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啊!”推门而入的人像是比姐妹俩更开心的样子。
“萧奶奶!”姐妹俩刚刚只顾了高兴,并没看见门口已经有了客人,现在看着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推门而入,忙起身过去将客人迎进来。
“奶奶,您今天又是第一位客人呢!”梦梦亲切地和老人打着招呼。
“我去给您泡茶了!”小樊更是比平时兴奋了很多。
老人一脸幸福地被迎进里面,熟练又自然地走到一处位置,梦梦连忙将椅子为老人准备好,让老人稳当地落了座,这时候小樊也利落地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送到了老人的面前。
“奶奶,尝尝,今天我的手艺是不是有进步了?小樊笑呵呵地看着老人。”
“嗯,我尝尝!”老人端起茶,显出很认真的样子细细品着小樊递过来的茶水。就见老人突然间眼睛明亮了许多,用很惊讶的口气对着瞪眼看着自己的俩姐妹问道“宝贝们,你们说,奶奶我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怎么呢?”姐妹俩被老人这么一问好像听得也糊涂了。
“那你们说说看,我要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不记得今天太阳是从那边升起来的;也不记得今天刮得到底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的风呢?”老人表情认真地自顾考虑着,好像一点也没发现姐妹俩不解的神情。
“啊!”俩姐妹这次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瞪大了眼睛,不清楚老人到底为什么讲了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怕到以为老人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禁担心地问道“奶奶你到底是在讲什么?我们都听不懂诶!”
这时,就见老人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常态,并且多了一些可爱的顽皮“怕了?丫头们?奶奶我还没有糊涂到没娶到孙媳妇就得老年痴呆的份上!”老人飞舞着一对活动自如的眉毛“我是在感慨,从你们姐妹俩的‘梦想书屋’开业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喝到小樊认真煮的茶水呢!”
“我勒个去!神哪,你要是在,就把我们带走吧!”刚刚被老人吓到要丢了魂的姐妹俩此刻真的又一次被雷到昏厥,纷纷做出惊吓过度的表情。
可是老人好像并不为之所动,反而兴高采烈地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她先是在俩人的小脸上逐一掐了个遍后,开始喜不自禁地感慨着“这对小冤家,要是有一个肯给我当孙媳妇,我这老太婆就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好啊,好啊,我们都愿意!”这回换了这小姐妹俩实施恶搞行动了。
先是梦梦小鸟依人地靠近老人“奶奶,我是老大,就做您的长孙媳妇,每天帮您修理那个惹您不开心的家伙!”梦梦故意眯起眼睛、做足恶人的狠劲,坚定地冲老人点着头。
“对、对、对,我同意,”小樊也接着表态“我是妹妹,就做您那个还在尿床的次孙小子的媳妇,每天看他尿床后就规划他的屁股,奶奶,我一定言出必行,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早早治好他尿床的毛病!”小樊更是绝对地和梦梦统一战线,坚定无比地向老奶奶下着决心。
老人的眼神开始在两人的脸上逐个扫视着,并不认输地斜视着她们“首先呢,我要更正你们,我刚刚不是在开玩笑,我那个惹我不开心的家伙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媳妇,希望梦梦你不要食言!其次呢,我的小孙子现在也过了尿床的阶段,虽然他尿床的历史是比别的孩子长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很听我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反对我给她找的这个长了他了那么一点点的媳妇,所以呢——小樊,你也不可以反悔啊!”老人说到最后故意拉长了语气,加重着想要表达的重点。
“哦、败了、败了、又败给奶奶您了!”俩姐妹心悦诚服地败下阵来,别看老人年龄大了,心却年轻得好像和姐妹俩并无距离;恶搞的心思也一点都不输给小姐妹俩,每次与老人的PK都以姐妹俩打输告终。这也就是姐妹俩为什么总是喜欢和老人聚堆的原因。
说实在的,虽说老奶奶貌似一位“梦想书屋”的与其他人并无差别的客人,可是姐妹俩很清楚在她们的心里早已把老奶奶区别于客人的群体,更觉得和老人投缘得如同亲切的家人。
原因吗,很多:其一,就是老奶奶是她们书屋成立开始的第一位客人,并且是风雨无阻、自始至终的客人;再者,就是在她们之间没有距离,可以无话不谈;还有嘛就是老人喜爱姐妹俩的程度就真的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她会时常毫不吝惜地送给姐妹俩喜欢的礼物,根本由不得拒绝。
老人知道姐妹俩都是最好的高中落榜的考生,却不向其他人一样好奇地追问原因,这时候她只理解地做一个善于倾听的听众,听一些姐妹俩愿意讲给自己、愿意和自己分享的部分。
而直率的姐妹俩也愿意没有保留地和老奶奶倾诉,只是梦梦略有保留,没有将自己真正的落榜原因讲给老人听,倒也不是要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无聊——这不是大家该喜欢的话题。小樊更是毫无秘密可言,这样就觉得彼此更加贴近。
相比之下老人好像却更愿意将自己的生活原滋原味地展现给姐妹俩。
她给姐妹俩讲为什么自己会风雨无阻地光顾这里,是因为她有一个生活在极端孤独、自我封闭圈子里的宝贝大孙子。
她爱他,很爱,甚至可以说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牵挂的人:那是因为刚刚出生的他就遭遇了失去生母的不幸。为了不让他吃苦,父亲苦苦考验了四年才终于认可了认为可以相信对自己儿子爱到如同几出的现在的妻子。
实际上,这个外来的后妈开始的时候也称得上是全心全意,可人家毕竟是没有生过完全属于自己孩子的女人,终于在辛苦带大了这个孩子,在他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守得云开见月明,添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老爸虽然一直是对他视为最爱,可也挡不住老来得子的喜悦。父母一夜之间对新来婴儿的喜爱生生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开始变得易怒、暴躁、不安,而沉浸在喜悦当中的父母却不曾及时发现,更加重了他的负担。突然有一天,他就平白无故地病倒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好不容易治好了,不过那以后一直都用药维持着,甚至连他从小喜爱的跳高都在高中要毕业的时候因此画了句号。
更为打击的是,一直和他相处很好的女孩子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从此,他就开始了完全封闭的状态——(用老奶奶的话说,就是他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封闭了他身上所有有爱的细胞,恨代替了他整个的生活。),就连平时就疼她的奶奶也不能帮他走出心魔。也是这样的难过让老奶奶一夜之间全白了头。
不过,老奶奶还是乐观主义者,她每天都要来看书寻找能够用得上的方法,其实,更重要的是,正向她刚刚说的那样——她从心眼里希望她眼前的这两个善良、可爱的女孩最终会有一个是他孙子需要的人。她想要用她的余生改变孙子充满仇恨的人生,他期盼他会重新拥有爱与被爱的幸福。
“就因为这些,他就让自己开始恨其他人吗?”梦梦有些想不通。
“就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个带把的吧!怎么这样没风度、没见识!”小樊又开始用她那一激动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口气不雅地发表着自己的不满。
“哎,小丫头,又开始鬼扯,就不能像梦梦一样稍微淑女一些!”奶奶又是满脸怜爱地故作嗔怪地批评着小樊,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要说呢,也怪我,最开始的时候,我要是一直呆在我大孙子身边,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是看到她这个后妈一直待她都像自己的亲生一样,就回老家了,谁曾想,孩子会成这样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就是我那宝贝大孙子心里最懂,可他不肯和我讲啊!”
就在三个人热闹着,就像有讲不完的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书屋已经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打断了她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