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一百零五、说服对方

派对进行到一半，大家把该听的故事听完，互拍马屁，拉完关系后，开始各自寻乐。
在宽大的露台上，宋毅举杯向对方祝贺，刚毅的脸庞绽放出光彩，好似是自己获得成功一般，“一城，恭喜你，终于在S市站稳脚跟。”
佐藤一城露出真诚的感激笑容，“谢谢您，宋总，如果不是东方集团的支持，我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一同分享这份荣耀。”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年纪轻轻，便有过人的才华和足够的胆识，真是难能可贵。我不过是顺水行舟，送你个人情，如果不是我的话，也会有其他人发现你的能耐。”
“那时候，和你站在一起分享成功的人就不是我了，对于我来说，可是非常遗憾的事情啊。”他目光灼灼，闪烁着某种野性的光芒。
佐藤一城眼光锐利，模糊猜到对方更深一层的意思。商场上以利益为上，不图钱就是图色，自己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吗？他默默笑着，眼神越加显得流光溢彩，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城，在这个商圈里，像你长得这么好的可不多见，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油头粉面，就是俗不可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宋毅端着酒杯，别有深意。
“宋总，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听到对方高度的赞赏，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表情仍旧清淡，透过窗户，望着远处，侧影飘逸而优美。
“没有，我很少被一个人的外貌打动，觉得那不过是肤浅的表面。直到看见你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你的一举一动传统而优雅，充满了古典之韵，让我很着迷。”他直言不讳。
“我有收藏古物的爱好，它们古老而神秘，带着不可言传的致命美感，你就像稀有古画上的人物，令人爱不释手。”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非常火热，似乎想像拥有古物那般，拥有对方。
“古画吗？那真是脆弱的东西。宋总，也许我真有那个价值。但是，画卷是因主人才能存在，它的价值应该属于创造者。而您只是欣赏者，创造者和欣赏者不能同一而论。”佐藤一城抿了一口酒，平静而述。
“主人？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主人？”他带着薄怒，不甘心地问出口。“是的，他是我情感上的主宰。”佐藤一城直视他，勇敢地说出事实。
“主宰？”宋毅冷哼了一声，“是那个叫李彦思的家伙吗？当日，就是他卯足了劲，和我拼着送花给你，是吧？”
他顿时一惊，“那些花是您送的？”
“呵，是啊，那个神秘人就是我，想不到我这把年纪，还会做出这种夸张的事情来。我以为你会感动你，没想到你完全没放在心上。”他语气忽然变得十分落寞，仿佛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人放在脚底下，狠狠糟蹋。
“对不起，宋总，我不知道是您……”
“别说对不起，现在你也知道了，你该怎么回答我呢？”
“回答？”
“对，老实回答我，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主人吗？”他直直看着对方迷惑的凤眼，目光里有藏不住的痴迷。
“可是，很抱歉，我刚才已经说了，希望您能理解。”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宋总，是您高看了我。其实，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目的也非常低俗，就是想赚更多的钱。”
“感情是奢侈品，更是易碎品，我不希望看到我们之间因为这个，产生不愉快的记忆。对于您的抬爱，我非常感激，就让我以更高的效益来报答您吧。”细长的凤眼里充满了真诚。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宋毅有些恼怒。
佐藤一城只能静默，他不是物品，更不是什么珍藏品。所以，宋毅的错爱，他无能为力。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无比尴尬。
佐藤一城觉得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主动打破沉寂，开口道，“宋总，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依然愉快。”他举杯，一饮而尽为敬。
“你以为，拒绝我之后，东方和富驿还有合作机会吗？”宋毅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神秘莫测，语气中带着刺人的冷洌。
“如果宋总是由私情去决定事业抉择的人，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和您合作。虽然东方集团是上佳的合作商，不过，市场配需才是最公正的发言人，不管您承不承认，眼下，富驿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而且，我相信，您一定说服自己，继续跟我合作。”
“哈，好大的口气！你不知道东方，最不缺的就是钱吗？损失一个合作对象，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一城，你真是单纯到让我吃惊！”宋毅有意嘲讽，似在报复他的拒绝。
他垂下眼，语气中有一丝不以为然，“今天，你是损失了一个，明天呢？我年纪轻，阅历不比您丰富，但也懂得公私分明。也许对于您来说，少赚一些钱，并不会对东方有什么影响。”
“但是，东方不单单是您自己的，更是建立在每一个员工辛勤努力之上。他们信赖你，是因为你能够为他们带来最大化的利益。这是我一直努力的原因，希望也是您努力的原因。”
佐藤一城缓缓道出自己的观点，声音低沉有力，话语中仿佛带着魔力，让宋毅一时回不神来。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连指责他的样子也充满了魅力，可是，这样的人，却无法拥有。
宋毅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不甘心地靠近对方身边，浑身像长满了尖锐的长刺，带着阴鸷的目光逼迫对方，“如果我硬要把你抢过来呢？”
佐藤一城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怯，他语调略冷，“把我禁锢吗？还是给我想要的生活？即使是特殊的感情，我也想光明正大地跟对方生活在一起，你能做到吗？”
宋毅直直望着他，仿佛要透过眼前这张美丽的容颜，看到对方真正的内心。但是，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不能给对方想要的生活，他们注定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物种，一辈子不能见光。
想到这，他不禁浑身乏力，摆了摆手，哑声说，“刚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顿了顿，他继续沉声道，“一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做到这个地步。如果，有一天，你又成为无主之物时，一定记得来找我。”
“不管多迟，我的心门始终为你打开。看来，我应该要多积德了。佛祖垂怜的话，会让来到我身边。”他苦笑一声，右手在对方白皙的脸庞上方浮动几下，却未直接碰到，爱惜之情溢于言表。
佐藤一城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躲闪。对方敬重他，他亦要尊重对方。
“谢谢您，宋总。”这是他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好，我走了。有事就来电话，我随时欢迎你的来电。”宋毅放下手，露出一笑，做大事者，就要能容任何不能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