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谁是谁的主角
(1)
就在萧然转身之后,小樊却是好奇心重地将摆在梦梦面前的信封撕开,却见这那里是什么音乐会的门票,分明就是一张华丽的邀请函。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小樊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梦梦看。
函中的内容用词颇为诚恳又贴心,根本就和面对面时除去戏谑、便是漫不经心的忽冷忽热的人大相径庭的格调,梦梦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小樊摇头。
只是,那人偶尔眼中的坚持却是难以抑制地让自己相信、跟从“那就选择信他一次倒也没什么损失。”梦梦看向小樊,小樊更是难以捂着谜面猜不到答案的迫切点头如小鸡叨米。
翌日,为揭晓答案,更是为了满足好奇,小樊、梦梦如约而至预定的地点。
早已候着的人像是本已猜到结果,姐妹俩刚刚将车子停好,便见着萧然立于车门的附近等着。
“果然胆子不小,这么僻静的地方也敢来!”萧然看不出喜怒地平淡送上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小樊倒是不屑于对方的轻看也好、赞美也罢,撇起小嘴一付豪迈的男儿气场。
“好”萧然一声浅笑轻哼“即来了,我可就当成是你们认可了我的邀请,接下来,我可要免不了得罪了!”
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小樊不为所动“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
梦梦不语,只一心看清对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可出,于是只和小樊一起跟在萧然的后面一同进得楼内。
萧然说的没错,他的确选了一处颇为隐蔽的地点,不知何为,只好走走看看了,凭她梦梦对自己的了解,这点胆子还是有的。
不过胆子归胆子,进得萧然领先踏入进去的专业内室,梦梦和小樊就再也不能轻信自己的能力了。
完全和书屋打不上边的的所有。
他给梦梦和小樊各自安排了内容,却是那么让人无从下手的不安。
不过,为了能够早一天还清自己的欠债,梦梦竟是强压内心的纠结,拼死一搏。
再看小樊,待听清萧然下达的任务,竟是笑靥扭曲地挤皱了一张略有婴儿肥的嫩脸“这个~那个~”小樊一时语迟、难以表达自己的痛苦、挣扎,只落得暗暗在心里叫苦“他大爷的,就是没有粗口来的爽快!”
接下来的日子,因着萧然演唱会的日期迫近,姐妹俩的日子可谓是是苦不堪言。
只是,因各自心里的坚持,咬牙愣挺。
不过,看着随时呆在一旁的搭档,梦梦却可以偷偷发现他嘴角一抹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那说明什么?也许,怎样的艰苦都是值得的!这时候她会给小樊一个暗示,心里的负担也会略微轻缓、放松那么一点点。
艰苦的集训在表演者类似魔鬼般摸爬滚打间悄然而去,每每难得地熬到躺在床榻上时,姐妹俩都是各有苦楚,无处倾吐。
——梦梦就知道自己的骨头似要和自己分家了一般,满身的酸疼、且比一直以来的习武、练棍不知道还要苦上多少倍,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她头疼的,最要命的就是太难克制与那个人的近距离接触,那样的舞姿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她可以清晰地听得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看得清对方深邃的一汪潭水。
“呵”梦梦不由间打了冷战,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几乎令自己不觉间添了冷意。
梦梦径自委屈着自己的体罚,却也顾不得另外的小樊会是如何感受。
——小樊洗漱过后,一味地对着面前的镜子用力揉搓着自己的粉面“爷爷地,整天做什么一样的狗屁、无聊的动作,这张脸都快抽筋抽死小爷我了,臭小子,难不成是猪脑吗?明明就知道我孟小樊是粗人,偏偏让我搞什么恶心的多愁善感。”想着彼时彼境与对方故意做出的柔情万种,竟是忍不住抖落一地鸡皮。
很快就要接近与商家定好的演出日子。
这是萧然首度接场演出,他心里隐隐叹出一声长气,想来自己一向不屑于商演,一直以来,不知道多少家公司主动邀约自己演戏、出唱片,且与他一同走过长时间磨合的“Freedom”成员,不知道多盼望他可以带领大家正式亮相。
就如同娆纷市的粉丝群给他们取的称谓一般:“Freedom”——他们的确太过自由、太过不羁,如同城市间一匹狂野的良驹,已在娆纷市大街小巷不知道火爆到何等地步、只是不可能被任何人困守。
倒不是他故作清高、也非是他刻意居功自傲,他从不限制“Freedom”其他人的行动,只是,就如同他这个不算乐队的乐队初时的组成,他曾宣言:如他般热爱音乐的人自由出入、来去无阻,他乐于自由自在、甘于平平淡淡。
正因为,所有的成员如他一样,从不肯远离他跑去单帮,于是,所有的活动皆被他统统以各种理由推辞掉,无人有过怨言、只是仍对他抱有希翼和梦想。
的确,他的个性中有太多排斥演戏的细胞——生活中纷乱繁杂的戏码已是让他应接不暇,他再无半分兴趣去演绎别人的人生、更讨厌那些毫无意义的搂抱、亲吻,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真切的感情、浪费正经的精力。
或者,演唱还算得上他心底极为受用的兴趣,更或者,他一直牵挂于因这音乐的关系,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欣喜的场景:彼时的场景里有他清逸出尘的小仙女,她粉嫩如水般的笑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局促不安的红霞,映衬在黄昏的落日间,精美得如同一幅生动的水粉画。
而现时,他的对手却是无意间惊人地将脸颊间浅浅的酒窝、清亮的眼眸显露于眼前,于是常常会令自己错乱地混淆,许是就为了这一个偶然间的相似,却让自己做出了这么惊人的选择。
(2)
演艺馆楼体外巨幅的宣传海报格外惹人眼球,潇洒、俊逸的Freedom组合,个个青春的脸上都写满了迷人心魄的笑容,那样蛊惑着,勾住太多来来往往青少年男女驻足的眼光。
终于,他们的偶像团体众望所归地荣登高堂了,按捺不住的高声阔论、窃窃私语。
“看呀,Freedom终于要开演唱会了,我一定要买个最前面的位置!”
“哇,太帅了!了不起的Freedom,爱死你们了!”
“我要送好多的鲜花给他们!”
“我想和他们合影,你们说有希望吗?”
“会吧!”有人肯定地答复“我听说,他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很谦和,我还有他们签名的书呢!”看来,喜笑颜开着得意于自己已占有优先权的孩子,定是上一次书屋前抢购围观的那一批客人之一。
纷纷扰扰地从众多人的嘴里发出的皆是敬意的膜拜和喜出望外的兴奋。
看来,对于娆纷市的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们,等着这场一枝独秀的演唱会已是太久了。
宣传的效果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好,商家这时候大概都不需要掩饰地大笑了,能过了已是群众基础好到爆表的Freedom组合中最为有影响力的那个难搞的桀骜王子,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这时候就算是拼上再多的血本都再值得不过了!这之后,可是没法预料的收入可观!
12月24日。
赶在西方平安夜的夜晚,众目期盼的Freedom演唱会即将揭开帷幕!
主办方认定这天的夜晚将是耀眼不凡、不眠不休的狂欢盛宴!
今夜的娆纷,定不会比西方的圣诞输了气场,只会过之、再过之!
时钟在分分秒秒的等待中走得异常惹人焦急,似在等着春节午夜钟声的敲响,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期盼,终于在年轻人不约而同的倒计时停止的一刻——千、万点合成的礼花在会场中竞技绽放、五彩斑斓的灯光闪耀着迷人心醉的光影四下摇曳、荧光棒如亮眼的的繁星、萤火点燃激情澎湃潮涌。
伴着隐约升起的音乐,没有主持人的开场白,伴着音乐声渐升渐强,音乐盛宴直奔主题:三五个着装劲爆的热身男女逐一登场、亮相,起点、动感强烈的舞姿刚劲、有型,瞬时间场下已是一片欢腾。
一如既往的原创、一如既往的绝顶。
音乐间隙的放缓~有人缓缓地怀抱吉他从后台十指如疾如风,紧跟着便是架子鼓手飞扬的长发伴着手中的节拍潇洒狂舞。
“哦,Freedom、Freedom、萧然、萧然!”
不停的尖叫、不停的响指,台下的观众已是自乱阵脚,纷纷起身立起。
荧光棒摆动地愈发闪亮。
突然,怀抱吉他之人一个飞身跃起,吉他在他翻转之间竟是那般乖巧、驯服,徐徐地等着主人落地,头顶之上,他便扬手弹于空中,每一个音符依然清冽、震撼。
他再是一曲荡气回肠,余音牵绊着演播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Whentroublescomeandmyheartburdenedbe;Then,Iamstillandwaithereinthesilence,Untilyoucomeandsitawhilewithme.……
经典的westlife主打老歌翻唱《youraisemeup》。
舞台中央的位置缓缓升起一排旋转的圆椅,Freedom迈着心跳加速的潇洒不羁,各自找了预定的位置,声音落出,尖叫声穿透了音乐场馆的楼顶。
——当我消沉时,我的心无所归附;困难来袭时,我的心不堪重负;寂静如斯、我依然苦苦等待,知道你来到我的身旁……
明明就是原本的歌词,却是因着几个帅到引发鼻血的Freedom倾情巨献,似有所指般染了一层朦胧、暧昧的情愫。
——《mylove》——《soledad》——《home》一曲又一曲的westlife经典,经久不息的掌声。
难以自持的血脉喷张,人群中已是有人叫哑了嗓音。
还不待这一曲离愁别绪的伤感回味尽透,薄雾渐生渐起、化不开的朦胧氤氲、人已消失、空留离愁。
……
再清明时,舞台空荡索然,只一人俾睨独霸。
颀长的身形开始慢慢收敛、他长步对着舞台中间渐渐凸出的圆形椅子俊逸走近,一双长腿盘起一个好看、绝美的形态,轻拨琴弦,声声扣心。
身后,唯美的画面中一对情浓意切的阳光男女竟在如泣如诉的乐声中演绎着一段刻骨断肠的爱恨情仇——男子眉宇间化不开的浓情、女子清明的美眸中如水般的悲情、氤氲开来的竟是台下无数的泣声如潮。
“喂,那女孩我见过的,本人比那上面还好看呀!”呜咽声中竟有人出现一丝明朗。
台下已有人认出画面上的女生,竟是不久前书屋的主人。
“她太漂亮了、太、太、太可怜了~”有人已将演出中的情形错乱成了真实,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不要,不要让她离开!不要!”一段短暂的爱情序曲,竟惹得无数的痴怨泪水。
“他大爷的,那就是假的、假的,都是那臭小子搞得狗屁情节,这分明就是刻意剥削群众的眼泪,等事完了,看我不活剥了那小子!”偷偷瞧了台下反应的小樊,倒是没看好自己事前的录像,只是一味地想着萧然活生生地将自己“逼上梁山”地录制那个什么狗屁的MV。
她就是不能理解那个臭小子干嘛非要毁了自己侠骨柔肠的形象,而偏偏搞什么纯情玉女的悲情女主角色,她烦、特烦,似浑身丢了二两肉般不甘。
想着他那副令自己想到全部亲人失散不见的场景;想着最心爱的武功全失、整个一废人的颓丧;想着弱小无力的孤儿任意被人欺凌的食不果腹、悲催乞讨的场景……。
太多、太多的说词,说的那人差点磨破了嘴皮,人世间差不多所有悲情的戏码竟是让他折腾的快要筛糠、所有能用得上的招式无一让他遗漏,他要的就是让她流出真心的眼泪,就是他最终要的效果。
结果,她哭了,她竟真的被他万里挑一的理由催出泪来、绝对真实的、如假包换的洪水泛滥,她平生第一次哭得那么真切地伤心:哭得犹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全家死光光般的伤心欲绝。
她是哭了,反而,那个费尽心机招惹她哭的人却笑了。他笑得灿烂无比、笑得阴邪可恶,想起当时情形,小樊恨不能一板砖拍死对着自己笑的人。
钱呢,都是TM的钱惹得祸,要不想让我孟小樊折了腰,休想!恐怕那个人还要晚不知道几千年出生呢!“大爷的!”不禁意间,小樊又是出口成粗了。
“别说,他还蛮有眼光,这样一搞,我们小樊倒是比美女还美女呢!”梦梦在一旁打趣,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由不得赞叹那人的洞察力,因这声情并茂的录制,她还真的该重新审视自己身边的假小子了。
于是,目光不由间转移,专注了舞台上此刻正是心无旁笃地专心表演的人,此刻,她更是对那个人有了深层的理解:对于这次他硬生生答应下来的表演,他是那般敬业,不要说她和他之间的磨合,她给他增加多少难度;就是他可以将从不擅长落泪的小樊引导得哭掉了今生差不多全部的眼泪,她梦梦已是心悦诚服地认下了他的好处。
且,对他,不由间又是多起一层钦佩:他最终没有食言对她们的承诺——这场看上去唯美、动感的音乐剧,如他预期般起了效果,他为她们打了一场免费的宣传广告。
之前的契约的结果就是——他和她们姐妹俩各自收获、双赢!
或者,还有可能,自此以后,你这孟小樊的名字真的会有所飞跃,从人名变成“名人”都有可能,你还在这里怨天尤人,好像不太说得过去吗——梦梦几乎是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一心只想笑出声来。
“你还是不是我亲姐?”小樊厥了小嘴,这人还是不是自己的亲老姐,明明是在对着她诉苦好不好,她怎么可以做出那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憋了笑的样子?
于是,小樊不依不饶地做出和梦梦生气的样子。
“呦,小樊,你这样子,可是更像个十足的女孩子了!”梦梦见小樊嘟起小嘴、鼓了婴儿肥的腮帮,倒真的像是一个别扭的小女生了,方才刻意开起小樊的玩笑,伸出手臂握上小樊的胳膊,故作端详装。
“唉、唉,孟梦。”小樊这次可是真的有些急了,叫出的名字足可以听出是连名带姓地一起喊得。
梦梦忍不住浅笑“算了、算了,我是你亲姐、滴滴亲的老姐,你为老姐担待了!”
‘扑哧’小樊又改生气为笑“老姐最讨厌了!”她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而梦梦恰恰最了解她的软肋。
“快,老姐,该你了!”小樊推了梦梦一把。
没错,耳边响起熟悉不过的前奏,提醒着她该是到了她上场的时间。
极为合体的演出服间或露出她丝滑的肌肤,时隐时现的变幻光线竟将她映衬地神秘而妖娆。梦梦克制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认真地踏出他交给的第一步。
准确无误,她在探步,看见对面相对而来的他,他对着浅笑,就似先前他教给她的必胜秘诀“别担心,只看着我的眼睛!”。
她照做了,似乎他的话就是一道灵符,她只对着他深邃、墨染的眸子,竟是那般效果神奇地令自己没了紧张感。
接下来,她便要与他一同完成全场的压轴大戏,动作难度系数绝对超常的劲舞。
武功、对她而言不算难事,可是舞蹈却令她不敢恭维,彼时——她是那般生涩地摆弄着他交给自己的一招一式,尽管敏捷如她,却也难免不小心让他没少受皮肉之苦,每每一天下来,她总会发现他身上有许多红肿的伤处、隔几日便是青紫。
这一刻,她必须全神贯注,补给他一个完美无瑕的结局。
虽然,她一直都不清楚,当初,他凭什么选择自己做他的舞伴?
思虑间,他已近身前,带着无比撩人的体香、动情的目光,他揽起她细弱扶柳的腰身,她迎合地与他近距离纠缠,彼此间气息互通、脸颊相亲,她不清楚他作何想法,只是了解自己的心跳快要比此刻的动感强烈的音乐跳得还要激烈。
一阵缠绵纠缠,令台下观众几近窒息。
“那是谁?怎么可以和他缠得那么紧?”一个嫉妒的声音几乎震碎周边人的耳膜。
“你不觉着他们跳得太好了吗?”
“是啊、是啊,太和谐、太绝配了!”
更多的人看得入了景致,便是无心妒忌,只剩了赞叹、欣赏。
疾风劲雨般霹雳,就见台上的两人舞姿上下跳跃、翻转间快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
“哦,太棒了!”
“Freedom,你果然是最棒的!”
如同潮涌,台下的欢呼声、喝彩声已是盖过了所有的一切。
签名、合影、鲜花、台上、台下毫无距离的互动……
一场别出心裁的演唱会、一场最平易近人的演出,一场叫好声最高的自由战!
他和她同时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竟是那般难以形容的契合,令这场演出结束的无可比拟的圆满!
他和她一样霸气外露地占据精彩、掠动辉煌,舞蹈间,他的眼里只剩下她的存在、而她的眼里也只映出他的身影。
那一刻、他和她之间已是分不出彼此。
戏里戏外——谁才是谁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