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乱了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不累人是不可能。但那只是累人那还好，可一扯进叶楠的人生，注定是不平静的，像今天那样随时，她明白自己会与那种浑身缠绕肃杀之气的黑衣人相遇，是很常见的。
每个日夜，在她入睡前，她都会好好回忆一番自己今天遭遇到的事。她害怕自己会在黑夜里，被突然断气在家里。
可令她自己都意外的都是，就算她畏惧着死亡，畏惧着带着她不安的黑衣人，却从没有怨恨着叶楠。有时候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可没办法的是，选择跟他一起面对的是她自己。
可一在车上托着下巴，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着。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从没后悔过。
她微微侧头去看叶楠，叶楠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几根手指，她记得之前他一直牵着她的整只手，后来回家路颠簸，他睡着了，紧紧相握的手也松开了。
果然是小孩子，觉也变得多了！
她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默默牵住他的手，然后打算撇下一个人苦逼开车的维基，再补个眠。
只是老天不想她当个睡美人，就在那一瞬间，可一的手机响了，同时，也惊醒了两人。
可一脑子最先清醒，磨牙拿手机的时候，也顺便偷偷松开了叶楠的手，她看了一眼正揉着惺忪睡眼的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接起电话。
打来电话的那个人是警察局验尸部的人，她是来告诉可一关于阿曼达死因的事。
在听完来人的话后，可一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直到挂掉电话，她都是眉头紧锁的。
叶楠看出端倪，也猜出是谁给可一打电话，他问：“什么事情？”
可一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定了定神，说：“毒药是马钱子碱。”
“什么！”惊呼的是在前面开车的维基，显然他和可一作为法医系的一员，对这些毒药多少是有点了解的。
叶楠抱着胳膊，一听到那毒药名称，他就开始沉默了。
照理说毒杀的话，马钱子碱并不是理想品，但考虑到他们那种极端的杀人风格，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马钱子碱，一种极毒的白色晶体碱，来自于马钱子和相关植物，用于毒杀啮齿类动物和其他害虫。医学上作为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剂使用。这种直侵神经毒药，发作是和剂量有关的，大剂量只有几分钟，会引起类似癫痫发作的形态。”
叶楠顿了顿，“但这也是水溶性的，阿曼达是在现场短短几分钟去世的，说明是现场有人给了她毒药。”
“巧克力。”可一失神地说：“阿曼达嘴里有食物残渣，确认是巧克力。那些人应该是将毒药做成酒心巧克力的样子，并且，那巧克力就是毒药，看来阿曼达得罪的那些人真的是不择手段啊。”
叶楠没有接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维基也异常地没有说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毒药有多吓人，而是被那些人的态度，勾起了心里的恐惧。仅从这件事上看，就会有种自己不知好歹的心情。
不知好歹地跟那些人对抗，跟他们没关系还好，一旦跟他们扯上关系，却没被整死，那才是可悲！
“现场没有人看到是谁给了阿曼达巧克力吗？”叶楠问，一个游客给游行舞者吃的，总有一两个人看见了。
可一有些失落，说：“没有，据说他们询问了在场的一些游客，都说没有什么人给阿曼达食物，但阿曼达不可能自己去吃那个巧克力。”
维基忍不住开头道：“为什么断定阿曼达不会自己吃。”
可一说：“一是凭阿曼达的专业性，不管是什么表演，演出前吃巧克力，满牙齿都是黑的。二是，在她的衣服上，没有巧克力的气味。”
维基鄙视了可一，妈的，不能直接说重点了，非要扯专业性。
叶楠似乎在想其他事，完全一副我有心事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沉思着。
或许可一能猜到叶楠在想什么，以他骄傲地性格，怎么能容许其他人，还是不相干的人帮助他呢，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帮他的时候，情绪波动大，十分生气的样子。
说白了，他还是很介意自己是个小孩子模样。
维基送他们到家的了。
临走前，说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U盘的情报。可以赶紧拉住他，难道这丫的又要连续几天不去上课吗？
维基的回答是Yes。
可一管不了维基，带着叶楠回家了。
叶楠回家后，一直寡言少语，常对着一件东西发神。可一看不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给他，说：“你别胡思乱想啊！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跟黑衣人有联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叶楠接过可一帮他热的牛奶，听着可一的话，嘴角渐渐苦涩起来。他就是因为触摸到了黑衣人的行踪才担心的，从这件事上看，他们的组织十分严谨，分工明确，同时也不乏各方面的人才，这样一个庞大，手段狠厉的组织，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打得过！
而且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连基本的话语权都没有，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个组织。
他已经不想在经历今天那件事了，自己得救，却让可一为了他涉险，这让身为成熟男性的他，怎么能心安！
可一见叶楠只苦笑，不说话，心里也对他担忧的事有点眉头。可这对她来说，是应该的，她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就应该承担一半的风险，如果他因为是小孩子的身体有所不便，那么就由她做出他不便的事。
“你别再担心了，我们哪有这么坏的运气，能天天碰见黑衣人，这次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再说你有想不清楚的事，我也有啊！”可一安慰道：“我今天还觉得自己像个小人，连死人都不放过，要去利用他们得到情报了。后来我也释怀了，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就连感情也会变。”
叶楠微微一愣，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连感情都不会列外吗……
感情吗……
他心里对这个词十分复杂，感情这个东西，他真的看不透啊。
可一觉得自己不能再说这个话题了，叶楠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是一副悲哀的样子，就算遇见了黑衣人也不用这么伤心吧！
“这是我刚在车上，无聊时上网搜的，关于那晚游乐园游行的照片，有人在网上发了。我找到了一些有阿曼达的照片。”说着，就递给叶楠看，他也明显有了兴趣，可一心里默默叹了句推理狂，继续说：“并没有什么可一人物跟阿曼达有过接触。”
叶楠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照片所吸引，其中有几张特别的照片引起他的注意力，那几张照片都是阿曼达死前痛苦挣扎的照片，因为可一他们的位置正好被游行队伍的其他人遮挡了，并没有看清。
这几张照片明显看出，阿曼达死前身体呈反攻，头直直抬，几张照片上的都有不同程度的花影，说明死者死前都痉挛的显现。
看样子是毒杀错不了了。
叶楠一张一张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一丝线索。
当翻到另一张照片时，叶楠停下来了，好似在研究什么。
可一也探过身子，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了？”这几张照片都是她早已看过了，她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但想着自己找不到，不代表没有的想法，就拿给叶楠看。
叶楠指着上面的画面，阿曼达是背着摄像机蹲在地上，在跟一个小孩子交谈，照片上阿曼达没有完全遮住小孩。而周围无非就是游行队伍和看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一认真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无奈把眼光放到叶楠身上。
叶楠说：“阿曼达蹲下，是为了这个小孩子吧。”
可一“嗯”了一声，作为游行队伍，跟街边的游客互动没有什么奇怪的，跟小孩子更没有了。
“那假如，如果有舞者蹲在我面前，你会怎么样。”
可一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道：“我应该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吧，不然，陪你蹲着。”
叶楠点头，说：“那你再看看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同。”
可一听着他的话，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目光扫过所有地方，无意间看到阿曼达蹲着的画面，网上看时，她才明白自己看漏了什么。
游乐园是个人多有杂乱的地方，里面什么人都有，但最不缺孩子了。刚刚叶楠问她的问题，就是想说如果有孩子在游乐园这种地方，势必有家人在身旁，但那个小孩的背后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而阿曼达实则就是在跟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孩见面。
看似是个很普通的画面，但后面以为不言而喻。
可一有个大胆的假设，但这个假设又觉得很不人道：“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小孩给阿曼达的毒药。”
叶楠点头，但这个小孩也有可能是走散的，但考虑到自己吃了吃毒药变成小孩的这个状况外，不排除有其他变成小孩的黑衣人。
可一明显不愿相信，会是这个小孩子下的手。
乱了，乱了，乱了！
这一切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