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夜里不要怕、看一弯新月迎朝霞、窗前母亲为游者纺纱、田河小边瑞蛙呱呱、醒时休要脑、梦时会悠哉、要听话、人一生可笑、痴情也无聊、莫踏入、听三千红尘、画三千人生无聊……
朝阳宫传出歌声婉转,时温柔时幽怨,似一曲安魂曲,安天下不安之灵。
微儿一身黑衣,身上带着风尘仆仆,幽暗的光线看不到她的脸,她进来时无声无息,门也未曾打开过,窗户紧闭,尹千娇也不曾理会。
尹千娇一身白纱,光亮的黑发垂在背后,头上没什么头饰,就这么任意的披着。
歌声停止,尹千娇为尹天骄盖好被子,将他放出来的手挪进被子里,轻步走了下来:“可查清了那人?”
微儿连忙低头,大气不敢出,尹千娇看似平易近人,可内心暗藏杀机,谁也看不透这为九公主:“是,今日的那人是北冥国的三皇子北冥司,与五皇子北冥煌来的大寰,具奴婢的调查,北冥司表面上和北冥煌兄友弟恭,但是北冥司却将北冥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尹千娇走出朝阳宫,命吕乐留下照顾尹天骄,往自己寝宫的方向步行而去,薇儿紧紧跟上。
素雅宫离朝阳宫不过四十几步距离,有同处流水花园,夜间星光点点,水声如铃般清脆,不会让人觉得闹心,也不会吵到梦中人。
此时,素雅宫的宫女和太监们大多都已熟睡,伴着轻快步伐,微儿推开了门。
靠在绣着大红莲花的美人榻上,眼睛不见有任何疲倦,华丽的房子,红木装架上放着价值不菲的玉如意,九龙瓷,青玉花瓶,是红纱幔帐,青丝挂帘,将这素雅宫显得瑰丽。
目光扫到花瓶中的蜻蜓罗兰,尹千娇眼神变得深邃,似嘲笑,似认真:“微儿,这花是哪位宫女放的?”
“好像是祥瑞,九公主不喜欢么?”
她身上的用的香是文殊,而这种香气与蜻蜓罗兰的花香相结合的话,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她才十四岁,在过一年她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尹天靇却提前将她许了出去,那么尹天靇不可能害她。
若是发现得晚了,那她就再也别想有孩子。羽太妃教了她很多东西,甚至远超于羽太妃,学过医术,怎会不知道这种香的危害,到底是谁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雪妃、月妃、皇后还是太后?雪妃和月妃不可能害她,因为这对她们来说没什么好处,那么就只有皇后和太后有可能,不管是谁想要害她,都不可能得逞。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正好我的香用完了,明日你将我用的香换成婆罗,这种小事就不要到处嚼舌根。”
“是,奴婢明白。”
婆罗的香味与文殊的香味相同,如果不懂调香的人,更本分辨不出。
“微儿,你会背叛我么?”
“奴婢……”尹千娇的话让微儿一愣。
靠着软榻,尹千娇的整个身体软了下去,笑得异常的魅惑人心,也有化不开的冷漠,“大寰有它的争夺规则,弱,仰望强;强,俯视弱。没什么更变的准则,‘一句无情本是帝王家’就概括了我们所有的悲剧,不争就活不了,不抢就什么也得不到,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断绝了以后的路,这不是聪明人回想出的办法。”
意思是告诉她,太后终于一天会死,没了太后,她就没有后路,不要只看中眼前,尹千娇比太后年轻,但是,她该放手去赌么?一旦踏上这条路,她就永无翻身之地。
若她选择了太后,尹千娇绝不会信任她,或许在她没有威胁时,也会找什么法子让她永远从这世间上消失。
若选了,她就只能和尹千娇在一条船上,尹千娇生,她便生,尹千娇亡,她便亡。
“我累了,明日得早起去向太后请安。”
尹千娇回了手,让微儿靠近自己,揉了揉肩膀,感觉到一丝疲惫,微儿刚将尹千娇的外衣退下,素雅宫宫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三个人。
素雅宫亮着昏暗的油灯,冷风吹进,微冷。微儿便又将外衣给她穿上。
她想不通,谁会在这时候来她的素雅宫,要做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见九公主的素雅宫还亮着灯光,本宫就来看看。”
进来的女子,凤眉修目,朱唇红佳,美丽的容颜,白皙饱满,眉间朵金色莲花,尽带风华。耳吊绯色玉珠,头上插着昙花八珠坠,身着谈黄色贵妃云裙,裙上大秀四种一色昙花,栩栩如生,仿佛昙花就生在上面。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的女子令尹千娇有些吃惊,才两天不见,看此人尽越发的美丽,高贵带有男子的英姿飒爽风华。
她还在想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