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冥煌两次都帮尹千娇说话,尹天靇和南宫冥心中不免疑惑,按理说北冥煌是没见过尹千娇,他们没有什么交情才对,北冥煌潜心问佛,不与世事交往,更不贪美色,一直洁身自好。
南宫冥目光留在那一抹倩影,带着不明的情愫,最后道:“陛下,既然不是八皇子偷的,也没再其他人身上搜出,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在查下去,难免会坏了两国的和气。”
就这么算了?吕乐是这里比谁都了解这九公主的人,别看尹千娇面色不喜不怒,和颜微笑,其实在她见到小脸上有五爪印记的尹天骄时,早已怒气压心,一双好看的眼睛,嗜血锋芒,不要这文祥公主脱层皮,她岂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尹千娇笑魇如花,仿佛初升的太阳,很是耀眼,说道:“南宫将军,你是和两位公主一起来的,可否瞧见了我八皇兄偷了文祥公主的玉佩,玉佩又是如何模样的,琉璃样还是裴翠坠?”
一身玄色黑袍的南宫冥俊颜凌目,嘴角没有丝毫笑意,他这种人,绝不会和大家小姐,皇家郡主公主谈笑,气质卓越,内心熊涛伟岸,似君临天下的他为什么要与两个公主走在一起?而且还是两个国家的公主。尹千娇不在乎帮她的人,她只在乎于她为敌的人,如果这南宫冥不知死活的非要帮着文祥公主,那么休要怪她连他一快收拾。
南宫冥明了尹千娇之意,立即说道:“末将也是刚到,正想沿途回去,不巧遇见了两位公主和八皇子发生了纠葛,去问清情况,才知道原来是文祥公主的玉佩丢了。”
丢了?刚刚你们不说认定的说是他偷了么?尹千娇一眼看着南宫冥,尹天骄何其无辜,他只不过是个痴儿,什么也不懂,你们却要将他往死里整,阴鸷深沉的眼,目光含着无限的冰冷,道:“丢了,这我到是不知道,刚才文祥公主可是说了,是被人偷了,望父皇明察。”
文祥公主的那那一双眼睛像毒箭一般射了过来,似乎要将尹千娇万箭穿心,道:“心许是本公主误会了八皇子,本公主道歉就是。”
她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闯祸,要是被青皇知道,非打死她不可,这次来大寰替她父皇求亲,她父皇是千叮万嘱休要惹事生非,本想教训教训这欺负了繁锦的傻子,却不想那玉佩仿佛消失了般,那么她就是诬陷了八皇子,这罪名可不小。
北冥煌望着身边瘦小的倩影,心中微微悲悯,刚要替尹千娇说话,就见尹千娇对着尹天靇,不卑不亢,平声静气,说道:“父皇,儿臣也是在担心文祥公主丢失了的玉佩,并没有因为她打了八皇兄而咄咄逼人,这次文祥公主只是被偷了玉佩,如果不彻查清楚,这下次难免会被偷什么重要的东西。”
尹天靇望了一眼大女儿,尹子楼想要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话,却惊讶抬眸,见尹千娇拿双寒潭犹如死水的眼睛瞪着她看,尹子楼全身一阵寒流滑过,颤颤道:“父皇还是查清楚为好。”
南宫冥睁开眼睛,站直了身子,冷声道:“不知道陛下还要怎么查?搜也搜了,难不成要这里的人都剖开胸膛,给看?”
北冥煌和声一笑,撩人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尹繁锦和痴痴的望着他,文祥公主也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北冥煌说道:“南宫将军这是哪里的话,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没有搜。”
南宫冥问厉声道:“谁?”
“当然是文祥公主本身,文祥公主口口声声说玉佩丢了,却不知带玉佩丢在了何处,也没有察看自己身上玉佩到底有没有丢。”
尹子楼暗叫不好,按照文祥的性格,她应该是将玉佩弄进了尹天骄身上,可是尹天骄身上没有玉佩,搜了所有侍卫宫女全身上下也不见,那么玉佩可能已经回到了文祥公主的身上,如果真是那样,文祥就成了蓄意殴打大寰皇室皇子,依照文祥的身份,尹天靇断不会杀了她,但是若将文祥交给青皇……
尹子楼立刻将目光停在了尹千娇身上,好一个狡猾的女子,小小年纪,这等心机手段,若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尹天靇道:“文祥公主,既然连南宫将军都搜了身,不知道文祥公主可否让搜?”
文祥还好死不死的回答:“这又何不可。”坚信着,反正玉佩又不在她身上。
哐当一声响,一块色泽剔透的玲珑玉佩从文祥怀里落了出来,精工雕刻的白色蝴蝶,以最美丽的姿态定格,欲从玉佩里飞出来一般。见玉佩从怀里掉了出来,文祥的脑子一下子懵了,这不能,绝对不可能,玉佩怎么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她明明……完了。
文祥急忙说道:“母后你听祥儿说,祥儿不知道玉佩怎么会回来,玉佩是真的弄丢了的。”文祥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回头,得到的却是尹子楼冷淡的眼。
尹千娇掐着“被偷”一词使劲踩,道:“文祥公主说的是丢了,而非是被偷了?”
文祥疑惑,尹千娇这话时什么意思,却有听见尹千娇说道:“既然如此,那千娇就让我八皇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八皇兄心智混沌,不懂世事,有了冤屈也不知道向我父皇申述,更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只能可怜他了。”
尹千娇说这话时当他的个皇帝是空气么,尹天靇面色大变,道:“子楼,这就是青龙国教出来的好女儿,你刚刚还说她知书达礼,让朕给她某个夫婿,她可真是你口中说的好孩子。”
尹子楼泪光盈盈,立刻说道:“父皇,祥儿平时不是这样的。”
尹千娇拉过尹天骄,用丝巾擦去他面上了灰尘,可怜道:“唉,一会我们去找太医看看。”
“不是这样,那是那样?你且告诉朕,她仗着自己背后有你这个楼后,不分青红皂白,让人动手打了我大寰皇子,哼。”
文祥再不知道事件的严重性,那她就和傻傻的尹天骄一个模样了,“母后……”
尹子楼朝文祥公主大吼,面色狰狞,“你给本宫闭嘴,让你好好呆在宫中练习琴艺,你偏偏不听,现在可好,闯出大祸来。”尹子楼又面色和颜的对尹天靇说道:“父皇莫要生气,子楼一定会教导文祥,让她以后再不敢这般。”
尹天靇了冷冷一哼,尹子楼面色一沉,冷酷的说道:“来人,按照大寰律令,文祥公主理应诛杀,但是念在文祥青龙国公主,心智年幼,不知轻重,将其押到本宫寝宫,赐三十板子。”
文祥一听,立刻转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南宫冥,见南宫冥要为文祥公主说请,尹千娇冷笑一声,神情中带了一丝冰凉,道:“文祥公主年纪尚轻,若不好好教教,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在是让人打了不该打的,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能认错就完了的。”
尹子楼目光带刺,恨巴不得上前,几巴掌扇在尹千骄那张狐媚脸子上,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这是在变向的说,得最了大寰,顶多几十板子,要是得最了北冥国的皇亲国戚,那就是灭国灭族之危。尹子楼冷声令道:“将文祥公主带去飞雪宫。”
文祥一听,吓昏了过去,这三十板子下去,不掉半条命?
随后,尹千娇让吕乐带尹天骄回了寝宫,她则和薇儿还三名宫女一前一后的向飞雪宫走去,南宫冥和皇帝辞退回了驿站,而北冥煌一直跟在尹千娇身侧。
见到尹千娇和尹天骄说话时,他是震惊的,尹千娇温柔的一面,笑得可爱的一面,对尹天骄百般好的一面,都与刚才在芙蓉花池边的她截然相反,你跟不无法将那咄咄逼人的她,心思平静得可怕的她,和温柔似水的她连想在一起。
薇儿也瞧见了北冥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尹千娇身上,但是她更在乎的是在北冥煌身边的那名护卫,凌厉气质,黑色玄服,竟然给她一种熟悉的错觉,气息与那日救她的人近似相同。
北冥煌疑惑的问道:“是去楼后的寝宫?”
尹千娇对这个帮了她的五皇子虽然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淡淡微笑,说道:“我比较喜欢看得罪我的人的下场,也可以说是监视,这万一,楼后不执行处罚,至少我得当个证人不是。”
北冥煌眼中闪过一丝担心,虽然闪逝很快,但是也被尹千娇扑捉到了,尹千娇不明所以然,然后听他说道:“楼后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就算她如今嫁到了青龙国,但是她在宫中和朝中也颇有势力,你得罪了她,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还有你的父皇,他怕是也留不得你。”
尹千娇疑惑反笑:“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既然他们都想要我和尹天骄的命,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这时惊蛰像是听到了惊天秘密,“就凭借你自己一人之力,对付他们?”尹千娇才多大?她还是个孩子,只有十四岁,而且是个女子。或许这九公主他们主子有些相像,但是他绝不可能相信一个只有十四岁的九公主会和楼后玉后为敌?
尹千娇冷笑,衣阙随微风扬起,好看的脸挂着不属于这孩童阶段的神情:“凭借我一人之力?我尹千娇会傻到豆腐撞墙?”她不会,她是那种能利用就利用的人,不管手段多么毒辣残忍,她都会使用,毫不犹豫,就像她利用宫女海星的父母威胁她一样,只是海星不知道的是,不管事成还是不成,她们都得死,如果他们不死,终有一天,死的就是她尹千娇。她必须比玉后还要狠绝,她只有步步为营才会活得比仇家还长。
“我可不会。”她不会,再不会让任何人死死的踩在她的头上,欺负她:“五皇子,不要站在我的前面与我为敌,我是把你当知己的。”
倾世之颜的北冥煌恍然一笑,闪瞎人眼去,道:“娇儿放心,就算北冥煌与天下人为敌,也绝不会与你为敌。”
尹千娇一愣,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和北冥煌走近飞雪宫却不在靠近时,听见文祥公主的惨叫声还有板子打在她身上的声音,整个飞雪宫凄惨声色满天,落花红艳。尹千娇笑着,北冥煌一直盯着尹千娇的容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惊蛰仿佛看魔鬼一般的看着尹千娇,这个九公主,他必须让五皇子远离,因为从见了尹千娇后,他就隐隐不安。
此时的楼后望着文祥满身鲜血,早已经尹千娇骂了个千八百遍。
“尹千娇,你以为本宫会这么算了,不让你脱层皮,我就不叫尹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