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的体香沁人心脾,不知不觉,迟翊宸有些意乱情迷了,身下的她蜷缩着,柔若无骨的身子紧贴着迟翊宸的身子,那曼妙玲珑的身形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下腹的某处渐渐动了起来,一簇火焰在胸腔燃烧,烧得他心神荡漾,视线如流波般蜿蜒而下,简溪轻轻煽动的睫毛,橄榄型的眸,精致小巧的鼻,以及如粉色的唇,无不在吸引着迟翊宸。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微微俯身,吻了上去。
简溪两眼瞪得老圆,望着放大在眼前的俊颜,一颗心狂跳不止。
“流氓!”
抬手用力一推,却不想被迟翊宸及时捉住,迟翊宸黝深的眸冷冷的看向他,手中的力度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哼……还真是低估你了。”冷哼了一句,将简溪甩开,半眯的眸若有所思。
那个女孩的模样情不自禁浮上心头,浅浅的眉目似是有些模糊不清起来,自从遇见简溪,他已经多长时间没能记起她来?挥之不去的却是简溪,该死,这个女人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蛊?
那个午夜的街头,一束亮光迎面而来,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他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意识。
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伴随着他某段回忆从此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内心深处,迟翊宸一直认为那个消失了的人是他深爱的女人,可是不知为何发生了车祸,昏迷了过去,从医院惊醒,他疯了一样找她,却被告知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
恍若隔世,又如虚梦一场。
可是他不相信,毕竟那个女孩曾那样清晰的铭刻在他的脑海中,怎么可能只是一场幻灭的梦境呢?
这么久以来,他满世界的找她,可那个女人却没留下任何东西,根本无从查起。
因此,当简溪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时,迟翊宸以为那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女孩,然而,资料显示,简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何,会有那么一点动情?
“低估?”简溪隐隐察觉到话里的一丝讥诮,不悦的拧眉:“迟翊宸,你把话说明白!”
而后者却是勾了勾唇,薄唇的弧度,撩人心弦,却分明流露出不屑的味道。
迟翊宸扯了扯领带,灼然的目光盯着她:“哼,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接近我,却无一例外的徒劳无功,而你,简溪,恭喜你做到了!”
“你特么傻逼吧?”简溪目瞪口呆,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男人怎么能说出这么自恋这么不要脸的话?谁给他的自信?
简溪深吸了口气,再抬脸时唇畔已经勾出一抹笑来:“迟翊宸,我也恭喜你,恭喜你打破世界吉尼斯不要脸记录,另外,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祝你早日痊愈!”
“简溪!”
一声厉喝之后,车厢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僵持当中,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便各扭一边,各看一窗,谁也没有搭理谁。
没多久,车辆便驶进了一处风景秀丽的郊区,而不远处,一栋别墅若隐若现。
那是从上一代人手中继承下来的别墅,属于十八世纪欧洲宫廷风的建筑,奢华而不失庄严肃穆。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结婚生子,那栋别墅便只有迟老头子也就是迟瑾年独自居住,怕迟老头子一个人孤苦伶仃,他们每周六都会回去一趟,而今天恰好就是星期六。
这已经成了迟家不成文的规定。
由于简溪当众承认迟翊宸是自己的男朋友,于是迟瑾年专程让迟翊宸把她带回老宅虽然不知道父亲的意欲何在,可他说的时候,却是眉开眼笑,似乎对简溪颇为满意。
凯迪拉克在别墅的门口停下,简溪趴在窗口,只见一座犹如欧洲城堡一般的别墅屹立在面前,别墅内华灯璀璨,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迟翊宸开门下车,简溪紧跟着就要下去,去蓦地几个纸袋丢到了怀里,耳边荡起冷冽的声音:“穿成这样,当自己卖菜大妈?”
简溪瞠目结舌,卖菜大妈?你见过这么时髦的卖菜大妈吗?懂不懂什么叫做品味?她明明很卡哇伊好吗?
在心里把迟翊宸叉叉圈圈了无数次,才拿起纸袋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白色连衣裙,以及一双水晶镶嵌的露背细带凉鞋。
简溪愣了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这男人还是蛮有心的,她一身睡衣见家长确实欠妥。
等等!见家长?没想到她今天胡扯的话,迟老头子竟然信以为真了。
偶买噶,容她吃根辣条冷静冷静。
不过这人都走到门口来,哪有不进的道理,简溪老老实实的换上连衣裙,既来之则安之,她简溪有什么好退缩的?
门口的佣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简溪紧跟在迟翊宸的身后,一双黑不溜秋的眸子四处张望着,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和她这等平民简直是天差地别,巨大的花园将整栋别墅环绕其中,两只栩栩如生的鹤屹立在喷泉之上,红色的穹顶,古铜色的大门,极尽奢华气派。
简溪也算是见了世面,可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却是如湖面般波澜不惊。
入内,客厅的沙发上,迟天佑和简嘉依偎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愉悦的事,坐在一边的迟老头子默不作声,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人,简溪并没有印象,男人的模样倒是跟迟翊宸有些相像,估计是他的两个哥哥。
简溪跟着迟翊宸缓缓走到迟瑾年的跟前,点头问候了一声,便坐到了沙发上。
她才听见,迟天佑和简嘉是在讨论婚礼的事,简溪愣了愣,却无心再听下去,扭过头看向了别处。
倏忽,简嘉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姐。”
清冽动听,却在简溪听来无比刺耳,和她撕破脸皮后,她并不打算再跟简嘉有什么交集,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她哪能若无其事的像之前一样呢?她不能做到,简嘉却能做到,笑意盈盈,柔柔的望着她。
“姐?”迟瑾年身后的一个男人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天佑的老婆居然叫翊宸的女朋友姐姐?哈哈哈哈……”
那人正是迟瑾年的二儿子迟兆邺,虽然比迟翊宸年长了许多,可却是个嗜赌成性,不务正业之人,有钱人的毛病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大腹便便,胡子拉渣的模样,多看一眼,心情便会坏上几分。
他一直都很针对迟翊宸,在他眼里,迟翊宸就跟迟瑾年一样,刻板固执,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难以靠近,并且,两人还曾因为某件事而闹过矛盾。
迟兆邺几乎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捅娄子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几年前借了高利贷去澳门赌博,输得一干二净,被人追债还是迟翊宸出面解决的,然而迟兆邺却一直想进迟氏,却遭到迟翊宸反对,这迟瑾年自然也是清楚这个二儿子的为人,迟迟没有表态,迟青海又是个没主见的人,一时间,迟兆邺进迟氏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他却认为是迟翊宸捣的鬼,从那时起迟兆邺就开始跟迟翊宸处处作对起来。
因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哪能放过?
众人默不作声,迟翊宸却是转眸,眼里勾着一丝冷意,淡淡道:“不可以吗?”
迟兆邺一怔,没料到迟翊宸会是这个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倒是好奇,到时候天佑该叫你四叔还是该叫你姐夫……搞笑,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哈……”迟兆邺笑得更加欢畅,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而在座的人却是听得好不聒噪。
“行了!”迟老头子突然出声止住,语气不善,皱着白眉,揾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弟弟?如此不知收敛,成何体统?”
迟兆邺见老头子动怒,连忙噤声,把头埋了下来。
迟翊宸一张巧夺天工的俊脸却是面无波澜,黯黑的眸光下意识的投向了简溪,简溪垂着眼,一声不吭,手心却是悄悄攥紧,渗出了涔涔冷汗。
他迟翊宸带来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辱?
“简溪是我的女人,嫁夫随夫,天佑叫四婶,简嘉自然也是叫四婶,无可厚非的事,天佑,你说呢?”
迟翊宸一向擅长打太极,一时间,众人的视线纷纷往迟天佑的方向看了过去。
迟天佑怔住了,脸色陡然一僵,而他身侧的简嘉也好不到哪去,滞愣了一会儿,又扯开一个略显不自然的笑,施施然起身,曼妙紧致的身材怎么也不像是怀了孕。
“四叔说的没错。”简嘉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来,亲昵的抓住简溪的手:“做了迟家的孙媳妇,当然得遵从迟家的规矩,不过无论怎样,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妹妹。”
简嘉巧笑嫣然,可这些话却在简溪听来无比讽刺,脸色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她的话说完,客厅的氛围瞬间凝重了起来,众人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老爷,晚饭做好了。”就在此刻,保姆陈姨从厨房恭恭敬敬的走过来,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饭桌上,简溪只觉得格外压抑,一桌的精致菜式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看着迟天佑和简嘉你一口我一口,眉开眼笑的模样,她注定要消化不良。
而简嘉一眼便看见简溪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柔声说:“姐,怎么闷闷不乐的?还是不好意思啊?姐,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呢?”
显而易见,是在暗讽简溪不识大体,来迟家还摆出一副臭脸,而后一句,无非是在挑衅,你简溪,有什么资格来迟家做客?
原想令简溪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可她忘了,他迟翊宸的女人,哪是她一个小猫小狗就能招惹的?
迟翊宸筷子一放,面色不悦的睨向简嘉:“你有没有教养,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冰冷的声音犹如幽深的井水,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