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央与慕言的争吵声在屋内回荡,怒气在两人之间激荡,仿佛刀锋般割裂着彼此的心。慕言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几欲开口,却终究只冷冷瞪了黎未央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黎未央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冷。她望着慕言离去的背影,胸口的怒火却无法平息。她明白,这一走,慕言多半不会轻易回来,或许会将她独自留在这空荡的府邸里,不问不顾。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走到院子里坐下,任由夜风拂过她的脸颊。院子里的桂花树轻轻摇曳,花香隐约可闻,但此刻她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心头一片迷茫与困顿。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黎未央微微皱眉,转头望去,正见翠微提着灯笼,神色有些慌张地走进院子。翠微一看到黎未央,仿佛被吓了一跳,脚步顿时停滞。
“你这是去哪里了?”黎未央眼神冷冷地看着翠微,声音中带着几分审视。
翠微眼神闪烁,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答:“回夫人,小的……小的去看望了一位病重的亲戚。亲戚突然病了,我这才匆匆去照看。”
黎未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显然不愿多听这些敷衍的解释:“行了,去吧。”
翠微如释重负,匆匆行了一礼,赶紧离开了院子。黎未央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反而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接下来的几天,慕言果然没有再回府。黎未央独守空房,心情日益沉重。府中的下人们见状,私下里开始窃窃私语,觉得她不再受宠,甚至有人在背后暗暗嘲笑。黎未央虽不愿理会这些流言,但心中的烦闷却像一块石头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房中呆坐了几日,终是忍不住,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她吩咐翠微和灰衣跟着自己出府,一路走到街市上。
黎未央在街市上徘徊时,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微微一怔,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海菡。白海菡一向以温婉大方著称,今日的她一身素雅的衣衫,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无意中看到了黎未央,便径直走了过来。
“黎姐姐,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白海菡语气轻柔,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黎未央压下心中的不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海菡,好久不见。”
白海菡莞尔一笑,似乎毫无察觉黎未央的冷淡:“正好路过,不如我们去前面的茶馆坐坐吧,我有些话想跟姐姐聊聊。”
黎未央本不欲与她多纠缠,但心中隐隐有些不甘,便点头应下:“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茶馆,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雅间。茶上来后,白海菡轻啜一口,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黎未央,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姐姐最近可好?我听说慕大哥这几日一直在我们府上,忙着处理一些要紧的事务。真是辛苦他了,日夜奔波,总是劳心劳力的。”
黎未央眉头微蹙,握住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她原本不想多说,但白海菡的言辞间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让她难以再保持平静。
“海菡,慕言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他既然有要紧的事,自然会处理好。我只是不明白,怎么你如此喜欢替别人家男人操心?”
白海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间掠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她压下心中的不悦,轻笑道:“姐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关心罢了。既然姐姐不愿多谈,那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了。”
黎未央冷眼看着白海菡离去,心中一阵酸涩和苦闷交织在一起。她心知刚才的话已然伤了对方的面子,但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头的烦闷终究难以压抑。
夜幕降临,慕言终于回到了府中。黎未央本想质问他这些日子为何不归,但刚要开口,慕言却已冷声问道:“你今天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对白海菡出言不逊?”
黎未央心中的苦涩与愤怒交织,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冷冷地盯着慕言,声音中透着寒意:“慕言,我们虽然是假夫妻,但我好歹是左相之女,该有的颜面你不能不顾。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人非议,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白海菡竟然敢当面挑衅我,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慕言眉头深锁,面对黎未央的质问,他神色复杂,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海菡不是那种爱挑衅的人,或许你误会她了。”
黎未央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她冷笑一声,满眼失望地看着慕言:“你真是糊涂!你既然信她,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般维护她,倒是叫我明白了,在你心里,我连她的一句话都比不上。”
慕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径直走向书房,留下黎未央一人站在原地,心如死灰。
黎未央看着慕言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苦痛几乎要将她压垮。她强忍着泪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一阵晕眩感猛然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翠微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黎未央倒在地上,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轻轻挥了挥手,门外迅速走进几个黑衣人,动作敏捷且无声无息。他们默不作声地将昏迷的黎未央抬起,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