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了一餐之后,宇文邕和窦毅拼起了酒。
窦毅是武将出身,本就喜好饮酒,只是成亲这些年为了给宇文依好的印象,几乎戒了酒,还请了先生开始学文艺,把自己扮成了能文能武的儒将。今日难得夫人点头,便拿来了府中珍藏了多年的上好女儿红,决定不醉不休。
酒到中途,似乎两人都醉了,说起了醉话。
窦毅喝得满脸通红,醉眼迷离,却还是拿着酒杯往口中灌,呼了口气,然后大拍桌子:“该死的宇文护,仗着岳父大人当年托孤于他,他居然把持朝政,连皇上也敢杀!皇上做得再不好,也是岳父大人的亲儿子,他的亲侄子,他怎么可以这样!”
宇文依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责备道:“宇文护眼线众多,没准咱府上也有那么一两根钉子,把你说的话转告了宇文护,那咱府上就大难临头了!”
宇文邕虽有醉意,却头脑清醒,认同宇文依的说法:“阿姐说得不错,成大事者必须能隐忍,忍一时之气可无行大事后顾之忧啊!”
“四弟看得倒是开,宇文护虽把持朝政,但当年父亲当着许多将军的面把你们兄弟托付给他,父亲的大权也只是暂时托给他,并不是给他,宇文护虽野心勃勃,但想要废帝自立是不太可能。他自己已经得罪了大多柱国将军,对待属下又狠厉严苛,他那帮儿子又在京城到处惹事生非,他想当皇帝是不会有人支持的。”宇文依道。
“所以他还是会从我们兄弟里挑人来继续做这傀儡皇帝。大哥喜文墨,从不过问朝政,心气又高,定是不愿做这傀儡,二哥早夭,我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被看中过,五弟还在突厥,而其他兄弟年纪又太小……真不知,宇文护会选谁?”宇文邕冉冉道。
“四弟不要气馁,越是不被重用的人,宇文护越会注意,也许,你是有机会的。”窦毅以为宇文邕也想做这个傀儡皇帝,便说。
“姐夫莫抬举我,我不想做这皇帝,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他摆脱成为傀儡的命运,宇文护杀我兄弟,这个仇早晚是要报的。”
“对,四弟,这次回长安就不要走了,待新皇继位,我写份折子请求皇上召你回京任职。”宇文依道。她是真心希望宇文邕被重用。
“阿姐不用写,我自会有办法!”宇文邕自信满满。
“来,四弟,咱再喝,莫因这老贼而扫了酒兴!”窦毅不耐烦地道,宇文护真心让他气恼,白日里上朝要看他的脸色,回了自家府邸还不能畅所欲言,当真让人憋屈。又猛的灌了一口酒。
宇文依看着两人,喜怒不明,只是给他们添酒。她平日不怎么关注朝政,要不是他们两喝了酒再此说出这些,她真不知道宇文护竟然做得这么过分。她记得父亲逝去后,宇文护待他们这些堂兄弟兄妹都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事变迁,恐怕真应了这个道理,人在高处站得久了,是会变的。想要的东西越多,贪欲就会越大。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宇文依让下人扶了他们下去休息。
……
次日,宇文邕醒来,便要去拜访多年未见的大哥宇文毓。
虽然三哥宇文觉封了大哥为郡公,但并无实权,大哥住在长安也无正事可做,便喜好写书属文,府中常年文人墨客来往不绝,而今日却防守严密,府外全部是装备齐整的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