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华一进入内殿,就看见被众宫女压制在地的冬儿,心头不禁一紧,她大喊道:“都给我住手,放开她。”
“奴婢等见过太后,见过皇后,见过长公主。”
侍女们一下子都松开了手,于清华冲了过去,双手扶起狼狈不堪的冬儿,口中直道:“你怎么样?冬儿,怎么样了?”
冬儿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她看了看十分担忧的于清华,硬是扯出一抹笑:“没事,东儿没事。”
于清华只觉得胸中一股怒火燃起,这个于清悠,居然敢这样对待冬儿,不可饶恕。
“皇、皇祖母。”于清悠惊吓的看着来人,连忙跪倒在地:“清悠,清悠不知皇祖母驾临,还请皇祖母恕罪。”
苏太后此时是满腔的怒火,亏她还听了清华的话,有心前来看望她,可她倒好,居然在这里上演这么一出。可真是她的好孙女啊。
“你这孽畜,不是病的下不了床吗?怎的还能有如此力气行凶?竟然还一副泼妇之像地破口大骂。”
“若不是清华有心念你,哀家还不知道,我的好孙女,居然是如此的生龙活虎。”
“你竟然还敢辱骂于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想想是谁不辞辛劳去上那普泉寺为你祈福,是谁一回宫就心心念着你,又是谁撇下重要的晚宴,前来看望你,你这个不孝女,居然还敢装病,居然这般狠毒。我今日才将你看得真真的。”
于清悠只觉得天塌下来一般:“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装病。”
苏太后大吼一声:“满嘴谎话,你这般模样,还敢抵赖?”
于清悠被吓得不知所措,她慌忙的喊道:“不是,不是我,是于清华,是于清华那贱人,她给我下毒,给我下毒,还请皇祖母为我做主,为我做主啊。”
“住嘴,你这逆子,到这是还敢口出狂言,诬赖长姐?”
于清华双眼一寒,她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看了看早已慌张的不成样子的于清悠。
“四妹说的可是这血燕?”
于清悠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于清华:“怎么,听到这个你害怕了?哼,于清华,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就别怕遭天打雷劈。”
于清华双目满含同情,她看着于清悠张狂的面孔,蹲到她的面前,拿起勺子,直接送入口中。
于清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四妹,我这般诚心待你,你怎么这样伤我?”
于清悠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里面是有毒的,是有毒的。”
于清华道:“不知是何人告诉你这里面有毒的?”
于清悠面色一怔,遂将目光看向缩在一旁的书沁,她伸出手向她一指道:“是她,是她,她说她亲眼看到你的侍女在燕窝中放了五华散,还说,是你亲口吩咐的。”
书沁浑身一震,心道:完了。
于清华幽幽站起身来,她悲悯的看着于清悠,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吩咐了冬儿放东西进去,可是,却不是五华散,而是白砂糖。”
顿了顿,她又道:“我怕四妹觉得清苦,四妹以往吃燕窝都是要放糖的。”
“可是,你怎可听信那小人谗言,这般诬我?”悲愤的转过身,于清华神情显得伤痛至极。
苏太后在一旁看着,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书沁:“来人,将这挑事造谣的贱婢拖下去。”说着,就有侍卫上前将已经吓得双腿瘫软的书沁给拖了下去。
苏太后目光一转,看着疯妇一般于清悠“还有你这逆子,听信谗言,诬赖长姐,更装病在身,罪无可恕。”
“现在你这雀央宫好好呆着闭门思过,等我回去告知你父皇,再来将你发落。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苏太后对着难过至极的于清华道:“清华,走吧,为这样的逆子,不值当伤心。”
又对苏锦西道:“玉妃那边,就由你来通知吧,我想,这事多少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苏锦西闻言点了点头:“是,母后。”然后又抬头看了眼木头人一般的于清悠,微微叹了口气,转身,随着苏太后一行除了雀央宫。
——是夜,灼华宫内。
于清华亲自拿了药膏为冬儿上药。她心疼的看着一脸隐忍的冬儿,心中难过非常:“苦了你了,冬儿。”
冬儿面上微笑道:“冬儿没事,只要能帮到公主,冬儿怎样都行。”
于清华面露一丝温和:“嗯,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
冬儿双眼一弯:“我也这么觉得。”
于清华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胸口涌出一丝暖流,冬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她。
“对了,公主,您说皇上会怎么处理今晚的事呢?”
于清华一听,面上变得冷淡:“书沁是难逃一死了。”
“于清悠她。”她此次,也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她会怎么样呢?”冬儿继续追问着。
于清华微微一笑:“不怎么样,她毕竟是公主,父皇就是再气恼,也顶多是一阵责骂,不会拿她如何的。”
是啊,前世,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父皇到最后,不也就只是削了她的公主封号吗。所以,于清悠这事,他也一定不会太过追究。毕竟,虎毒不食子,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不管是在寻常人家,还是帝王之家,同样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