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人生若只如初见31

“本宫可以喝，让皇上亲自过来看着本宫喝！”晓琦紧紧咬住嘴唇，眼泪顺着下巴滴到她的手背。泪还是热的，而她的心处在数九寒天。
“皇上只怕……没有时间过来，好像要……准备去参加底下大臣准备的百花宴。”兰雪仔细观察着晓琦的表情，犹犹豫豫告诉叔宝的去向。
“百花宴？”晓琦重复这三个字。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大臣，真的是让叔宝去赏花？借机献美女还差不多。
虽说暂时取缔了三宫六院，若叔宝有心，分分钟的时间，可以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知道她昏倒，不来看她，知道她有孕，赐了一碗堕胎药。罢了，她早该清醒的。人一旦坐上高位，拥有至高的权利，让那狗屁爱情见鬼去吧！
“放下吧，我过一会儿再喝。”晓琦就着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一个人带着多多那么哭，都熬过来了，这点苦算什么？
晓琦站在后窗的位置，不喜不悲朝外面低声喊道，“无痕，我知道你在，可以出来见我吗？”
春风拂过脸颊，还有些微的凉意，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不知不觉已是阳春三月的天，花儿都已经开了呀！
“我以为我还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的……”半响没有见到无痕现身。晓琦落寞地说着。在偌大的皇宫，就没有一个可以帮她的人了吗？
“皇后娘娘……召见属下有何要事？”就在晓琦转身的瞬间，无痕出现在后窗外面，一身黑色劲装，单膝跪倒。
“起来说话。我把你当朋友，我也希望你把我当朋友。”晓琦平静地看着无痕。他对她的感情，她一早就明白，但是她没办法回应。
无痕愣了一下起来，“皇后……”“打住，请不要称呼我为皇后娘娘。不介意，你还可以叫我问儿，活着晓琦。”
“问……问儿……”无痕别扭地开口。这个深藏在心里将近七年的名字，再次说出口，陌生又熟悉。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晓琦淡笑着看向无痕，哭过的眼睛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无端让人心疼。
……
吴溟现在是源城仅次于末枫的贵公子，此次百花宴由他一手操办，在源城王家名下的百花岭举行。
叔宝本无意参加，因为晓琦有孕一事，心情实在不好，便微服私访出来散散心。
在百花宴上，赏花果然是个幌子，各色美女穿梭其间。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但是，叔宝没有心情赏花，也没有心情看美女。
不过桃花这种东西，不是你不招，人家就不惹的。有一名素衣女子为叔宝及所有官员献舞，无论是身姿还是眼神，都像极曾经的安心。盈盈若水的眼睛，顾盼生辉，比晓琦的眼睛更勾人。
叔宝盯着舞台上那个妖艳的人儿，酒盏悬在空中许久，仿佛台上之人就是晓琦。
“啊……”舞台上的人儿惊叫着，身体朝后面倒去。或许是崴到脚，或许是猜到裙摆，总之，台下的人眼睁睁看着她要掉下圆形舞台。
或许是她太像晓琦，叔宝放下酒盏，到飞身过去接住她，都只在一瞬间的事。她白色的面纱掉落，熟悉的五官映入叔宝的眼里。楚楚可怜的眼睛，闪着怯懦的泪花，“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叔宝说是微服私访，事实上，在场的哪个不知道他是皇上呢？
“无碍。”叔宝没感情地说出两个字。刚才出手，他只是想看看面纱下的脸是怎样的。他魔怔地想，是不是晓琦偷偷跑出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这个女子长得确实很像晓琦，但终究不是。
女子没有叔宝的搀扶，再次跌倒在地，“皇上，奴婢的脚崴了。”
叔宝扫了一眼，“宣太医给她看看。”说完之后，衣袍一甩欲离开。才迈开两步，马超把无痕的飞鸽传书呈上来，说是晓琦在鸾凤宫再次昏倒，情况比之前要危急。
随行的御医要跟叔宝一起回宫，于是呼，底下的大臣自作主张，把刚才受伤的女子，一齐带回宫中。
“怎么回事？”叔宝回到鸾凤宫，看到床上躺着的晓琦，脸色苍白地毫无生气可言，心疼地无法言语。
他不是交代要好好照顾她的么？就算不确定孩子是他的，他还是让诸葛明准备了安胎药送过来。谁说他没有过来看她，每天半夜他都过来看她，然后才去天牢找末枫发泄。
“娘娘……她小产了。”兰雪带头跪在叔宝面前，后面的一干宫人瑟瑟发抖。这可如何是好。上午才得知皇后娘娘怀了龙嗣，傍晚时分皇后娘娘就流产了。
前后三个月时间两次小产，这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叔宝即使不懂医，也可以想象得到。
“国师还没过来吗？”叔宝抓着昏睡中晓琦的手，冰凉的跟寒铁一样。上一次，她为了他不受芸儿的牵制，甘愿舍了腹中胎儿。这一次，她又无端没有了孩子，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他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儿过来看她。
“国师不在府上……”传话的小太监，叮咚一声跪下来。国师除了给皇后皇上看病，别的人都没有资格。
“宫里那么多御医都干什么去了？”叔宝明显地动怒。晓琦有个什么闪失，他定要他们所有人陪葬。
叔宝训斥鸾凤宫的宫人之时，诸葛明出现，为晓琦把脉，告诉叔宝，她是因为喝了堕胎药才流产的。
为什么要喝堕胎药？她自己也害怕孩子是末枫的，而不是叔宝的么。
晓琦第二日上午醒来，在鸾凤宫的后花园晒太阳。叔宝上完早朝过来看她，给她带了好多补品。
两个人客客气气平平静静说话，明明挨得那么近，感觉却是那么遥远。他们知道，他们中间有一条无形的鸿沟筑起。什么都开始变了，因为她怀孕，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如此休养了几日，晓琦恢复了些元气。叔宝解除禁令，她便到御花园赏花。
偶见亭中一女子，着羽衣霓裳，优美的身姿让身为女人的晓琦也着迷。看她的穿着，不是宫里的宫女。
“她是谁？”晓琦扭头问身旁的兰雪。
“好像是前几日，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雯儿姑娘。”兰雪乍见晓琦变得难看的脸色，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回鸾凤宫吧！我有些乏了。”晓琦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亭中的雯儿。说什么取缔三宫六院，不过是说说而已。她真是傻，还信以为真了呢。说好不介意的，可为什么心口那么疼？
兰雪回头看了一眼亭中的雯儿，露出怪异的表情，随后跟上晓琦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