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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第一百二十三章

绝色红颜:权倾天下 茶杯里的鱼 2024-12-17 15:20
淡淡晴天,也让厚重的冰雪似乎开始消融了一些。
湛潋关下两军时常有细小的摩擦,但或者也是相互试探,未曾真正的开战。
宸枫镇守着军队,让大军得以以逸待劳,也趁着这短短时间,细细研究了周围的地形。
发现东南方有一处矮坡可以用于防守埋伏,他便派人带兵前往,正擒回了几个可疑的人在那周围徘徊。
审问之下,那些人透露了消息,原是楚国的探子,先行前往这里打探地形。
宸枫并不愿赶尽杀绝,却也不想让他们传了消息回去,便只是下令先行关押。
之后他巡视了一下军营,回到军帐的时候,仰面望着不甚明朗的阳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命人再次提审那几个探子,这一次,从他们的口中问到了楚乔的消息。
原来那个帝王无比的残忍暴戾,除了行军途中,平日里只要稍有不顺,便会对周围的人大开杀戒。
时常看到的是他怒气盈满的黑眸,冷漠残酷的表情,以及手中染着血的长剑。
虽然未曾得到关于行军的事,却只是这消息,足够让他思索。
他想,如今楚乔既是如此脾性,只怕现下暂时的安定总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必然会有些难以预料的举动。
只是他暂时,确然猜不透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午后,云倾收到了宸枫派人送来的信。
看过信上他所写的东西,一时间,心中的重石又仿佛要积压了上来。
关于楚乔,她着实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哪怕只是劝服他,让他不要如此尖锐,让他能好些。
只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始至终折磨着她,让她心痛,无以复加。
她端着汤药回到军帐中,果不其然看到的是那个披着雪白色狐绒裘衣的男人,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纤细的狼毫笔握在他白净的手指里,在那书卷上字字清晰。
而他淡淡的眉眼微垂,乌黑长睫无声无息的掩落着他身上所有的情绪。
云倾觉得自己也甚至猜不到,他心中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可她却深刻的体会到,他一直都只是在为难他自己,只是在固执的伤害自己,也不愿去伤害了任何人。
“澜,”她唤他。
蓝眸抬起,见了她,便染上了和暖的笑意。
她把汤药放到了桌案上,也在软垫上坐了下来,“我知道,大概除了说服你还愿意服药,别的,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
搁下狼毫笔,墨澜听出她言语中无奈的关切,便只浅笑,没有说话。
云倾看着他静静的端起药碗,开始服药,一时只觉得他的肤色,已白到几近落雪。
而那愈发鲜明的线条勾勒着他的轮廓,让他本俊美无俦的面容在依旧清澈中,染上了几分碎人心扉的疲累。
“会不会累?”她问。
墨澜淡淡摇头,搁下手中的药碗。
云倾心中一叹,知道有些话纵然自己说了再多遍也是多余,她便也不再试着去诉说。
她伸手扣住了他又要伸向狼毫笔的手,执过来诊了诊脉。
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至少他的脉象看来沉稳了一些。
“斜阳回来了。”她松开他的手,也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墨澜顺下衣袖,淡淡勾唇,“是。”
“柒音现在可好?”
“她……已是夏国皇后,大概也总算是得偿所愿罢了。”提及柒音,蓝眸愈软,透出些许温情。
云倾微微颔首,对于柒音和昔临的事,她向来有所耳闻。
而纵然不曾仔细的了解,大概看到了琉光,便也不难猜她的姐姐,骨子里也定是个执念之人。“执念之人总是如此,或得偿所愿,或尽失一切。”
他微微一停,“你想说,琉光的事?”
云倾摇头,“不,我只是突生了这般的感叹,有感而发罢了。”
她垂眸有些失神的想着什么,片刻才宛如低叹,“澜……我只是觉得,为何明知得到便是随之失去,可我却还是无法真的看破,真的放下。”
墨澜放软了眸色,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世人之所以尚有烦扰,大约也就是不能真的断绝一切情爱,否则便与仙人何异?”
“云儿,你会难过,并不代表这就是你的错。”
云倾阖了阖眼帘,“是,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也总觉得自己的快乐,总是陷在旁人的绝望和哀恸里。”
“我做不到,澜,我真的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好残忍,我越是假装看不到,就越是恨极了我自己。”
她转而一叹,“若这世上真有法子得以救赎,我愿意一试。”
墨澜握紧了她的小手一些,却还来不及劝慰,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声响。
“云倾姑娘,有几个伤员的情况有恶化,军医请姑娘快些过去。”
云倾收了思绪,微微蹙了柳眉。
“大概是这几日着实太冷,易染寒气,血气淤滞便不易愈合了。”
她说罢便提了裙衫起了身来,“澜,我得先过去看看。”
“嗯,自己小心。”
看着她纤瘦的身子匆匆掀了帐幕出去,竟在她一离开的时候,便觉心口涌上一阵潮热的感觉。
他捂住心口,微微欠身,腥涩的感觉顺入口中,随之便一丝丝落在了他雪白色的衣衫上。
他抬手捂唇,却止不住唇边落下的鲜血。
不留神,便有一滴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方才写下的字上。
蓝眸垂落,静静的看着那在纸张上晕染开的血珠,殷红至暗淡。
突的,唇边飘过一抹自嘲的笑意。
方才他似乎还想去劝慰了云儿,却也从未曾想过,事到如今的自己,又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伸手至衣中取出了那支金簪,握在掌心。
似乎只有这样,让自己残存的体温去温暖了关于她的记忆,他便也会觉得自己好了些。
染了鲜血的颜色在雪白的手掌里,那金簪便愈发鲜明的通透,妖魅灿烂。
临近子夜。
月色不甚明晰,甚至好像被淡淡的云雾所遮盖。
寒冷的雾气缭绕在周围,也让这冬夜,愈发透着难以描摹的阴兀。
尚薇赶到营地的时候,雾气正甚。
她未曾想过自己到来了以后究竟会引起些什么样的震动,又会发生些什么。只是在愈靠近了营地,心便跳的愈快。
满脑子都是他,是他被自己所伤时炽热到近乎将她灼伤的蓝眸,是他如水的温柔无声无息的包容。
她觉得自己许久不曾如此的冲动,却真的再也无从压抑。
她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所以这几日她不眠不休的赶路,哪怕是在经过了难走的山路时,也不愿慢下脚步。
只为了快些赶到他的身边。
因为她也会害怕,害怕他们时日无多。
军营中灯火莹莹闪闪,由于起了大雾,籽恒丝毫不敢松懈,便带着一队人马加强了在军营周围的巡逻。
而第二日准备要启程前往湛潋关与宸枫的军队会合,云倾自然也是深夜难眠,便始终在军医处调制着药材。
直到接到士兵匆匆来报,说有一辆马车到了营地。
云倾先一怔,但随即想到该是尚薇到了,便搁下手中的药典,立即匆匆迎了出来。
军营外,尚薇已从马车中下来,周围便是跪了一地的士兵。
接连的赶路显然让她有些风尘仆仆,让她多少显得有些疲累。
可这丝毫不能让她显得狼狈,五官精致的小脸拢在茜素红的绒毛斗篷中,乌黑明亮的眸子胜过昏暗月光,让她依旧高贵。
她拢着衣领,雪白色的貂绒簇在颈部,可她的面色始终是苍白的。
只因为想到她就要见到他,便心绪难宁。
云倾出了军营,见了她,“公主。”
“云姐姐!”尚薇总算见到了一个可以让她放心的人。
她上前来,抓住了云倾的手,“澜……他好不好?”
云倾一时有些难以回答,便只是挑了软话,“尚且安好。公主先进来休息一下。你们先去通知王爷一声。”
“是。”身后的士兵领命起身。
军帐中。
微微晃动的烛光映着桌案旁依旧提笔写字的人影,拉长他颀长的身姿,也让那清整的字迹愈显清晰。
当听到外面传来声音,说尚薇到来的时候,握在他手中的笔竟突的一顿。
墨点在最后落笔的字上晕染。
他搁下笔,甚至顾不得拢上貂绒裘衣,便匆匆的起身掀了帘幕,出了军帐。
远处,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茜素红的人影。
纵然隔着些距离,他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内心之中却有某种强烈的情绪已开始来回的冲撞。
如同将他心中关于她的记忆而建起的防线全部摧毁。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要无法自控。
为什么她会来,为什么她又要来……
只是还未等他们可以彼此走近,忽听周遭杀声四起,铺天盖地。
火光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那呼啸过耳畔,刺入营帐的白羽箭。
尚薇发出一声惊呼。
周遭,潜伏在暗夜的大雾里的敌军举着火把,喊杀着奔向军营。
袭营!
尚薇并未料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场面,她惊慌失措的抓紧了云倾的手臂,却也在一晃眼之间,眼中失去了他的身影。
籽恒眼明手快的带着周围的士兵将云倾和尚薇保护了起来。
“请公主小心。”籽恒拔剑,将到了眼前的敌军斩落马下。
见到鲜血飞溅的场面,尚薇一时头痛欲裂,然而那如烈火灼烧的感觉却根本比不上对他的担忧。
她惊慌的抓住了籽恒,“王爷,王爷他可安全?”
籽恒四下一看,却也只见刀光剑影中,那交缠耀目的火光遮挡了所有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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