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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似呢喃似自诉

北有扶桑 清楠 2024-08-21 17:46
  红沐慢慢的走到监狱门口。
因为是黑夜,守卫眼睛也不是特别好使,红沐暗云桑老三人站在了监狱中,也没有人发现。
经过这些日子,暗云和桑老都识相的不再开口,老老实实跟着就好。
看着守卫慢慢昏睡,红沐素手轻轻一划,空地之上,凭空多出了一面镜子。
里面的缓缓出现一个女子,好似在自诉,好似在呢喃。
我看着监狱的大门哐当当的打开,心中有喜悦,有激动,有感慨。
我看着监狱旁边的大镜子,里面有一个穿着血红色长裙的女子,鹅蛋脸,很白;头发,很长,很黑;身形很瘦,虽有骨感,但显得一阵风都经不起。
听到身后噔噔的声音,我微笑回头,后面跑着的女狱长向我挥手告别,她说,“小妍,记得发喜糖。”我甜甜的点头,向她告别。
我迎着阳光,仰望着蓝天,欣赏着白云,心里想着君墨,脑里思念着爸妈,一步一步朝着大门走去,离开这里。
当身后的大门关上,我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我今天出狱,谁也没告诉,因为,我不想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在意的人,看到自己从牢狱走出,跟着自己哭泣。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君墨说等自己出狱,就举办婚礼,很大的婚礼,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让自己做最幸福的新娘。
我一路看风景,风景全是迎亲车队,一直到了君爱大酒店,还是那般热闹。
这家酒店,两年前就是市里有名的大酒店,现在看着更大,更豪华,也更陌生。
“小姐,你在这下车,你应该是来参加婚礼的吧?”师机边找地方停车边问。
“哦,不是,我是来找人的”我说完,跟师机笑笑,下了车。
想着,原来是有人在这举办婚礼,自己一出狱就能遇到喜事,也算是个好兆头!
我看着“君妍殿”几个字,有激动,有感慨,那是我和君墨一起取的名字,代表了我们对彼此的爱。
我行走在君妍后花园,香槟美酒,鲜花彩带,满座宾客,英俊的新郎正拉着美貌的新娘走向司仪。
“君墨先生,您是否愿意从今日起,和康青青小姐成为合法夫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照顾她,爱她,宠她,护她,一生一世,风雨同舟!”司仪念完这段,停下来等新郎回答。
新郎见司仪停下了朗读,满脸笑容的来了一个回眸,也许是准备让所有人见证他的真心。
我也是很想为他们见证的,这样一堆新人,祝福他们是应该的。
但是下一刻,我脑子不想转了,罢工吧,罢工吧。
只是脚步停不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新人,我要确认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
我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我看着他们牵着的手,我看着新郎惊讶又惶恐的表情,看着新娘强撑着的微笑,现场静寂无声,是惊讶,是好奇,是讽刺。
我想,我应该还是在狱中,我现在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出现了幻觉,我不该在这里,这样不合理,我该在监狱,我还在替自己心心爱着的他蹲着监狱。
为什么要落泪,为甚么泪是热的,还有咸味,我的手为什么要去接这些没用的泪水,为什么世界要告诉我,我真的在哭,我真的在这样一个地方呼吸,我不想在这里呼吸,世人都懂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想问他,又不知道问什么,我想问大家,也不知道问什么,我问我自己,还是不是知道问什么,我这样傻傻的站着,他们也这样傻傻的站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有一种女人,她很天真,很善良,很爱幻想,也很傻,傻傻的相信别人,傻傻的爱着别人,认为爱的是天使。
有一天,世界告诉她一句话,“生活在天上的长翅膀的人,才叫天使;生活在人间的长翅膀的人,可能是鸟人,可能是恶魔那个。”!
“前者是禽兽,后者禽兽不如。”
“你认识我吗?”我没有问你爱我吗。我也没有问为什么,第一个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第二个因为我不想对自己太残忍,第三个,我忘了!
“宗妍,宗家大小姐。”他的声音很低沉,但不悲伤,反而很愉悦,很衬现在结婚典礼的氛围。
我擦干泪水,我微笑,我说,“君墨。我后悔认识你,我后悔曾经爱过你,我更后悔自己不是杀手,但我不后悔替你坐了这两年的牢狱。”我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哭是弱者的表现,只会招来别人的讥笑,冷眼,讽刺。
我把灵魂里那把要刺向那个男人的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狠狠的刺,心在痛,血再流,心很痛,血流得很多。我要让自己记住今天,记住这,记住这些人。
“我想,要是我当初遇到的不是你,而是一条狗,该有多好。”是的,哪怕是一条狗,我养他,照顾它,它也知道和我摇摇尾巴,欢迎我回家,这个人,连狗都不如。
我知道君墨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我知道我说的并不过分,我这样还是太善良了一些。
“宗小姐,你该离开的,这样对我们都不好!”这个女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想,她能憋到现在才出口,还是这样一句中规中矩的话,也很是不容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别处内伤。
其实我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再呆着,我也怕我会装不下去。是的,我是装出来的,我装着不在意,我装着很坚强,我装着微笑。
我仰望着苍穹,像问天为何,又像问自己为何。为何傻傻的帮他顶罪,为何傻傻的相信他的鬼话,出狱便是婚礼,的确是他的婚礼,却是自己爱情的葬礼!
我环视满座宾客,这里面有很多人我都是认识的,他们都曾是我父亲的合作伙伴,也不乏和我父亲称兄道弟的。我有很多玩具,很多珠宝都是他们送的,我叫他们叔叔伯伯,阿姨姐姐。
现在,他们坐在那,或讥笑,或议论,或沉默。
我的思绪很乱,但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我在过道中间回头,我骂道:“姓君的,认识你这样的人渣,算我倒霉;和你成为情侣,算我眼瞎;替你坐牢,算我蠢的无可救药。前尘往事,既往不咎。我宗妍祝你出门被车撞死,看电视被雷劈死,洗澡被水淹死,睡觉被鬼掐死,吃饭被菜噎死!”我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了这段话。
我想我是很有气势的走出酒店的,但是我知道,我在这场竞赛中,始终是个失败者。
我没有为自己这两年的牢狱套代价,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证据,那个男人做事很细,自己告了也没用。这样的债,他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会让他知道,欠债总是要还的。
我想,君墨也没想到我会走得这样干脆,他一定以为我会哭闹一场,哀求他,让他和自己结婚。现在想来,以前的自己真的很不像自己。这两年的牢狱,是值得的,不然自己怎么改变。
我打车往家赶,我害怕自己回去晚了,我害怕爸妈有事。爸妈铁定是知道这场婚礼的,他们今天没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然以妈妈的性格,绝不会让那贱男那么顺利的举行婚礼。想到这我更急了,催着师傅赶路。
还没下车,我就看到一大群记者围在自家的房门前。或是议论,或是张望,或是默默等待。
我的心里一紧,果然还是出事了,最好爸妈不要有事。
我拿围巾遮了脸,向着后门走了过去,那扇后门除了自家人,没人知道,那是我小时觉着好玩装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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