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叶枫寒起身时,蓝浅儿已经不在房中了,而地上的被子也未被动过。
叶枫寒墨眸依旧死气沉沉,将被子拾起,放回了衣橱。未因蓝浅儿的不在而稍有异样。
到屏风后褪下大小不符的喜服,穿上了平日的穿着,粗料的红衣衫,发丝盘扎在头上,用一质地精细的暖玉簪固定。
手指摸上暖玉簪,死气沉沉的眼底难得浮涌起一丝温暖的人气,却在瞬间被淹没,恢复往昔。
此时,有一人走近,似乎是丫鬟,却无丫鬟的样子,头戴金簪,大摇大摆,不但不行礼还叉腰娇斥,“今日可是要入宫的!你怎可起身如此之晚!别以为你是太子你就了不起了,你…”
撕心揭底的,长的娇嫩的她此时更像是个泼妇骂大街的样子。
待蓝浅儿出现时,已换上了墨绿衣衫,因如今已是夏季,所以衣袖带纱,微微露出了胳膊上的小小红点,见过的便知那是——守宫砂。
发丝被蓝浅儿简简单单的挽成了妇人鬓,虽有些生疏却可见人。美颜未抹脂粉,相比昨日的浓妆,褪下了慵懒的妖魅之气,多了丝清新,敛去眸底的淡然,阳光下的桃花眸微微闪动,有股楚楚可人之感。若仔细看去,长睫阴翳下眼眶微微泛青,这是昨夜未寝的后遗症。
蓝浅儿带笑跨槛而入,虽灿烂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与那素面朝天的容颜不符,笑眯眯的听着丫鬟的话语,突手一动,便将丫鬟指着叶枫寒的手腕‘嘎巴’应声折断。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啊!”
蓝浅儿手轻捂唇,柳眉微蹙,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丹凤眸微闪,楚楚可怜的道,“我本意是提醒你在指别人时,有四个手指是指自己的,不料手一滑…你可无事?”
丫鬟直接痛倒在地,对于右手腕那是一万个不敢乱动啊,只要稍动就疼上加疼,听了蓝浅儿的话后更是气的差点吐出血来。
手滑?!我问候你家八辈祖宗啊手滑!
可无事?!有种你来试试!
叶枫寒难得给了蓝浅儿一个眼神,却没什么情绪起伏。
当然,蓝浅儿却在那死气沉沉的目光中看懂了,他的意思是——随我入宫。
蓝浅儿略略勾唇,似苦涩又似被气笑了,她怀疑这是不是做梦,上辈子的生活,如今又要重来么?不!此生绝不能在重复前生之事!
暗下决心后,蓝浅儿未理会挺尸的某只,便随叶枫寒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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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太子府的门口处,停留了一辆素朴却宽大的马车,其内不断传出婴儿的哭声。
叶枫寒无视马车与婴儿啼哭,便转身步行走向了皇宫的方向,即便在阳光下,红衣中,也依旧驱不散那死气,不知是否眼花,蓝浅儿竟感觉触碰到叶枫寒衣袂的青草竟然诡异般的枯萎了!
闭眸启眸,再次望去,却见无枯萎之处,蓝浅儿无奈的摇了摇首,不过才一夜不睡就眼花,这副身子也真是太弱了。
挥了挥心绪,便跟了上去,其实她很好奇这马车里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哭声不断也不怕哭断气么?
不知为何,听到这哭声,蓝浅儿有些想冲进去哄这孩子的冲动,却见叶枫寒越走越远,只得撇去心底的异样,跟了上去。
蓝浅儿随着叶枫寒渐远渐行,也越加肯定这太子不受宠的日子是多么的苦逼啊苦逼,连进个皇宫都要步行,而且太子府建的离皇宫最远的有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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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姐姐,已经一天了,主子们还是没有找到,小主子一直在哭怎么办?”马车内,一个愁眉苦脸的女子对抱着哭婴的女子问道。
青青明显比女子冷静得多,眼底虽闪烁着不知所措,却未显露出来,悠了悠孩子,却见仍在哭啼,温和中带着牵强的一笑,“凤佩显示主子就在这千秋国内,仔细找,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可沮丧的垂下首,“小主子只有见到主子和夫人才不会哭啼,怎奈两人同时失踪,姐姐,你说主子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别乱想,主子和夫人这么厉害,怎么会出意外呢!”青青眉目一蹙,有些不悦的道。
可可咬了咬下唇,突然怔怔地看着青青怀里哭泣的幼婴此时竟停止了哭声,可可惊喜的拉了拉青青,“姐姐,你看小主子不哭了!”
“嘤嘤…”话音未落,便闻幼婴再次哭了起来。
青青呆愣的与可可对视了一眼,猛地掀开车帘,却见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微微蹙眉看向了怀里因哭而涨红小脸的幼婴。
“怎么会?”可可眉目再次蹙起,耷拉着略瘦的鹅蛋脸,希望全落。
“太子府…”青青倒是多看了那有些破旧的牌匾一眼,眼中闪过了浓浓希望。
“什么?!”可可凑过来一看,惊喜的还没开口,便被青青的一盆冷水浇灭。
青青漂亮的眼眸闪过肃杀与忧色,“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