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越发少了许多,很多不愿意面对寒风的人都已经早早的进入了梦乡。禹城的天是没有雪的,这是千百年来唯一不变的气候,不是因为这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实则是禹城地属大陆南部,常年气候温和,所以就算到了冬天也只有丝丝寒风吹过,决计不会下雪的,但禹城人天生怕冷,所以到了入冬的夜里也不会轻易出门。
不远处一家还亮着灯光的窗户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双手抱胸,将头藏在了臂弯下面,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在寒风的侵蚀下显得瑟瑟发抖。他是一个孩子,是前些日子刚到禹城不久的小乞丐,他不知道他来自那里,也不知道他将何去何从,唯独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凌云。那是被刻在玉佩上的字,潜意识里凌云把它当做了家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凌云从小时有个爷爷一直照顾他,但爷爷却在他四岁的时候便猝然长逝了,唯独留下凌云这个孩子,不过大家伙的都不喜欢他,因为他来历不明,都说他不吉利。
街道两旁围墙的影子随着月色的迁移慢慢被拉长,窗口的亮光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看看天空,像是抹了墨汁一般,剪不断,也化不开。
这时凌云动了动身,他用手摸了摸肚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凌云向着街口望了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向着街的尽头走去……
不一会儿,凌云来到了一家客栈,和那日的客栈不同,这家客栈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别只是看它的外表这么简单,里面的花花肠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话说从地宫里来的人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很不一样,还是大家伙儿的都需要低调呢。
凌云小心翼翼的绕到了后面,他向着四周望了望,瞧着没人,便躬身匍匐在了地上,这时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可以通过一个孩童的洞出现在了凌云的面前。凌云先是将头探了进去四处望了望,见没人便整个身子向着里面拱着进去,就像是一头小猪一样,着实看着让人觉得可怜。
……
金环客栈内一百一黑两个身影正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睡下了?”白衣老者转过身去对着黑衣侍从轻声说道。
“睡下了,不过属下有一事要告知老师,昨日两位公主没经过老师的允许便私自跑了出去,不知这事……”黑衣侍从唯唯诺诺地对着白衣老者说道。
“孩子嘛,总是喜欢到处跑的,没事,只要没闹出什么事就好,倒是你,我叫你去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白衣老者目光凝固了一下,手上的我一颗水晶球若隐若现的闪着丝丝绿光,绿油油的,显得格外幽静。
“办好了,那个岛上来的人已经将泥血丹交给我了,只是黑面人尚未有任何消息。”黑衣侍从拱手答道。
“黑面人盗走了天影残卷,虽然只是残卷的一角但如果让外界的人知道了我谨遵宫有此等灵物,必定会招来横祸,如今之际只好联合那个岛上之人的帮助了,希望可以找回残卷一角。”白衣老者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看着对面那个已经灭了灯的屋子暗暗出神。
侍从从左侧走了过来,目光随着老者望向了对面,随后又收回目光对着老者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凭师尊的修为,为何还对他们言听计从?”
老者颔了颔首淡淡地说道:“言听计从吗?谨遵宫不是天,他们只是伙伴,但却是最危险的伙伴,懂吗?”
黑衣侍从明显震撼到了,他揉了揉头,又摇了摇,表示不懂,在他看来,如今的谨遵宫今非昔比,若不是地宫里的人,作为谨遵宫的长老怎会对其如此忌惮,也不是地宫里的人,难道来自另一圣地?
黑衣人说道:“是和地宫里一样的人吗?”
“地宫?若是地宫里的人见了这些人也不过是蝼蚁之格吧……反正,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别看叶宫主在禹城风光一世,若是放在外面,也不过是蝼蚁一般弱小的存在,好了你出去吧,看好公主们,为师的要睡下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回谨遵宫。”老者作为一个上位者的身份悉心向着侍从说到,与其说这个黑衣侍从是他的侍从,还不如说是他的关门弟子。
黑衣侍从暗自皱眉,拱手答道,便细步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待黑衣侍从出去以后,老者看着桌上的星火喃喃道:“天影残卷如今发光便招来了黑面人的抢夺,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为何却没有一方势力站出来,他们还在等什么?”
……
话说另一边,凌云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进了厨房里,不要问凌云为什么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依然这么清楚厨房的位置,光是靠着香味就可以知道厨房的位置了,这对于老油条的凌云来说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凌云翻看着一个个柜子,奇怪的事发生了,柜子里竟然一点东西都没有,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柜子明显被人翻过,看着柜子里仅剩的一点残渣,凌云的心顿时都拔凉拔凉的。
凌云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跨过艰难险阻,本以为就要修成正果了,结果果子倒先被洗劫一空了,凌云在心里不禁暗暗骂了那个吃货一句,自己呢,则想着打道回府,或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打个小盹。
“簌~簌~”
正当凌云准备离开的时候,角落里却突然传出了簌簌声,就和老鼠啃面包的声音一样。
凌云很奇怪,难道这些东西都是被老鼠给吃了?想到这儿,凌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了看四周,走向了门口,将门口的一根短而精巧的木棒捏在了手中便缓缓的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凌云绕过一张桌子,桌子前摆放着一个柜台,声音便是从柜台后面传过来的。凌云左右望了望,见柜台的入口在左手边便蹲了下去,慢慢挪步向着柜台后面走去。
声音还在继续,似乎吃得很香,这更令凌云气愤了,老子在这里挨饿,你倒好,吃得舒服还没人管得了你,想到这儿,凌云抄起木棒便一棒敲了下去!
“哎哟!”
黑暗里,一声闷哼,凌云似乎感觉到了丝丝的不对,这……这老鼠似乎有点大了啊,而且老鼠还会闷哼?这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已经幻化成魔兽的老鼠?
“那个不长眼的敢打本小姐,活腻了是不是?”这时“老鼠”腾地站了起来,并发出了抗议之声,可这声音着实让凌云下了一跳,乖乖,这似乎不是老鼠吧,这……这肯定不是老鼠啊,这……这明显是个人啊!
了“老鼠”揉了揉自己的后背,若不是身子骨从小就练着的,那指不定得脱成皮呢。她抬头看了看正目瞪口呆的凌云,这回算是看清了打自己的人,跟自己一般大小,头发凌乱,因为光线很黑所以看不清长什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个雄性!
“老娘……”
“姑娘对不起,是小子的错,小子没看清姑娘,还以为是老鼠,所以……”凌云不等女孩开口便就是一通道歉,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女孩给打断了,“你说什么?老鼠?本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居然说本小姐是老鼠!我……我……”
说着女孩便挽起了衣袖准备给凌云来个致命一击。
凌云见状那还站得住,而且他隐约可以看见女孩身上正散发着暗幽幽的绿光,比起前几天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发出的红光更加诡异,更加毛骨悚然。
“那个……那个美女啊,咱有话好好说啊,我给你陪不是啊,那个……要不……要不你也用木棒打我一下好了,这……动不动的就发火也不好,会老的快的,你……你说是吗?”凌云向着正步步逼近的女孩说道。这回可是撞铁板上了,这才几天,就遇到两个会法术的女孩,还是比自己还小的,你说要是被她这么来上一下呢,凭着自己这身子骨,不死也得脱成皮啊。
“嗯”
女孩眉头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暗幽幽的绿光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迷死人又冰冷的双目紧盯着凌云。
凌云暗暗吞了口唾沫,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来:“没……没事吧?”
“你说呢?”女孩并没有就此放过凌云,继续用她那双美丽而又冰冷的眼眸盯着凌云,这样的目光射在凌云身上就如同针扎一般难受。
“那个……那个要不你也打我一棒?”凌云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孩,生怕惹着女孩又发火了,然后施展着法术把自己当烤鱼给烤了那可就玩大发了。
“打你一棒?”女孩看了看男孩手中的木棒,嘴角眯起一丝丝弧线说道:“行啊,不过你确定?”
“确……确……”凌云正想说确定的,一个女孩家家的,若是不用上那什么奇怪的法术的话能有多大的力气啊?可凌云看着女孩那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感到后背脊梁骨有着丝丝寒气冒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丝丝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不过看这女孩子的阵势,是不打自己一棒是不罢休了,凌云索性豁出去了慢吞吞地说道:“确……确定!”
“啊!”
……
“你是傻子啊,你没有灵力护体你早说啊,害得我下这么重的手……”厨房里,两个身影对坐在一起,不过一个呢是端坐着的,而另一个则是靠在了躺椅上,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过去,此时的凌云可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左边的那张脸基本都快肿得有半个头般的大小了。
凌云没有理她,他千算万算,怎会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竟有如此大的力气,自己的这半张脸算是废了,以后也别提什么刷脸卡之内的了。
“哎……木头,你没有灵力吗?”女孩这会儿也没有在意之前凌云打了她一棒了,比起开始自己的那一棒,凌云的那一棒已经不值得一提了,至于为啥女孩要给凌云叫木头,反正女孩觉得他脑袋就和木头一样笨。
“有没有你心里还没数吗?”凌云翻了翻白眼,这都什么人啊!如果自己有那他们说得啥玩意儿,那还至于被打得这么惨么?凌云可谓是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