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12日,中国军队撤离上海,上海沦(和谐)陷,东(和谐)瀛军队在上海为所欲为。
“一栋君,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佐藤一郎翘着二郎腿坐在程一栋的办公室里,手里夹着烟,眯起眼睛看着程一栋。
“佐藤君,我同意跟你们合作。”
“非常好,一栋君果然是爽快之人!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只要一栋君诚心为皇军效力,皇军是不会亏待你的!”佐藤一郎一副奸诈、小人得志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以后在下还要靠佐藤君多多提携啊,能够跟您合作是在下的福分!”程一栋谄媚的笑着,不停的巴结佐藤一郎。
韩公馆“爹地,上海沦陷了,现在东瀛军队在城里为所欲为,百姓们苦不堪言,真是太可恶了!“韩菲菲焦急的闯进韩良生的书房,眉宇间透露着对东瀛人的愤慨。
“如今人人自危,咱们这里是法租界,谅他东瀛人也不敢胡来!只希望咱们的企业能够保住,千万不要被东瀛人夺了去。菲菲你要记住,无论东瀛人给咱们什么好处,都不能答应他,宁愿死,也不能做汉奸!”韩良生义对东瀛人的做法恨之入骨。
“爹地您放心,咱们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呢!”韩菲菲虽是女子,但她的正直勇敢之气绝不输给男人,“您听说了么,程氏集团要和东瀛人合作,申报上已经报道出来了!”
“我也是看了看了报纸才知道,我原以为程一栋只是贪财恋权,没想到他为了钱竟然和东瀛人搅合在一起,真是丢脸!”韩良生义愤填膺的说着。
这天夜里,韩菲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使东瀛人不敢轻易找上韩氏集团的麻烦,韩菲菲也在为自己和国(和谐)家的未来担忧。她不想看着偌大的中(和谐)国就这样沦陷,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似乎和国(和谐)家的命运相比,其他的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了。韩菲菲的思绪还在不停的运转,这个时候,她恍然间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这背影好熟悉,好像是她自己,又好像经常出现在她梦里……
她看到她一个人走在湿漉漉的铺满石板的小巷里,瘦弱的躯体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孤独无助,韩菲菲想走近她看看,却一动也不能动。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男人,拿起一块板砖朝着女人的后脑海砸去,韩菲菲的眼前顿时被一片殷红占据……
“啊!不要!”韩菲菲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脖颈不住的流着,四周寂静的能清楚的听到她因惊吓而粗重的喘息声。
韩菲菲走到盥洗室,用毛巾擦去了脸上的汗珠,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回到床上。这个女人和这熟悉的梦境曾经环绕了她五年,每一次她都会被梦中可怕的场景吓得汗流浃背,然后在慌乱中惊醒。但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韩菲菲这次是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而那个可怜的女人也不再是韩菲菲自己。
这一次,韩菲菲彻底糊涂了,他记得上次做这个梦还是在英国,临来中国前的某个夜里,自从她来到中国以后,这个梦便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她还以为是医生的药起了效果。眼看国难当头,韩菲菲本想把自己的事情放一放,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韩菲菲便出现在韩良生的书房门口。
“菲菲,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韩良生微笑着对女儿说。
“爹地,我昨晚又做那个噩梦了。”韩菲菲面带倦容,心情低落。
“好孩子,那都是梦,是假的,别怕,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韩良生双手放在韩菲菲的肩膀上好生安慰。
“恩,吃了。”韩菲菲点点头,继续说道,“爹地,我希望您把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也许对我的病情会有帮助。”
“其实这五年来爹地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再受到刺激,加重你的病情。”韩良生心疼的看着女儿。
“不,爹地,您这样瞒着我会更让我胡思乱想的!”韩菲菲不依不饶。
“好,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爹地就告诉你吧。”韩良生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在一阵氤氲的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五年前的你,虽然和现在一样聪明伶俐,但非常叛逆。那时候你喜欢画画,一心要当一个画家,可是爹地的公司除了你没人能够继承,于是我总是按照韩氏接班人的标准严格要求你,你不听话,经常和爹地大吵大闹。终于有一天,你带着你的画板离家出走了。我通过多处寻找,终于得知你坐船来到了上海……”
“什么?上海!”韩菲菲大吃一惊,这也就不难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初来上海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没错,我便放下手里的工作,封锁了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上海。还好老天有眼,我在上海寻找了你几日,终于在一天夜里,让我在一个小巷子口找到了你,当时你被一辆车撞倒在地上,我连夜将你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你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你的大脑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韩良生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满脸的愧疚,“其实是爹地对不起你,要不是爹地逼你,要你一定要继承整个公司,也许你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原来这才是真相……爹地,我不怪您,只是您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我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还是会头痛……还有那个奇怪的梦,我至今也不明白……”韩菲菲说着,她的眼睛渐渐的湿润了,也许她是为了她丢失的记忆而落泪,也许是为了那个奇怪的梦境。
“还记得那个英国医生约翰么,他就是爹地特地为你请来的心理医生,为了唤醒你的记忆,我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都无济于事。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让你回到你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地点,你一直以来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也许就是你记忆中的最后一瞬,所以爹地才会带你来到上海。”韩良生终于把实话告诉了韩菲菲,心却在隐隐作痛。
这时韩菲菲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良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上海,并非是所谓的拯救民族企业,原来每个人都没有那么高尚,但每个父亲都会为了女儿放弃一切,包括安稳的生活和丰厚的资产。想到这里,韩菲菲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她明白,这一次,是为了父亲对她的爱。
“爹地,谢谢您。”韩菲菲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韩良生说,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简单的一句谢谢,因为她知道韩良生心里都明白。
韩良生也有些激动,红了眼眶,但是他还是微微一笑,也许父爱就是这么深沉:“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咱们来到了上海,爹地不仅要帮你找回记忆,还要拯救中国,咱们中国人绝不能做亡国奴。”
韩良生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轰”的炸弹声,随后是嘈杂的人声,乱做一团。
“老爷,日本人,日本人打进来了!还好咱们这里是法租界,他们不敢胡作非为!”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书房,大惊失色。
“告诉下人们不要慌乱,这几日没事的话不要出门了。”韩良生冷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