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薛义气得脸色发红,迅速的举起拳头朝方庆腾和高智挥舞过来,可就在此时,薛义忽然感到头昏脑涨,一时间天昏地旋,只见方庆腾和高智二人不慌不忙的走近薛义,他们知道只要薛义一动气就会发生忽然的头晕。
姜还是老的辣。
只见薛义在他们二人即将靠近之时,迅速出掌,一手一个将二人打倒在地,这掌心的功夫是薛义的看家本领,其实刚才的头晕现象都是他装出来的,狡猾的薛义不会轻易的束手就擒。
被打倒在地上的高智心口一阵绞痛,手捂着胸口挣扎着说:“薛义,你跑不了的!”
“哼,你们给我等着!”说罢薛义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从走廊尽头的窗口处逃离,楼下的保镖并没有料到事情发生的如此仓促,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与薛义面面相觑,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被薛义打倒在地。
高智和方庆腾挣扎着站起身,马上喊人来,于是整个酒店上上下下传遍了薛义逃跑的消息,其实这间酒店的服务生和客人早就被韩良生的人换过了,所有保镖将大门口和后门团团堵截,但是并未发现薛义的踪影。
“这么说薛义还没有逃出这个酒店,给我搜!一定还在酒店里!来人,去把情况汇报给韩先生!”方庆腾大喝一声,平日里和颜悦色一身白色西装十分绅士的他按耐不住了,似乎这些年来他对心里积攒着的对薛义的恨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是,方先生!”酒店其中的一个服务生应道。
此时薛义正在他原先的房间的床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仿佛都把这个房间忽略了,他们以为薛义绝不会回来这里,但其实薛义正是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巧妙的逃脱了。但这一切最先也是薛义打的一个大胆的赌,当他听到外面走廊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心里不自觉的发颤,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种生死线徘徊的情况薛义二十多年前被程一栋背叛的时候经历过一次,谁料想如今故戏重演,薛义饱经风霜,只凭借着高智和方庆腾是无论如何也制服不了他的。
方庆腾留在酒店大厅的中央指挥着搜查,高智带着人在酒店各个房间里搜查,唯独对薛义之前的房间放松了警惕。
“高先生,除了薛义所在的那间房,其他的房间都搜过了,没有!”
“走,去那间房看看!”高智一声令下,薛义好似听见了千军万马踏破铁蹄与地板发生相克的声音由远及近,愈发强烈,于是薛义心生一计。
高智一脚踹开房间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连薛义残余的温度也消失不见了,关于薛义的痕迹仅仅是床上被人慵懒的敞开着的被子,和有些褶皱的床单,没有黑猫,没有黄金的眼睛。地上本是只有薛义和方庆腾二人的脚印,现在全部被破坏了,变成千军万马的脚印。
“给我仔细搜!”
“报告,浴室里没有!”
“卧室没有!”
“客厅没有!”
“没有?”高智心中窦疑丛生,高智难不成在众目睽睽之下人间蒸发了不成?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
“阳台呢?阳台是谁检查的?”高智问道。
众人均摇头。
“糟了!”高智一个箭步冲到阳台,只见阳台的地面上晕倒着一个保镖,窗户大敞四开着,窗框上的脚印还清晰可见,分明是薛义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当他听到有人进来搜查时,快速躲到阳台上等待契机,当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前后门和整栋酒店房间的时候,就会忽略薛义房间的窗口,而这窗口直对着宽敞的马路,凭借着薛义的功夫从二楼直接跳到地面,再翻墙离开酒店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恶!”高智咒骂一声,拳头狠狠的捶在了窗户上,将玻璃捣的粉碎,手上血管瞬间破裂,鲜红的血液毫不留情的遮挡了肉色,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全是鲜红的液体。
“高先生受伤了,快拿医药箱来!”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大声喊着,并用手帕简单的为高智包扎住止血。
“高先生,韩先生派人过来了。”门口一个保镖进来通报高智。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高智说。
于是高智的手伤来不及仔细的包扎,只是好歹止住了血就匆匆忙忙的赶到酒店大厅,韩良生的助理和方庆腾早已在等候。
“刘助理,请您转告韩先生,是我们的疏忽,让薛义逃跑了,后果由我们来承担,一定会尽快抓住薛义。”高智的伤口因从楼上跑的太急又开始向手帕外面渗血了。
“高先生不必太自责,有我家老板在,不会让他跑了的,怎么您受伤了?”刘助理问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可是韩先生今天下午两点不就要回英国了么?”高智看了一眼手表,果然现在已经两点零五分了。
“原本说是今天要走的,可是我家小姐忽然不见了,老板急的派出所有人去找,我离开韩家的时候还没有找到,所以离开上海的日子延迟了,没想到又让薛义逃跑了,看来老板最近一段时间先回不了英国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薛义了,咱们人手多,不怕找不到。”方庆腾说道。
“但愿如此,老板说找我家小姐交给别人去做了,薛义这边的事让我助二位一臂之力。”刘助理与方庆腾的性格甚是相似,都是表面上对人和颜悦色,内心很有城府,否则刘助理不能在韩良生身边一呆呆了十年。
薛义从酒店逃跑之后,穿过了几条街,钻进了一条弄堂最深处,趁没人将身上的西服脱掉,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踹了踹,上好的料子被他踹的脏兮兮皱巴巴的才肯作罢,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薛义又从地上捡起它们,扔进了不远处堆积着的一团垃圾里,上面还有一团嗡嗡乱叫的苍蝇围着乱转。
再穿过几条街,薛义巧妙的躲开了追捕,转身看到了别人家里晾晒着的普通衣服,上面还带着几个补丁,薛义拿起一件上衣一件裤子,迅速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在石灰地上抹了一把尘土,扑打在脸上,那样子好像一个刚进城的老农,薛义还特意把背躬的厉害,年龄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这时韩良生的一个保镖从他身边走过,竟未能认出那人就是薛义。
薛义再一次侥幸逃脱。
此时薛义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收留他的人,竟是薛辰朗。都说父子连心,但是对于薛家父子来讲,只有在对方存在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
薛辰朗与韩菲菲和解之后,韩菲菲并未在薛辰朗家里过多的停留,她知道自己这样突然离开家一定会让父亲着急,当薛义赶往薛辰朗家的时候,韩菲菲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然而却偏偏让他遇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薛义乔装打扮成刚进城老农的模样,成功骗过了韩良生的手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十分警惕的绕到薛辰朗别墅对面建筑物的墙角,这里作为他的天然屏障,即使薛辰朗在二楼的窗户,也看不见躲在墙角后面薛义的身影,于是薛义趁机藏身在此。他谨慎的观察了附近的动静,并没有韩良生的人出现,而就在此刻,从对面的一条小路上走过来一个外表精明能干,一身棕色西装的女人,气质与韩菲菲十分类似。
凭感觉,薛义肯定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路人,身影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她渐渐走近,这时候女人的脸在薛义的视网膜内慢慢定格,最后压缩成一张单薄的照片,照片上共三个人,分别是已经死了的程一栋,和他的女儿程怡敏、程怡婷,而视网膜内落定的女人,正是照片上的程怡敏,薛义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