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堂冤摇头说:“下官怎能让姑娘一个人去对付那么多贼人,而自己缩在后面?您不用说了,今晚,下官跟您一起去。”
“大可不必,因为咱们若人多势众的去,恐怕会惊扰了他们,使他们不敢再露面。再说,我完全可以在昨晚就把他们杀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想留下个活口,让皇上看看赵府的狼子野心。”
他坚持,“姑娘若是担心那个,那下官领人,远远的缀在姑娘的身后,不让对方发现就是,还请姑娘别再拒绝,因为,下官无论如何不能让姑娘独自赴险。”
我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好答应,“那你们一定要藏的隐蔽些,若我有什么不测,你们绝不能出来犯险,否则,咱们会全军覆没的。”
他点点头答应了。
我和无堂冤夫妻二人用过早饭,就去韩氏夫人给准备的屋子里,足足的睡了一天。
直到傍晚时分,才精神饱满的起床走出房间,看一眼漫天红似火的晚霞,又心情舒爽的伸个懒腰,迈步去了无堂冤的书房。
书房里,王朝和赵虎赫然在座。
两人见到我进去,忙站起来施礼。
我还他们一礼,问:“二位大人什么时候到的菊县?”
赵虎回答,“今天上午便到了,听说姑娘在休息,就没敢去打扰。姑娘让属下找的好苦。”
王朝说:“姑娘还是回京吧。太子乍一听闻姑娘被郭大人救走,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还不肯去看太医,立刻便要来找姑娘,后听了郑大人的劝,才命令属下来找姑娘,现在,也不知太子的身体如何了?”
“无妨,他那是急怒交加,血不归经之故。你们回去告诉他,在没找到解毒方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两人连忙道:“太子给属下的命令是随身保护姑娘,姑娘几时回去,属下才能回去。”
我叹口气,“这样恐怕会委屈了二位。”
他俩站起来齐声道:“属下愿意跟着姑娘。”
我轻拍一下椅子的扶手,示意他们坐下,“既然这样,那今晚就跟我去拿人吧。”
正说着,无堂冤走进来问:“姑娘醒了?饿了吧?贱内去房里看了您几次,见睡得香,便没敢唤醒姑娘。”
我笑道:“让尊夫人担心了。这一睡,解了我几日的乏。快说说,有没有那些道士的消息?”
“出去探访的衙役捕快都已经回来,说那九个道士并未进城,就侯在城西二十里,乱葬岗上的小树林里。看来,他们已经摸准了姑娘昼伏夜出的行程习惯。”
我冷笑,“他们打的倒是好主意,以为占据了高处,就能阻止我的腾空飞跃。哼,还以为我真的怕了他们,不自量力的东西。”
王朝赵虎也忿声道:“这帮兔崽子,吃了熊心豹胆不成,赶来劫姑娘?”
我笑了笑,对他俩说:“麻烦二位大人,今晚远远的跟着我,等我们交上了手,再靠近过去,先控制住轻伤未死的,防止他们自杀。我打算灭掉其中的七个,只留两个活口做人证。”
王朝赵虎站起来,叉手回答,“全听姑娘吩咐。”
又是有星无月的夜半时分,我独自赶到了城西的乱葬岗。
黑魆魆的高岗处鸦雀无声、鬼火点点。
岗上的一片小树林,也静默着,偶尔风来,便枝摇树动,似有无数鬼影在晃,透出一股瘆人的诡异。
我艺高人胆大,平静自若的绕过那片小树林,就见九个道士正仗剑站在一处高坡上,摆的依然是九宫飞星阵。
我冷笑一声,从背后拔出长剑,高声说:“我玉燕子剑下不死无名之辈,几位若有种,就将仙山道号报上来,不要做了无名鬼,到阎王爷那儿不好销帐。”
几只乌鸦被我的声音惊起,呱呱的飞走了。
处于坎位上的道士纵身挥剑,削落正飞过他头顶的一只乌鸦,撇着嘴说:“狂什么?燕子和乌鸦一样,都是鸟,有甚区别?一只死鸟,要贫道的仙山法号又有何用?”
其他的道士听了,均哈哈的怪笑起来。
我无视他们的故意激怒,等他们不笑了,才娇笑道:“原来是几只不敢报上姓名的缩头乌龟,在这儿嘎嘎的装乌鸦叫,小心惊了这里的冤魂恶鬼,出来找你们索命。所幸,我今天带来了黑白无常,就站在了你们身后。”随即便煞有架势的喊,“黑白无常,姑娘今晚要给你们送几只缩头鬼过去充任务,你们可要收好了,也不枉你们跟着我来一趟。”
随着我的话音,一阵小风儿冷飕飕的刮过。
两个胆小些的道士机伶伶打个冷颤,又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
我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暗自决定,就留这俩做活口,容易审问出口供。
处在中间五黄位上的老道喋喋笑道:“三弟、四弟,你们也忒胆小了些,若被一个小姑娘的大话吓住,岂不要惹天下道友的耻笑?不要再跟她废话,咱们动手吧。”
随着他的话音,九宫飞星阵迅速移动,欲要将我困入阵中。
我也迅速移动身形,避开九宫阵的包围,瞅准机会,一剑将坎位上的骂人者刺倒,然后紧紧的粘在坎位上,跟着他们的阵形变换移动,使他们包围不成。
中间五黄位上的老道见状大急,不住的命令着其他道士斗转星移,想把我逼入阵中。
我则灵活的随着他们飞星踏位,挥剑护住自己的同时,还不时的攻出几剑。
斗了一会儿,我又寻机刺倒了左右两侧的三弟、四弟,破了他们的九宫飞星阵。
早已侯在岗下的王朝赵虎迅速将受伤的三人制住拖走,随后便来助阵。
我如虎添翼,横削竖劈,不到一个时辰,剩下的六个道士便全部做了剑下魂。
不听吩咐,跟过来一直躲在岗下偷看的无堂冤走出来,冲我伸出大拇指赞:“姑娘好本事!下官佩服!”
我掏出三包软玉散交给他,“把这软玉散给他们灌下去,便于你审讯看押,记住不要让他们喝茶,药效可维持十天。其他贼人都被我们灭了口,你再办的严密些,估计走漏不了风声。接下来的事,全靠你了。我们还得赶路,就此作别吧。”
王朝忙提醒,“姑娘还是给太子写封平安信,就便让吴大人捎回去吧。太子很是记挂您。”
“不必了,咱们走。”
赵虎问:“姑娘,咱们要去哪儿?”
“去西域,找寻解毒的奇药。”
王朝犹疑的问:“那不是外国吗?咱们没有通关文书,恐怕出不去。”
我轻快的回答,“咱们是以百姓的身份出去,又不是朝廷的使节,要什么文书?放心吧,凭咱们的本事,没有文书,照样能混出去。”我说着看看他俩,“你俩若不想去,可以押着这三个人直接回京,也省了麻烦吴大人。”
两人闻言,立刻异口同声道:“去,去,我们愿意跟着姑娘去,听说那里充满了异域风情,还可以趁此机会涨涨见识。”
我笑,“那就走吧,希望你们别被那惹火的异域风情迷了双眼,到时再把家给忘了。”
无堂冤忙说:“这么远的路,光靠走的,那得走到几时?姑娘不如跟下官回县城休息一晚,明天骑马走,还快些。”
“不行,我们不能从你这里招摇的离开,这几个道士的尸体,你也得立刻处理干净,绝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否则,只怕会给你招来无尽的祸患。你快些动手吧,我们这就告辞。”
无堂冤只得点头称是。
随后的路上,我不再掩藏行踪,而是专拣着城镇村落走,有偿收集着偏方,摆着给人看诊的摊儿。看诊时收取的诊金,或者是民间偏方,或者是钱,或者是两句感谢的话和一张欣慰的笑颜。
这一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我们将诊摊儿摆在了博邑的大街上,身体被暖融融的阳光晒着,感觉冬天不再那么的冷。
村民们安静的排着队,等候我诊脉。
突然,村外驰来两匹快马。
急促的马蹄声,引得人们都回过头去看。我也下意识的抬起头,就听马上一人焦急的喊:“姑娘,快跟我们走,将军中毒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急问:“小七,是你吗?你家将军怎么了?”
四年不见,已经长得高高大大的小七跑到我跟前,未及下马道:“姑娘快跟我们走,将军中毒已经七日,小的们出来找您也已有四日,还不知将军现在咋样了。”
“好,这就走。”我说着拎起王朝快速收拾好的医囊,飞身上了另一人让出来的马,一抖马缰当先向云州飞驰而去。
云州城热闹的大街上,我的骑术超常发挥,快马加鞭的跟着一路吆喝“行人闪开”的小七,风一般冲向总兵府。
期间差点撞翻一个刚摆上的炊饼摊儿,也只扔下一句“抱歉”,便驰了过去。
万幸府里没有挂起白纸灯笼。
我松口气,跃下马跟着小七直奔万大成的卧房。
红姑红肿着眼睛看我诊完脉,向我讲述了万大成这几日的情况,讲完又说万老夫人也上了火,前日已经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