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本就在长安没个落脚之处,随意找了个普通的客栈安顿了马匹,便径直往晋国公府而去。
宇文护位高权重,继承了他父亲的柱国之位,还在朝为丞相,太师,太尉,府邸也有好几处,一番打听之下,他才知宇文护和妻子元氏住晋国公府,其它府邸要么给儿子住,要么租给富商住然后从中收取高额租佃费。
宇文邕曾发誓:“继承帝位的新皇,无论他是哪位兄弟,我都会助他除去障碍。”可是他到晋国公府去,竟是向宇文护投诚。
宇文护上下打量了他,见他态度恭敬,意志坚定,便给了他机会,带他到府中与府中学士庾信比学识,大受庾信赞赏,又带他到比武场,与宇文护府中养的奇闻异士比试武艺,那些个奇名异士有的来自西域诸国,大都来自江湖,都来做晋国公府的秘密杀手和影卫,宇文邕没有输给他们分毫。
宇文护拍手叫好:“好!有胆量,不愧在突厥待了那么些年,有叔叔的风范!从明日起,你便是我帐下右将军兼大司空,如何?”宇文护眼里满是赞赏的眼光,但愿他这次不会再看错人,宇文觉不争气,宇文毓不听话,只有这宇文邕比较能审时度势,又才华横溢文涛武略,将来必能成就大器。他暗下了决心完成叔叔的意愿。
“谢晋国公!”宇文邕抱拳谢恩,可谁能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不甘,以他的能力早该靠自己得到重用,如今却挂着宇文护的名义升官,怕是朝中本就反对宇文护的那伙大臣不知他投诚的用意,暗自瞧不起他吧!
“祢罗突,我虽大你三十几岁,但你我毕竟是堂兄弟,当年叔叔走的时候把你们兄弟都托付给了我,那些年你在突厥定是吃了不少苦,从今以后你可就苦尽甘来了!以前宇文觉不重用于你一是他眼拙,二是他怕你超过他,把你调去驻守黄河那么多年,委屈你了。你放心,有堂兄在一天,不会再让他们委屈了你!”宇文护拍了拍宇文邕的肩膀。
“谢堂兄!”宇文邕又再次抱拳谢到。天知道宇文护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心里多不舒服,总觉得宇文护对他怎么有些婆婆妈妈的,真不像白日里在朝堂上呼风唤雨那般威风,今日的他让他感到奇怪。
“祢罗突,你多年未回长安,宇文觉之前没有给你在长安安顿府邸,你不可能住客栈吧?”宇文护又问,看似在聊家常一般。
宇文邕如实道来:“的确如此,不过客栈也挺好!”
“怎么会好!不如今日你先住我府上,待明日司空府打扫好了你再搬进去!过些日子我派人到同州把你家眷也接回来,同州那边我另派他人去守,你尽管在长安就行!”
宇文邕想了想:“还是不了,我忙惯了,若是在长安什么也不做,会闲得慌,不如让我继续镇守同州吧!无事的时候我便在长安,若有事我再去同州,反正往返也不过几日,路途不远!”他在同州那么多年,的确对那片土地有了感情,更何况黄河那边,还有一个朋友,还有他们的三年之约不远了,他定是要赴约的。想起那个人,他不禁嘴角上扬,他们虽是敌人,但他们更适合做朋友,若是有一天天下一统,他们便可以不顾忌身份的在一起饮酒赋诗,弹琴奏乐,切磋武艺……
“祢罗突在想什么?莫不是思念了妻子?”宇文护见他难得嘴角上扬,调侃到。
宇文邕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在想敌国的朋友,于是便随了宇文护的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