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宸……你清醒一点……”这样的他,让她害怕,是那种疼到心里的畏惧。
她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他,好陌生!
“我很清醒。”他的唇抵在她的胸口,轻声道。他抬起头看她,那清泉般的眸子闪耀着红色焰火般的光晕,看着她的眼神里,好像是一头要将她吞噬干净的野兽,他轻笑道:“我们在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
“凌……凌奕宸……别这样……”
“不要吗?”他讥笑着问道,一汪迷离,“这是你的义务。”
霸道的吻再一次落下,毫无疼惜,只有那欲望的狠狠发泄,什么怜香惜玉?就从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他不会,也不需要!他莫名的恼怒,带着对她的爱意和恨意将她禁锢着,童馨瑶死命挣脱,侧过脸逃离他汹涌的吻。
一抹冷意尽收眼底,他倏然放开她,看着她满头散发扑在那红色的沙发上,美得像一朵带着尖刺的玫瑰,然而她眼角的泪,却似茉莉般纯洁,他的心猛地一紧,他猛然察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离婚,不就是自己一步一步逼着她去做的吗?一场假的婚姻,一个不会兑现的约定,呵呵!他冷笑一声,从她身上离开,坐起了身子倚在沙发上,此刻,那被抛到九霄云外去的理智已经随那日渐趋冷的身体渐渐归来。
爷爷,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断定了我会爱上她,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将她塞给我?只可惜,您错了!错在高估了童馨瑶对他的爱。她的自尊和倔强,令他的爱显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问。
童馨瑶看着他,撑在沙发上的手握得紧紧的,那被修得很光滑的指甲恨不得要把沙发撕破,才憋住了她眼里的泪水。她回答:“是,这是迟早的事,早晚都要离,不如……”
蓦地,唇瓣又被轻轻堵住,与其听她说出那折磨得他心疼不已的话,倒不如来点实际的,以吻封缄。这个吻来势汹汹,却是极其温柔、炽热的,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半点亵渎的意味,只是小心地在亲吻着她柔软甜腻的唇瓣,吻得柔情似水……
她不怕他硬来,却害怕他以这种方式来对她,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是那样无力抬起,就连拥抱亦或是推开,她也做不来,似乎手里所有的力道已经被唇瓣吸走,她只能呆呆地伫立在那,动弹不得。
风儿轻吹,树影婆娑。
“你舍得离开我吗?”稍有撤离了她的唇边,他笑着问道,那笑里,掺合着淡淡的忧伤和期许。
“我……”
“我舍不得。”没等她的话说完,他已经先说出了口,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处,说道,“这里,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却好像有着极强的穿透能力,直接抨击着她的心脏,这是他在对自己告白吗?
她眼前的这个凌奕宸,确定是真的凌奕宸吗?他怎么会……
“你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他再一次问道,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些微怒,这里他第一次真切地向她表明心意,可是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没听懂,还是不想接受?
童馨瑶的确是愣住了,她呆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看他,她深怕只一眼就会沦陷,自己就会心软了。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只是一夜她却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她的心情此起彼伏,似沉重似喜悦……
他的话让她顿然觉醒,复杂的心情在此刻化作一句道歉的话语,“对不起!”她冲出了房门,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顺着房门,她的身体缓缓滑落下来,他的话犹如那大海里的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拍打着她的心脏。
这又何必?
一切已经太晚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法国的邮件和一个电话。
邮件是布朗教授发来的,他问她是否考虑好去法国接受那份工作。
电话是黎若打来的,她告诉了她两年前当她捡回一条命时凌奕宸是怎么承诺她的,黎若说“他今天能对我这样,也许有一天也会对你这样,你敢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是啊!童馨瑶握紧了粉拳,抱住自己的膝盖,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勇敢,所有的坚强都是为了伪装她的脆弱,她的害怕,因为她的人生再也输不起第二次了。所以当教授的邮件发来的时候,她就决定了,离开,是最好的归宿。
幽暗的房间里,凌奕宸站在窗前,这是他长久以来沉思的地方,静静的落地窗前,是那静静的一轮弦月,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发白,那被朝霞染红的地平线,太阳正悄悄升起,用它的温暖照耀着大地。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吗?
失眠、胃痛,身体上强烈的痛楚却怎么也抵挡不了心上那撕裂般的疼痛,他要永远记住这种痛,记住他深深爱过一个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