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各自占据门内外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苍雷一直用眼神示意木芳夕继续下毒未果之后,刺客们再次行动了。
只是这一次,苍雷的动作慢了一点,鬼面男子忽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在昏暗的烛光中,长剑闪烁的寒光如一道惊雷划过天空,木芳夕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边几乎是同时响起了几声起伏的惨叫,鲜血的味道下一秒就弥散在了空气中。
深吸一口气,木芳夕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内倒了两个刺客,还保持着冲进来的姿势,眼睛瞪得极大,至死,他们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一击毙命的。
鬼面男子出手的这一下,再次震慑住了在门外的那些刺客,苍雷嗤笑一声,抬脚就把倒在门内的两具尸体踹了出去,带着内力的掌风一甩,就将两扇门“哐当”一声关了起来。
苍雷靠在墙边喘息了两下,又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儿,才把气息调匀,他的视线扫过鬼面男子,迟疑了一下,再看向木芳夕的时候,就恭敬许多了,低声道:“王妃,你已经没有毒药了吗?”
木芳夕看了眼他站着的位置,抿嘴笑了笑,道:“我不是没有毒药了,只是那些比较好用的毒药已经用完了,至于剩下的……我并不能保证中毒的人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生不如死的表现。”比起已知的死亡,为止的恐惧才更加让人忌惮。
从苍雷目前的行事来看,他或许是来保护木芳夕的,但是,他确实没有那么谨慎,再加上心中对苍雷的一些举动已经有了芥蒂,木芳夕下意识就对苍雷有所保留。
苍雷还想再问,那鬼面男子就走到了木芳夕身边,抬手,轻轻抹去木芳夕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血迹,低声问道:“你害怕吗?”
木芳夕往后仰了一下,皱眉拦住他的手,淡淡道:“你觉得,一个会用这些毒药的女人,还会害怕什么?”
鬼面男子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继续问道:“那你……恨吗?”
木芳夕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私人了,不该是他问出来的,便没有回答。
墨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鬼面男子和木芳夕说话,只觉得心惊肉跳,一会儿觉得自家殿下可能要戴绿帽子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莫名出现的鬼面男子给人一种好熟悉好具有压迫性的感觉……这样纠结的结果就是,墨玉一时半会儿地也不敢上来阻拦鬼面男子和木芳夕说话,但又不敢在旁边围观,只能默默地挪到门口,和苍雷一起担任起警戒的任务。
苍雷对于墨玉过来的举动十分地不理解,低声问道:“你没觉得那个男人和你家王妃的气氛不对吗?”
墨玉默默地捂住了脸,却因为这个动作,牵动了后背一直都没怎么包扎过的伤口,骤然放松下来之后,神经瞬间被疼痛刺激,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
苍雷被她这种“老子的内心充满了隐情”的表情给刺激得一激灵,一想到那鬼面男子可能的身份,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难道你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墨玉哀怨地看了苍雷一眼,忽然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低声怒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主母和他是认识的吗!”
苍雷被踹得简直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干脆道:“我知道他们认识啊,但是这样不是更糟糕吗?你不去保护好你家王妃,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老娘能阻止……哦不,是老娘敢阻止的话,我特么的还需要到你这讨人嫌的家伙旁边干什么!墨玉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继续和苍雷说话了。
木芳夕在没有确定鬼面男子的身份之前,只打算和他保持正常男女朋友交往的距离,是丝毫也不打算留给他任何暧昧的空间的,又往后站了站,道:“你怎么会来?”
鬼面男子盯着木芳夕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是我把碧光放出来,也是我让碧光一路平安地到了延禧宫求救的。”
此言一出,木芳夕、墨玉和苍雷都有些惊了——这不就是说,鬼面男子很有可能是在木芳夕进入密道之前,就已经潜伏在了承乾宫中了吗?
先不说太后这扰乱宫闱的刺杀行动,就说承乾宫毕竟是后宫中地位最尊崇的一座宫殿,守卫森严不说,现在又多了一位金尊玉贵的小皇子住在这里,可以说,整座皇城中,除了皇上所在的赵和功,就是承乾宫的守卫最重,起码在明面上,太后所在的坤宁宫的守卫力量都比不上承乾宫。
鬼面男子并没有看苍雷和墨玉,视线一直停留在木芳夕的身上,道:“门外的那些人,不久之后就会进来。如果你被抓了,有把握从太后的手中活下来吗?”
木芳夕微微一惊:“不是只要我受伤就好了吗?”
鬼面男子的视线终于在墨玉和苍雷的身上掠过,微微勾起嘴角,语调微凉:“原本是这样的。但是苍珣王的时间不够了,只能请你被太后抓住,拖延两天。”
苍雷的神情顿时有些古怪。
墨玉此时正站在门边,已经能听见门外刀剑出鞘的声音了,顿时就紧张得全身汗毛倒竖,结结巴巴地对木芳夕道:“主母……主母,刺客……刺客,要,要动手了!”
木芳夕对此早有准备,但她确实是还没得及反应过来,房门就被人踹开,墨玉快速闪身到了一边,却因为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动作略慢了一拍,左臂被一块飞溅出来的尖锐木块划过,鲜血再次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苍雷的动作比较快,他的手指之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赤手空拳地对上那些挥舞钢刀的刺客,丝毫不落下风不说,还以徒手对抗长刀,瞬息之间已经折断了一个刺客的脖子。
木芳夕被他们保护在最后面,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残杀的场景,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皱眉看着鬼面男子,缓缓道:“我只是受伤,只是失踪,已经不够了,是吗?”
鬼面男子的眼神有些怜惜,但更多的却是冷淡:“是。”
木芳夕轻轻笑了笑,眼神有些空洞:“被抓之后,太后不管对我做什么,我还一定要咬住牙关,不能死?”
鬼面男子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避而不答,道:“我得到消息,太后已经让皇上去了坤宁宫,你要是不被太后抓住,太后就会利用皇上来威胁苍珣王,到时候,事情更难办。”
现在住在坤宁宫的太后是假的这件事,实在是华云国建国以来最大的皇室丑闻,先皇昏聩到连自己的发妻被别人替代了都认不出来,而当今皇上无能到让一个冒牌货操纵控制,就连最被看好的欧阳靖予也因为一个冒牌货而一蹶不振……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出去了,华云国的皇室就再也没有丝毫颜面了!
苍珣王这段时间在背地里频频动作,太后或许是没有丝毫证据的,但是她敢偷天换日自己假冒真太后成了坤宁宫的主人,还一假装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可见她的胆子有多大、行事有多缜密。
木芳夕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出的“洛北闵氏嫡系灭门案有猫腻”这件事,在旁的人看来并不算什么,甚至在木芳夕自己砍来这都不算什么,但在假太后看来,却是十足十地戳中了她因为亲人被害而日渐敏感的神经。木芳夕在行动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假太后才刚刚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自然也不会想到,假太后被戳中神经之后,做出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如今的假太后的心态,已经从“我要成为这个皇朝最有权力的女人”变成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在乎名誉,而你们敢不在乎名誉吗”了。
这样一来,明显投鼠忌器的欧阳靖予,清算起假太后来,就要束手束脚得多了。
看多了历史权谋,木芳夕其实是明白为什么欧阳靖予不先把皇上保护起来——把皇上保护起来干什么呀?在这场斗争中,欧阳安予无论如何都只会有两个下场,要不就是被假太后杀死,成为假太后定罪的有一条有力罪证,顺便扫清了欧阳靖予登基的障碍;要不就是身陷囹圄被欧阳靖予所救,这样他不管是碍于面子还是要对皇族解释,都只能将这个皇位让给拨乱反正的英雄苍珣王。
但是听鬼面男子的说法,太后只是“请”皇上去了坤宁宫,并没有任何要杀了他的意思,那么,欧阳靖予就只能选择第二种,或者说,选择第二种要比第一种要名正言顺的多。
到现在,木芳夕才算是真正看明白欧阳靖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中或许对她是有感情的,但是所有的感情,都比不过他对于那个世间最高的位置的渴望。
低声叹息了一声,木芳夕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有两个刺客已经突破了墨玉和苍雷的保护圈,朝着木芳夕扑了过来,刀光剑影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木芳夕往后退了一步,忽然间没有了要抗争的意图——不就是受伤吗?不就是被抓吗?来吧,就当是她还了在苍珣王府中那段安宁生活的恩情吧!
只是,木芳夕所等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两个刺客在半空中被鬼面男子割破了喉咙,重重地摔倒在木芳夕的面前,鲜血喷溅而出,彻底染红了她的裙摆。
木芳夕木然地抬眼看去,墨玉的双臂都已经受伤,悲伤那长长的一道口子更是裂开得鲜血淋漓,身上脸上也斑驳地滴着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说她是从血里捞出来的,恐怕都有人信。
苍雷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他正神情纠结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左手抵抗刺客的动作也变得颇为机械,似乎被什么严重打击到了一样。
与这两个明显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人相比,站在木芳夕身边的鬼面男子则要游刃有余得多,他甚至还有心情放一两个刺客进入自己的保卫势力,像是猫逗弄老鼠一样,在他们即将要给木芳夕留下伤口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再宰了他们。
这样一两次,木芳夕也麻木了,趁着两个刺客正冲过来的空隙,冷冷道:“我要见太后!”
那两个刺客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秒,就想装过没听见一样,却被鬼面男子刺穿了肩膀,长剑转弯,一甩,带着那倒霉的、被捅穿了肩膀的刺客,瞬间就将另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刺客给砸到了地上,两人一起,爬都爬不起来。
鬼面男子一甩长剑上的鲜血,冷冷道:“没听见王妃的话吗?带王妃去见太后!”
那些还想继续冲过来的刺客脚步微微一顿,并不进攻,但也不会离开,墨玉在苍雷的搀扶下,缓缓朝着木芳夕挪动过来。
木芳夕看着那些刺客,语调坚定,缓缓道:“我最后说一遍,带我去见太后。”刺客群中小小地骚动了一阵,突然出来了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他缓缓走到木芳夕面前十步之遥的地方,冷笑道:“苍珣王妃莫不是吓傻了不成?”
木芳夕神情疲惫,对鬼面男子道:“既然这些人说不通,你带我去坤宁宫吧。”
鬼面男子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木芳夕看也不看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杀气腾腾的刺客,只是盯着鬼面男子的眼睛,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只能把这件事闹出去了,你知道的,我有那个能力。”
木芳夕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太后策划的这一场刺杀之中,若是她只有一个人的话,她就可以随意运用毒药,而不用考虑什么会误伤自己人。若是她有很多帮手的话,她也可以在这一场刺杀中占据上风。
但是偏偏不是这两种,木芳夕的身边有青玉墨玉,后来还有苍雷,这些人只足以保护她一段时间,却极大地制约了木芳夕对于这些刺客的杀伤力和威慑力,甚至成了木芳夕连逃跑不能的直接原因。
在这一刻,木芳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怨恨什么,但是她也知道,青玉墨玉,甚至是苍雷都是好意,就连欧阳靖予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身上系着千万条性命,他绝对不可以出事。
于是,孑然一身的木芳夕,就成了一枚有着重要地位——是苍珣王欧阳靖予的正妻——的棋子,又是一枚最好拿捏的——身无长物、除了自己再没有别的势力——的棋子。
但是,亲手安排了这一场局的人是欧阳靖予,木芳夕多多少少开始交付信任的人,他却以一场交易开端,哄骗着木芳夕进了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局。鬼面男子也看出了木芳夕眼神中的死寂和悲凉,心中微微一痛,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只能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伸手抓住木芳夕的胳膊,以一种神挡杀神佛当舍佛的气势,带着她冲了出去。
坤宁宫中,欧阳安予和良贵妃在半夜也灯火通明的正殿中用茶,而假太后则坐在上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良贵妃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带着她一贯的嘲讽,但欧阳安予却逐渐觉得坐立不安了。
“母后。”欧阳安予忍不住道,“母后,儿臣明日还要早朝,先告退了。”
假太后微微掀了掀眼皮,对身边的大太监道:“明个儿你去传令,皇上身体不适,休朝一天。”
那大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又退到了阴影之中。欧阳安予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盯着假太后,不敢置信地叫道:“母后难道想要囚禁朕吗!”
假太后轻轻地笑了两声,略显沙哑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正厅中,莫名给人一种凄厉的感觉。
良贵妃轻轻合上茶杯,也轻笑了两声,声音清脆空灵,带着年轻女子饱满的生命力,缓缓道:“太后,这大半夜的,您还是悠着点比较好,毕竟,值夜的御医要想有所反应,也总会比白天慢一点不是?”这话,就差没赤裸裸地诅咒假太后了。
假太后的脸色顿时放了下来,盯着良贵妃,那种阴毒傲慢的神情,让欧阳安予本来就不安的心情更加慌乱,他直接起身,将良贵妃揽进自己的怀中,自从坐上皇位之后第一次正式假太后的眼睛,大声道:“太后!你想干什么?朕绝对不会容许你伤害良贵妃!”
假太后还没有说什么,良贵妃却再次轻轻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欧阳安予搂着自己肩膀的手,柔声道:“陛下,瞧你,你怎么把太后说得像是屠夫一样?她呀,可是名门闺秀,清流世家之后,心地善良又仁厚,怎么会对臣妾做什么呢?”
良贵妃每说一句话,假太后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等到良贵妃说完,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她是屠夫的女儿,在宫中来人采选宫女的时候,作为最低贱的宫女被采选进宫,机缘巧合进了坤宁宫当了最低级的扫撒宫女,在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得了先太后的怜惜,这才得以跟在先太后身边服侍,学习她的言行举止,才能在一次先太后被关禁闭之时,杀了她取而代之。
在成为了“太后”之后,假太后就借着数不清的借口,清理了在后宫中所有和原先的那卑贱的宫女有关系的人,如履薄冰地筹谋算计,到如今,才算是真正坐稳了太后的位置。
至于什么“屠夫之女”之类的话,假太后已经有快五年没有听到了,如今骤然听见良贵妃这么说,心中不由一慌,但更多的是杀意,她要把下面坐着的这两个人都给杀了!
但就在太后准备下达这个疯狂的命令之时,一直服侍在太后身边的那大太监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在假太后耳边道:“启禀太后,苍珣王妃被抓来了。”
假太后眉眼微微一动,心中那点疯狂的杀意瞬间就收了回去——杀了已经是她的傀儡的皇帝干什么?反而便宜了那难对付的苍珣王欧阳靖予!倒是听说木芳夕深得苍珣王的重视,把这个女人控制在自己手里,要比杀了一个傀儡皇帝便宜多了。
做了这个决定,假太后忽然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轻轻摆了摆手,道:“良贵妃说的没错,陛下你是听了什么人嚼舌根吗?竟然觉得哀家会害你?”
欧阳安予的面上狐疑之色一闪而过,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飞快地拉着良贵妃起身行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良贵妃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随着欧阳安予离开了坤宁宫。
在回到延禧宫的路上,欧阳安予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激怒太后?”
良贵妃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开了,她依旧靠在欧阳安予的怀中,但神情却变得冰冷而仇恨:“是她害死了臣妾的孩子!难道臣妾还不能说两句?”
欧阳安予连忙安抚她:“朕知道你的苦,朕都知道……是朕没用,但是你放心,朕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良贵妃顺从地把脸埋进了欧阳安予的怀中,但嘴角,却逐渐露出了嘲讽而冰冷的笑意。入宫这么多年,良贵妃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懦弱无能不说,说出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没有丝毫的担当,要不然,以他当年对于皇后的许诺,何至于让皇后在后宫之中过得如此艰难!
木芳夕被鬼面男子送进了坤宁宫的后院,很快就被四个侍卫看守起来,过了不久,苍雷易容成的侍女过来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就去了前面,又过了一会儿,当木芳夕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脸掩饰不住笑容的假太后走了过来。
“哎呀,这可是堂堂的苍珣王妃,你们怎么能这么怠慢?”假太后看着木芳夕身上斑驳着半凝固的血液,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忽然板起脸训斥了在边上的守卫,走到木芳夕面前,笑得万分慈和,“需要哀家为你宣御医吗?”木芳夕抬头看她,也笑道:“我需要,但是你敢吗?”
假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冷冷地看着木芳夕,道:“看样子,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木芳夕轻笑一声,摆摆手:“我没力气和你斗了。或者说,我也是被人利用的。太后,你应该知道,妾身向来是不服管教的,在木府中妾身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不过不竖起一身的刺,妾身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顿了顿,木芳夕像是累极了一般,喘息了两下,才道:“太后明显站在木晴雪那边,对妾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妾身本能地就想反抗……实在是妾身不对。”
假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冷哼一声,道:“下贱东西!照你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了?”
木芳夕微微勾了勾嘴角,张口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晕了过去。
假太后还没有想过木芳夕会在自己的面前晕过去,正准备让人用冷水泼醒她,却听见身边一向最受自己器重的大宫女道:“太后娘娘,这木芳夕可有大用,不能让她死了啊。”
假太后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悦的,但一想,宫女的提醒是对的,便直接命令道:“把这个贱妇拉到地宫看管起来,一天就给一顿饭,不要让她死了!”
苍雷,也就是之前出声帮助木芳夕的大宫女连忙应了一声,挥挥手,让侍卫如同拖死狗一样的把木芳夕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