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黑色的奔驰飞奔而来,车一停稳,孟少琪就从车里探出脑袋瓜儿,热烈欢呼莫铃兰。这丫头一声不吭直接上了车,没有惊喜更没有感动。孟少琪还沉浸在被召唤的幸福中,压根没注意到铃兰的死人脸。
“早上不是还不让我来接了,怎么样,想我了吧,还是发觉我的好处了吧。”孟少琪情绪高涨,滔滔不绝。
“铃兰,你今天下班怎么那么早?家里有事?呵呵,还是惦记我了,早退呀。”
“铃兰,今天要不叫上叔叔阿姨一起在外面吃,怎么样?”
莫铃兰沉浸在自己的灰色情绪中,冷不丁的来了冒出两句:“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庆祝我的再次失业?”
“啊?什么?失业?”孟少琪一踩刹车,惊讶地大叫。
莫铃兰正想回嘴,孟少琪的手机响起:“Letempsdumuguetnedurejamais,Pluslongtempsquelemoisdemai。Quandtoussesbouquetsdéjàsesontfanés,Pournousdeuxrienn‘aurachangéAussibellequ‘avant。Notrechansond‘amour,Chanteracommeaupremierjour。”(“铃兰花开恨季短,五月花落无春风。铃兰花败香依蕴,你我唯有情永恒,口中爱曲时时唱,心上恋歌清又醇。”)
《铃兰时节》,莫铃兰怒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惊喜冲淡了不少了,她万万想不到,孟少琪竟然会在一些细节中显示出对自己的在乎,铃兰花的钥匙扣触动不了她的心弦,而这首法国歌曲让她产生了共鸣,一点都不感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孟少琪并不晓得莫铃兰懂法语,用《铃兰时节》做他的手机铃声,只因为这歌里有“铃兰”,就这么简单。现在手机铃声一响,低头一看来电号码,孟少琪这才想起视频会议还没结束呢,一拍脑门,低声嘟囔一声:“糟糕。”
“Rowling,,Organiserundéjeunerd'abord.。Aprèslerepas,,decontinueràlaConférence。”(“罗琳,先安排午餐。用餐后,继续会议。”)孟少琪在电话里吩咐着秘书罗琳安排好,他可不希望那些人背后骂他玩世不恭,突然又想到刚才这丫头好像说什么失业,回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又失业了?”
莫铃兰挑了挑眉,叹了口气,反问道:“Jevaisletravaildevotrecompagnie?”(“我能去你的公司工作吗?”)
“啊—,呵呵,铃兰,你……”孟少琪在通话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现在明白了,是铃兰看自己的神情,没想到这丫头懂法语。
莫铃兰似乎看穿了孟少琪的心思,不问自答:“我妈本来打算要我去法国当交换生,所以读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培训班学法语。不过学了也是白搭,就一个名额,校长儿子占了,我压根没戏。”
孟少琪有些同情铃兰,好像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不是顺境。
“别用那眼神看我,我没觉得自己悲惨,不过是一个交换生的名额,我在国内学习照旧能学本事。”
“恩,有志气。”孟少琪对于铃兰的乐观阔达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志气?曾经我也以为我挺有志气的,不过今天有人在说我有后台,而且还是很强的后台,强大到单位的老总愿意白白付我工资,让我在实验室瞎折腾,你觉得我应该开心还是痛哭呢?”
“铃兰,那个我……”
“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呢?”莫铃兰的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而下,“骗我是不是挺好玩的?”
“我没骗……”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堂堂孟家二公子,身价过亿,我竟然会傻到以为你破产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就我这样的笨蛋会说要管你饭,你心里是不是都笑开花了。一个连工作都要你去帮忙的人竟然还大言不惭让你振作精神,从头再来。孟少琪,你是不是最近活得闷了,拿我当乐子呀。”莫铃兰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说话没轻重。
孟少琪越听脸越黑,怎么在她眼睛了怎么就看不到一点自己喜欢她的迹象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节发白,一个回旋,把车靠在了路边。
“说完了?”
“说完了。”莫铃兰看着某人阴沉的人,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
孟少琪一把拉过莫铃兰的手,放在他胸前,让铃兰感受他的心跳,板着脸说:“你说完了,我可以说了吧。”
“你想说就说呗,抓着我的手干嘛?”莫铃兰想要挣脱被紧拽着放在他胸前的手,可与对方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无奈只好放弃。
“人撒谎的时候,心跳跳动会加速,你好好摸着,这样就知道我以下讲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不必了,人撒谎多了就会是一种习惯,自然也就会脸不红心不跳。”
莫铃兰不以为然的一句成功的点燃了孟少琪的怒火。
“莫铃兰,你听仔细了,我孟少琪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孟少琪放开莫铃兰的手,转身,双手紧扣铃兰的双肩,继续质问,“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我破产了?”
“没有。”
“我什么时候说你的工作不是我托姐夫帮忙的?”
“没有。”
“既然如此,何来的撒谎?”
“隐瞒就是欺骗。”莫铃兰依旧据理力争。
孟少琪捏了捏眉头,这丫头还真是执拗,缓了口气,问道:“那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没有一点隐瞒?”
莫铃兰沉默了,其他不说,至少和李茂之间的事情她是不想提的,也没想过要和盘托出的。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这辈子就当李茂是陌生人。
孟少琪见铃兰沉默了,心想这样丫头可以好好听自己解释了,不过这样的沉默似乎他心里反而有些不悦,沉默不是正好说明了她有事情隐瞒嘛,那会是什么事情呢,这一点很让孟少琪抓狂。
“你也答不上吧。不过铃兰,我并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更不会欺骗你,我知道你自尊心强,怕你知道了是我托人帮你找的工作,你会不自在,才让不说的。而破产虽子虚乌有,但我是经历了一场事业上的大波动,如果不是有你这个福星给我好运,我想也许我真的破产了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我是福星?”莫铃兰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孟少琪把两个月前发生在法国的点点滴滴都和铃兰分享了一遍,这下莫铃兰总算明白了孟少琪为什么说自己是福星了。她听完孟少琪的讲述后,不得不欣赏孟少琪的重情重义,也不得不佩服孟少琪的才智。
“这下可以不生气了吧?”孟少琪刮了下铃兰高挺的鼻梁,笑着问。
“生气,当然还生气。”
孟少琪无语了,都使出浑身解数了,怎么这姑奶奶还不开心呢,不禁感叹道:“怎么解释了这么多,还是生气,敢情我是做无用功呢。”
“当然生气了,不解释至少显得你人品有问题,现在一解释,你形象高大了,更加完美了,和你站在一起,不是更显得我是跳梁小丑了嘛,这样下去,所有的人都会说我高攀孟公子,自不量力。”莫铃兰十分委屈地讲述着。
孟少琪这话听着一阵一阵的激动,一把抱住莫铃兰,兴奋地说:“铃兰,你是不是也早就爱上我了,你都考虑那么长远了,哈哈哈,我带你去见见我父母,就今天吧,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他们。”
“你干嘛,发什么神经,我和你男女朋友都还不是,见什么父母。”莫铃兰一听要见他父母去,根据李茂的说法,那还不是亲自送上门去让人去数落嘛,立马回绝。
“什么叫男女朋友都不是,你爸妈可是早就把我当女婿了,就等我把你娶过门。”孟少祺说完,爽朗地笑着。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你,你就娶我爹妈吧。”莫铃兰说完,直接打开门,下车想着快点离开孟少琪的视线,现在的她需要给越来越热的脑袋降降温,真怕被孟少琪再忽悠下去,便真的不管不顾一头又扎进未知未来的爱情中,伤不起。
孟少琪见状长腿一迈,下车跑到莫铃兰的身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既然丑媳妇还不想见公婆,那就先不见呗。女婿想见丈母娘,那总可以吧。”
“孟少琪。”
“唉,怎么了,我洗耳恭听。”
“孟少琪,我是和你说正经的。”莫铃兰见他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有些恼火。
孟少琪继续牵着铃兰的手,心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这丫头说什么,就不放手,嘴上随口敷衍了句:“恩,我是认真听着呢。”
“我们的关系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却不可能会成为恋人。”
孟少琪听后,牵着铃兰的手紧了紧,阴着脸问:“我从来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别拿这些敷衍我,我想听真话。”
莫铃兰甩开他的手,但不敢抬头看孟少琪的眼睛,深怕又被迷惑,低着头说:“这就是真话。朋友可以不问出生,可以不分贵贱,但是恋人不同,即使两人都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那家人呢?周围的亲朋好友呢?我想到时候很多人都会讥笑我攀高枝、抱大腿,而你的父母也会对你不选择门当户对的配偶而痛心,周围的一切都会慢慢的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直到有一天爱情支离破碎,各奔东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与其事后如此,眼下又何必执着呢。”
孟少琪听完莫铃兰的话,拉长了脸,一声不吭,用力把莫铃兰这小身板塞进车子,油门踩到了底,汽车咆哮着飞驰。
“到了,你下车吧。”孟少琪把莫铃兰一送到小区门口,便下了逐客令,但当看着铃兰的身影再渐渐缩小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慌乱,大声喊道:“莫铃兰,你听清楚了,我孟少琪就是一个想好好守护莫铃兰的男人,一个想让莫铃兰幸福快乐的男人。”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铃兰的小声嘀咕随风钻入孟二爷的耳朵。
“你是妄自菲薄还是自命清高呢?要说配不上,那也是我陪不上,你那硕士帽我可是连碰都没有碰过。”孟少琪无奈摇地摇头,从前怎么没觉得她什么时候自卑过,今天是不是受什么人的刺激了?
“你想娶硕士,大街上喊一声,立马又一群人回应你。”莫铃兰还不死心的想要推开孟少琪。
“莫铃兰,你听着,我只想娶姓莫名铃兰的女人。”孟少琪朝她的后背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