‘小龙女’。
“不是什么，我也不认识，听说的，听说的。”
“为何蒙上面纱，你以为呢！？宴会上人很多，你要是想自己被他们惦记上的话就不用——”楚苏后面的话也不说，洛柔倒是听进心里，要是被人惦记上抓去会很惨的，更重要的是被认识的人看见就麻烦多多。
洛柔立刻接过面纱，仔细看几眼后叠好放进衣服里。“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洛柔好意提醒他，实想马上把他给赶走的，偏偏自己每次都这样做了。都怪楚苏以前多次刁难洛柔，这好几次楚苏态度放软洛柔就想把他赶走，洛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好，你休息吧。”
楚苏突如其来的话差点没让洛柔被刚喝到嘴里的水给噎死，稍稍咳了几下，还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楚苏在这空档已经离开屋子，带着满意的笑容。
楚苏回到酒楼一楼的大堂同众位来客唏嘘一番后才落座，目光习惯性的环视酒楼四处。最后目光落在二楼右边的房间门上，一支珠花被人故意别在房门上，楚苏目光聚拢后又疏散。
楚苏转过身来对身边的铁青说：“我去二楼查看，你跟掌柜好好招待客人，顾好一楼的情况。”楚苏淡淡的吩咐后稳步离开大堂。
楚苏来到二楼的‘长天’字号的房间门前，轻轻敲门后里面传来声音，“请进。”就像很客气的陌生人那样，门里门外的人都十分有礼貌。楚苏得到应允后才推门而入。
片刻，碰面后的三人相视一笑。
“元浩，你去外面守着。”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温和的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卫。
元浩领命后出去并带好房门，守于一旁。
“都来齐了。”楚苏看着他们，一个不苟言笑，一个满脸坏笑，相差也太大，而他自己就是那种介于他们的差别中间的人。
“我一直都在鹰堡，只是不去你府上而已。”七郎不紧不慢的说，而这话有机会总会说出来也不管说过多少次。锒月撇撇嘴，打算不扯这个，他堂堂冰锒国太子怎么可能随时出现在东水国这里呢，要知道他的行踪常常被人关注，在这里这东水国的桓帝也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
楚苏径直坐下，他们都是自己请到这里来的，原是三年一聚的时机，就挑选在流水宴时，人多蛇龙混杂不易被人注意，但也容易被人注意。
“昨晚到的？”楚苏并不知道锒月的行踪，火已去京城消息没那么灵通，七郎也并没有告诉自己，看来是这两人有意隐瞒。楚苏也怪自己这两天太忙，无暇过问。
“连你也不知道吧！”朗月一脸得意，不过锒月知道定是七郎藏住消息才瞒过他楚苏的眼线。“看来今年的比往年热闹呢。”锒月脸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热闹得多。”楚苏轻描淡写，“你来打算住多久？”楚苏想锒月一直窝在冰锒皇宫安静得出乎意料，莫非有大事发生在他身上。
“呆到明年吧。”锒月停住不说，像是故意吊他们胃口。楚苏也就如他的意，给他个面子，道：“呆得住吗？”
锒月又是满意的一抹轻笑，才幽幽道来：“能待一年，这可是我跟父皇的条件，因为可怜的‘撷花公子’我再也不能采花儿了，明年这个时候本太子要赶到东水国京城提亲，还得把‘钰真公主’娶回冰锒，明年我们京城见。”
锒月又慢吞吞的喝口茶水后，继续说：“趁还没娶亲，接下来的时间本太子一定四处微服出行，寻找几个美人开心一下，免得将来没时间找——”最后的声音锒月拖得很长很长，像是真的会如他所说很倒霉一样。
“你说的‘钰真公主’是谁？”七郎突然开口，这也是楚苏想知道的。
锒月继续没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内定的公主是谁，听父皇说，桓帝允诺这个‘钰真公主’所享受的待遇非凡，绝不会亏待本太子的——”
这时，七郎也忍不住被那个疯癫太子的话引笑，楚苏则是露出个开心的笑意，很久没有那样毫无顾忌的笑。
正当三人取笑时，元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谁？！”
元浩循着刚才的细微声音追出去，屋内三人相对一眼后，楚苏立刻离开房间，七郎与锒月并未出来。元浩追出去立刻就不见可疑的人影，楚苏问元浩人的去向，但元浩一个人摇头表示没追到。
“没追到？”楚苏淡淡的说，脸上并未有多大变化，但能感觉出来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解，到底是谁这样冒险。
“你先回去吧。”楚苏迅速下楼，赶到大堂，并不见铁青在大堂招呼。他想，铁青会在做什么，刚这样想，铁青就已匆忙出现。
“楚爷。”铁青唤道。
“你怎么不在大堂守着？”楚苏一眼就看出铁青不是在大堂，却是从外面进来。但楚苏瞧见铁青眼里是一片清澈坦然，看不出任何慌张。
“属下刚才感觉到楼上有异常轻微的脚步声，便追出去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铁青确实追出去过，掌柜的应该注意到，但楚苏没有去询问掌柜。
楚苏瞟铁青一眼，招招手示意他继续招呼客人，没说什么。回头时瞥见沐芸儿正坐在大堂的角落处看着他，脸上波澜不惊。楚苏循着那方向过去，沐芸儿也只是自顾自的嗑着瓜子，剥着花生。
“看来楚某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让沐姑娘如此冷落。”楚苏调侃道。沐芸儿也不理他，还是自顾自的吃着，看着。
“楚某这就让人把你的位子安排到前面。”楚苏面露愧疚之情欲弥补过失，沐芸儿也知道楚苏是在说场面话，道了句：“不用，在这里挺好，是我自己挑的，能看的清楚。”沐芸儿的话意味深长。
楚苏懂她话里面的那层意思，也不请走她，自己转身离开。看来这次人够多够热闹，谁都想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