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想起了某些令人作呕的回忆,简溪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是迟到了一个小时,头儿看到她脸色铁青,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连出警也不派她,只让她待在局里处理信访。
简溪不是生气或者难过,她也不明白心里头那种感觉是什么,就好像一直以来坚定的某种东西在一夕之间就突然崩塌了似的。
就算想不起来全部记忆,她凭着梦中他给她的感觉,她也以为他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的确,他很温柔。
但至少她想起来的那段记忆可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迟翊宸也真是愚蠢,居然连门都没有锁就着急着要扒她的衣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不过说真的,在看到迟翊宸那灿烂的笑容的时候,简溪整颗心都快要化了,那个时候即使他说要干嘛,她都绝对不会拒绝他。
如果有机会能够再看到他露出那种笑容就好了,说不定她什么都能够想起来。
她不曾后悔过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她还是很乐意跟他在一起。
值晚班的后果就是熬到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蓬头垢面地回到别墅中,迟翊宸正在食厅里吃早餐,放下报纸就亲眼看着她飘进来,可是吓了一跳。
他微微地皱了眉头,旋即让佣人上前替她拉开椅子,她入座之后,就着急着动手大快朵颐,她当然没有得逞,因为迟翊宸及时抓住了她的猪蹄子。
“干哈子?还不让我吃饭了是吧?”熬夜容易上火,简溪瞬间就要炸毛,天知道她差点就拿筷子撑自己的眼皮,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连吃口饭都不被同意了。
对于她的挑衅,迟翊宸无动于衷,只是微微一挑眉,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想你的胃病复发的话,就赶紧给我去洗手。”
卧槽,胃病跟洗手根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更何况她的手在警局里就已经洗过了--算了,恐怕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吧。
简溪无奈地站起身来,撇撇嘴,还是走出食厅转去洗手间洗手。
她没有意识到,她不曾跟迟翊宸说起她有胃病的事情,也很少复发过,最多也就是在吃了火锅之后才会有反应,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迟翊宸也不清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好像从以前就知道了似的。
这么说来,难道说他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复苏?
简溪去个洗手间去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迟翊宸本来还想等她吃完早餐再去公司,谁想到都快迟到了,还是没等到人。
感情这是掉马桶里了?还是给从洗手盆跑出来的某种不可抵抗力给吸进去了?
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干脆站起身走出食厅,右转,朝着长廊尽头走去,尽头右侧的门敞开着,远远地就能看到某女坐在地板上,背靠门框,低着头,睡得跟只死猪似的。
居然在这里也睡着了,她到底是有多困啊?
他是好气又好笑,更多的自然是心疼,不明白她明明都有他这个大财主了,为什么还要去工作,而且还是那么累人的工作。
但她要做的事情,他素来不愿意阻挠。
将简溪从地上抱起来,一路抱回楼上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开了冷气,并吩咐佣人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她,经过她房间的时候最好脚步越轻越好,就算有隔音墙也必须得这么做。
于是乎,拖了迟翊宸的福,简溪本来九点的班,愣是给她迟到了,她睡到十二点才醒来!
“尼玛,三个小时不知道要扣多少执勤分了。”简溪坐在床上抱着头,苦着张脸,她还没有动身,可能是知道了就算现在赶过去也会被臭骂一顿,所以她干脆不着急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头儿居然让唐琪珊亲自到别墅叫她,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在她抱着头盘算着怎么装病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佣人的声响,“少奶奶,有位叫唐琪珊的小姐来找您,她说是头儿让她带你回警局,接受命运的制裁。”
佣人只是原话照搬,听起来还带点幽默,但只有简溪知道,他会说这话肯定是真的生气了!
“知道了,你让她在客厅等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就下来。”无奈之下,简溪只能硬着头皮朝门口喊,她扯得嗓子都疼了,涨红了脸,面露怯色。
头儿生气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上次她就因为擅自行动差点被炒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要是再被炒一次,她就真的不用再回去了。
毕竟警察这职业又不是想当就能当。
不等佣人回应,简溪就先跳下床,匆匆忙忙地奔进浴室中洗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冲下楼。
下楼时,她正好撞见唐琪珊将口袋里的银色手枪拿出来,对准佣人的脑门,“如果她再不下来,那我就先一枪崩了你。”
佣人自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刚要上楼,就看到简溪站在楼梯口,神情从容,“喂喂,别忘了你是警察,不是黑帮啊,我不记得你有拿枪的权力啊,从哪里偷过来的?”
她冷笑,唐琪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之间微妙的气氛将客厅的气压都压到最低,佣人夹在她们两个中间差点给吓哭,一收到简溪的暗示,她就跟疯了似的退到厨房里去。
留下她们俩还在吹胡子瞪眼,在某女像是要吃人的眼神下,唐琪珊终于将枪口抓到别处,再重新插进腰间的套上。
她勾起嘴角,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吞云吐雾,她今天没有戴金丝眼睛,眼神迷离,“你可不要乱说话,这把枪是等会儿出警要用的,还有我也没有装上子弹,所以你不用慌。”
“对着你我就是想慌都难吧。”简溪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她终于迈开腿,走下楼梯口,穿过客厅朝着玄关走,而唐琪珊紧跟其后。
她以为这里是家里,唐琪珊就是想做什么都没那个胆量,可事实证明,她的推断完全错误。
疯女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
简溪弯腰穿鞋,再直起身时几乎是毫无戒备,她根本就没想到,唐琪珊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身后的墙壁上推。
她从玄关口上下来,跟着简溪后退的步伐逼近,直至将她重重地压在墙壁上,她才停下脚步。
简溪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忘了抵抗,她整个人一震,后背旋即传来钝痛感,疼得她呲牙咧嘴,也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卧槽,我们无冤无仇,你何必要这样子?”她终于怒了,不甘心地抓住唐琪珊的衣领,用额头去碰她的额头。
唐琪珊虽然疼,但愣是没有放开,她浑身都透着一股冷意,那锐利的眼神将她此刻的心情全都暴露出来--把简溪这个贱人咬碎,然后吞进肚子里。
简直就像是一头猎豹,没有人性,更没有理智,或许这就是她的理智。
有一瞬间,简溪甚至以为她就是金丝男,在某些时刻他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凶狠的神情,像是要将人撕碎,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但以防万一,简溪还是伸手摸了摸唐琪珊近在眼前的胸,跟她的抵在一起,她点点头,手感不错,不像是假的。
看来她真的不是金丝男。
简溪只是闹着玩玩,却不想这个个动作激怒了唐琪珊,她几乎是怒不可遏,铁青着脸,将简溪从墙壁上拉开,又重重压回去。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简溪当然学乖了,她使劲撑住,才免受第二次碰撞。
“你这个神经病,只是让你来叫我一下而已,你生什么气啊,而且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话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简溪终于受不了她的神经质,怒骂出声。
毫无疑问,唐琪珊并不鸟她,她一手压住她,另一手伸到腰间去摸那把枪,然后一把对准简溪的脑门。
“咔嚓--”简溪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如果唐琪珊不小心扣动扳机,现在她脑袋就要开花了。
“不是说没有子弹吗?”
唐琪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得很是轻蔑,“坏人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吗?”
说得真有道理,简溪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明白唐琪珊为什么突然间发疯,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当然那是在她听信了她鬼话的情况下以为她还很正常,现在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没有时间思考,也不需要思考,因为唐琪珊已经主动替她解答了。
“我问你,是你对穆少恭说了什么对吧?所以他才会那么消沉,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无论我怎么附和他,也没办法激起他半点兴趣,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冷漠,却在提到穆少恭的时候柔和下来,语气充满担忧跟难过。
比起她的宝贝,简溪一听到“穆少恭”三个字,没有起鸡皮疙瘩就不错了。
“原来是为了这种破事啊。”她无所谓地扭头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当然她这么做也只是在激怒唐琪珊罢了,她加重力气,按在简溪脑门上的枪口抵得更紧,疼得她赶紧偏头。
如果她跟唐琪珊说昨天不是她对他说了什么,而是她被他亲得嘴唇发肿还流血了的话。
不知道唐琪珊这个狂热的粉丝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