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然、时光走远。
纷繁复杂之间,早已立足于冬日的银装素裹之中。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来自北方的专属盛景,看上去别样妖娆。
这一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薄雪,娆纷市内大小街道一如披挂了圣洁的银色轻纱,神秘而浪漫。
一段日子以来,满目萧然已过往,四个历经相思之苦、情路坎坷的年轻人,终获了平淡如常的生活,虽是过的无风无雨、浪静如停,却也兀自感叹着这难得的清静,人生,历经风雨后的沉淀,便是会更为珍惜难得而来弥足珍贵的、平淡如水般内心的安逸。
这便是人生:问世间有几人偏要放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喜好那种可惊天地、能泣鬼神的戏中人生——那种生死相许的伟大爱情,不过是给人茶余饭后消遣的故事而已。
钻牛角尖的人生,本人的主人公都不擅追求。
大概他们更乐于快刀斩乱麻的淋漓痛快。
这其中表现最积极的人当属乔骜天乔大人,究其原因吗:一是梦梦和萧然日子虽过的平静,不过始终有重病在身的干娘需要照顾;而他自然是忙着同梦梦第一时间解除婚约,急着给自己的新人腾出位置。
自那日彼此都将掩藏的事实真相公布开来的时候,这段乔骜天、梦梦之间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宣告土崩瓦解。
“还你,毫发无损的我的新娘子。”小天离了医院的大门,酒未喝成,不代表不交代实情。
此话一出,小天居然恶搞地吻上了梦梦的额头,表现出恋恋不舍的情结,不过,很快就自我反省着对上旻旻的目光,讪讪地露了傻傻的笑容“好老婆,别介意,我这不是以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同居’生活完全就是掩人耳目的戏法吗。”
似怕解释的不足,又低眉顺眼着附耳过去“不气不气啊,认打认罚等我们回家关了门在做,我都快等不急了。”顺带着一脸的坏笑,这家伙任由自己学着“堕落”了。
旻旻果然就心照不宣的听懂了他的意思,粉面登时红透如可人的山花,烂漫诱惑。
萧然可是十足地淡定着,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一只十指修长的大手,认真地瞧着,也不分身,似在自言自语着“小天,我看你这么喜欢随处找着吻得感觉,不如吻吻它看看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人心知肚明地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将手伸了出去,梦梦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还真能装相。
“嘿嘿,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小天却配合地向着旻旻身后躲“老婆快快救命,这对夫妇可是绝对的俗、恶俗。仗了有些功夫,欺压良善呢。”
笑声在空气中回旋不散:洋溢着各种各样的情怀。
……
似乎,那些渐行渐远的苦难倒是成了彼此间修好的借口,自此走入正轨、各自为政:为筑起自己的爱巢奋力前行。
这一次,梦梦和萧然相对于小天和旻旻而言,应该是简单地多了。
萧家人从来就不排斥梦梦,更何况奶奶那是一门心思地认定了,梦梦就是自己别无所求的长孙媳妇人选,自然知晓实情的结果就是合不拢嘴的笑、再笑。
萧然更是珍惜着这份历经沧桑的恩爱,说什么也不急着演出的事项,死缠烂打地成了梦梦身边的粘皮膏药、寸步不离。
“当然是要收收你的性子,免得你在自作主张地乱管别人的闲事。”他对她的疑惑和质问对答如流、言之凿凿,再是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一枚经久不息的长吻便是他理由正当的,对她的狠狠“惩罚”。
另一头的一对看起来却不算轻松。
小天先是吵着向萧然借人“喂,萧兄,你也太急了些吧,好歹梦梦也是我乔骜天法律上认可的老婆,你怎么就这么小家子气,借一下下都不肯了?”
“对呀,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讲的,明知道梦梦只是你有名无实的老婆,我干嘛同意把我萧然实至名归的老婆借给你,介入你的家事,不借不借。”萧然强词夺理地一本正经。
“老婆。”他就只好将求助的眼神再投给一旁看热闹的人,这旻旻也是的,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公被人欺负吗?
“喂,可是不要乱讲,你老婆在哪儿。”旻旻努努嘴,借故挑理“你不是刚刚还说梦梦是你老婆吗?”
“法律、法律上的好吧?我刚刚可是真的这么说的,天地良心啊,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藐视法律,最可恶的就是你乐旻旻了,现在就敢当着我的面胳膊肘向外拐,看我不~”小天一副悲天悯人大悲状,跟着恶狠狠地转着圈地追了旻旻跑。
旻旻终于认输在他相拥热吻的苦情牌下。
小天深知家里的老妈一贯的难对付,于是便硬撑着、势将好不容易在老妈面前建立起来的坏脾气进行到底。
其一:这一日,他又闹剧重演,算计好老妈午睡起床的时间,左拥右抱地一边揽着梦梦、一侧搂着旻旻,笑声震撼地登了自家的堂、入了自家的室,为的当然是可以足够引了老妈的注意。
且,这一次居然时机掐算的如此到位,小天不由得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三人嘻哈间正“撞上”小天妈精力不支地下楼而来。
虽说是上一次明明就目睹了儿子的荒唐行径,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他会荒唐如此,更是有看不惯但还略略地存有了歉意的人也跟着一同加入。
“这死丫头不是被折磨昏了头吧?”她死盯了小天身边也是搂得紧紧的梦梦,厌恶的情绪跟着加重。
“那一侧的女生又是什么东西?”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扫小天身边的旻旻,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她略一停顿,复又对着旻旻的脸看了过去:那是张看着就贵气不俗的人物,绝非一般小门小户人家可以训练出来的气质。
且,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分明就是和那个人如出一辙。小天妈激灵灵打了冷战,目光来回在梦梦和旻旻之间游走,那种奇异的想法搞得她头大。
“哦,妈,您起来的正好,您看到了我就不必多解释了,我和您的前儿媳达成友好分手协议,不过您要多破费些。”他刻意着让自己破罐子破摔的形象演绎得到位,他心里想着这样才有可能收服老妈的泼辣。
其二:他面对着老妈快要气爆的神情,非但不加收敛,更是大着胆子将旻旻扯到老妈面前“介绍一下,这是我准备娶进家里来的、第二任你的儿媳妇乐旻旻,来,旻旻这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大人,认识一下。”
天呐,这真是她养出来的好儿子吗?小天妈都快要被儿子逼得疯掉,一甩手,理都不愿理他地满是怒气不散地走开。
倏然又回头不甘心地骂道“小混蛋,看你妈我再管你的死活,真是好赖不懂的混账。”
不管?不管就不管、不管最好,等得就是老妈你的这一句话。
小天终于长出一口气。
过程不算曲折,三人进了房内,梦梦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简单着整理了一下属于自己的衣物,想想过往,那是怎样难捱的痛,痛在心头却无力平复。
因担心最大的阻力便是小天的老妈,这下子倒真是轻松了不少,取消那一纸婚约的过程就变得异常的顺利。
只是中间的环节让还未正式入门的旻旻先扮了恶人的角色。
“对不起,旻旻。”梦梦心有愧疚地牵过旻旻的手“这以后不知道要怎么下功夫才能讨了婆婆开心,都是我不好。”
旻旻回给她一个不经意的笑脸“没事了,也不能说是我单纯的帮你,也是在为我的正室位置而战吧,我可是那种不能容许我的人,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有任何出轨行为的霸道之人,除此之外,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
她仍是一如从前般霸道,可对面的人偏就是欣赏不够她的霸道、蛮横,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今中外不变的定律。
还真别较了真了,有道是铮铮铁骨的爷们形象代表,上古时期的冷面项羽不也是面临着生死攸关的一线之间,却是豪情不变地江山、性命皆不贪,唯有美人空牵念,酿就出一曲霸王别姬的绝美之千古悲歌。
再者,小天的骨子里就是个痴情的情种,人家女孩子好端端地将自己一生最珍贵的一夜都全无保留地奉献了给他,他固然是只剩了爱她,爱她的一切的一根筋份上。
似冰雪寒梅迎风绽开,各自手持了一本印着极其正规的离婚证书几个大字的红皮书,一对离异的“夫妻”笑对前缘。
等候在外的人可是等不急了耐性,见了梦梦和小天出门,愉悦的神情无邪的像个单纯的大孩子“老婆,奴隶解放证书到手了?”,第一眼,他便瞧上了她手中闪光的徽章大印。
现在的他更是顾了不许多,当着来来往往各色人流,打横将梦梦抱起,环在胸前,一个吻跟着印上对方的红唇“印上我萧然的大印,从此后便真的就赖也赖不掉了。”
跟着而出的小天眼看着此种情形,那肯在红颜面前跌了份,冲着一旁脸颊之上因看着热闹而升起一缕红晕的美人“老婆,不要看着人家眼热,老公我这里一样有大印未盖。”
小天冲着旻旻便撵了过来,旻旻何等聪慧,先前有了教训,这次又怎会让小天得逞,还未等他话音落地,“歘”地扬手,一卷精致的挂轴展开,生生挡在小天面前。
娟秀淡雅的字体混着隐隐的墨香,小天自顾多情地凑近了脸看着,本以为是旻旻特意为自己送上的礼物,就在看清那几个醒目的标语之时颓废抓狂——“驯夫十诫”。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晨起早点夜里暖床;严戒沾赌明令禁H;正妻独尊小三甭想、……稍有差池罚跪。
矮马,这小丫头来这手,先下手为强啊,里面的条条框框:乔骜天欲哭无泪、无语问青天了。
“老婆,这样清丽的字体,是不是配着这样的内容不太~那个”之后没讲完的话应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小天实在没有当着自己还没搞定的美人,有那样的胆量和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