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饭局：
“顾总，这边请！”
随着包厢门的打开，里头坐着的一桌子人全看了过来，接着一个坐拥年轻貌美女人的秃头男人立马笑着洪声说道：“顾总快快入座，都等着你呢！”
那人甚是热情，顾boss倒只管做自己的事。先把小葵塞进座位自己才跟着坐在了她身边，然后依然冷冰冰的回了声：“抱歉，令大家就等了。”
虽然丝毫听不出一点儿悔意，可这就是身份的魅力了，谁敢说什么？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的和谐气氛中渐渐切入主题，开始了酒席中的应酬。
小葵安静的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在那说说笑笑中，感觉到一直有双目光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自己。
她想转头去寻找那双眼睛，却又怕太过失礼。可忍了一会，实在不行了，那人愈加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锐刺，直勾勾的看得令她身上的疙瘩一片片竖起。
她头一偏。视线与顾铭凡正面那个有着棕褐色碎发，蓝眼瞳的男子视线一下便交缠在一块。
两人互相打量了起来，她想他应该就是那个法国来的穆尔了。
又对视了一小会，两人的视线仍皆是不避不让。
穆尔撩了下刘海移开视线看向顾boss，邪笑着说：“顾总迟到了，不用先自罚三杯吗，中国不是号称礼仪之国吗？”
“哦。”顾boss一个扬声调的哦说完后也无后续动作，依旧淡然的坐着。
在场的皆是人精，一看就要冷场，那个秃头大叔马上出声道：“顾总今儿个还带来个美人，怎么也来一杯吧！要不，美女你来个美女救英雄，替顾总喝了。好吧！”
这话锋一下转到自己身上，她倒是也意料到了并无太多情绪，只是那个秃头大叔眼里的恳求令她好笑。看了眼旁边的顾boss还一脸的冰冷似是不打算管自己的样子。她扯扯嘴角举起酒杯向大家示意了下，仰头饮尽。
在一片叫好声中，那个穆尔轻笑了起来，直看着顾boss说：“想拿下海城计划，就凭这个不能变成天鹅的女人喝那一杯酒，顾总您这是开始相信童话能成真了吗？”
穆尔这句字字带刺，在座的人基本上都和顾铭凡有过接触，多少了解他一些的人，暗暗的替穆尔捏了一把汗。
小葵一脸黑线，这死老外中文还真是精通。骂人都能不带脏。
而顾boss脸上的表情依然清冷，但小葵仍是知道他动气了，原本放在桌底下摆弄手机的手停下动作，将手机扣在手心里。
他冷声说道：“那么穆总监的意思是我送来个肤脂凝雪，貌赛西施的女人，就可以了？那行，保准你满意。”
那边的人沉默了会出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公司派出我已是诚意十足的代表了，我们这头最多再让出一个百分点。”
听到这，在座的一些人都觉得这个穆总监果然是国外来的，不懂什么叫看人脸色，居然还说出这样狂妄自大的话。
反之顾boss也不气了，冷笑了几声继续沉默。反而心情还像是好了起来，将手机放进西服的内里口袋，腾出的手便伸过去围着小葵的背随意的放在椅背上。
提前来的何助理跟着顾铭凡那是从毕业之后就开始的，两人早已有了不寻常的默契，看着他沉默了下来，何助理便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后头顾boss就默默听着何勤何助理和穆尔他们那行人谈判着，也不出声。
可能这时刻在别人眼里的顾铭凡是深沉难懂可怕的，但在小葵眼里他就是个流氓。何助理在那边辛苦的和对方谈判，他不帮也就算了还一直吃自己豆腐。
放在自己的背后的那双手一会捏捏自己的肩，一会捏捏自己的手臂，等玩够了那两个地方又拉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大腿上揉揉捏捏，也不怕别人是不是注意到了。
自己一直想从他手中抽出手却没有办法，瞪了他几眼，他挑了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气得她不顾在场还有许多人就大幅度的挣扎着要甩掉他的手，他却更悠哉了，大手一个反扣就把她的手牢牢锁在掌心，羞得她耳根发红。
她晚上也是真的动了气的，和苏穆劼的那些年以后她就对自己狠狠发过誓，绝不再与任何一人搞暧昧的。可晚上顾铭凡的行为就太过了，语言暧昧直接跳过到了肢体的暧昧。这是碰到她的底线了，于是她也不动了由着顾铭凡玩弄着自己的手。她想着等等必须和他把话出清楚了。
这边眼见着顾铭凡一直无反应，还一边与那丑女人闹得很开心，穆尔渐渐要忍不住怒意，又听到何勤语句中的隐隐胁迫感，阴阳怪调的没头没尾的朝顾铭凡抛出一句：“不如还是顾总和我私下两个人仔细谈来吧，相信只要你来了，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在座的人大都吸了口凉气，这个穆总监是不要命了吗？竟然这样赤裸裸的调戏了顾总。一时个个都屏住呼吸，一点声音不敢发的看着两人。
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的过去了，顾boss仍是不发一语。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掉。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也许是忍不住这样要令人窒息的气氛，揽着旁边的纤腰美女微呵斥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给顾总带来的美人敬个酒，真不懂事。”
“哎呀，瞧瞧我这脑子，都怪你们了，吃饭还讲那么严肃的事，吓得人家脑子都转不动了。来来来，妹妹，我们干一个！”
这女人就坐在小葵右手边第二个，由于一直被右手边第一个的何勤挡着了，此刻那女人站起来向小葵敬酒，小葵才能清楚的看见了她的尊容。
嗯！果然是风尘味十足。
“对对对，她说的很对，吃饭就不该再谈那些严肃的事了，公事也不能提了。咱们这是放松来了的，喝一杯吧！来！”
大家也起着哄，一直在试图挽救今晚这场气氛诡异的宴席。
可惜了，顾boss压根懒得领情，声音都要结冰一样的说道：“不必了，你们慢用。我的灰姑娘该回家睡觉了，不然会变丑的。穆总监，你就是睡得少了。失陪，”
“咳，咳，咳......”何助理被口里那来不及咽下的水一呛。抬头看着自家的boss叹了口气，虽然自家boss这样真的很酷，可怎么这一摊事就压自己身上了？
自己家里也是有个美娇娘守着灯等自己呢！何勤双眼泪汪汪的不甘心的看着自家boss帅气地拉着小葵退了场。
出了包厢房到了前厅远远就看见顾boss的车等在门口了。小葵抽出被握住的手就要打开后座的门，半途中却被强搂着扔进了副驾驶座。
看着眼前眼神突然更加凌厉，面色更加冷峻的人，她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问他：“我今天有哪里惹到你了？”
她是见过他喜怒无常的样子，还没见过如此喜怒无常的样子。上一秒他还笑着，下一秒你就能感受到不同一般的寒气。
“......”
他像是极认真在开车，对她的话自动无视。车内又是一阵安静，就如同去向饭店时的气氛。
偏偏他的生活习惯没什么趣味，车里连张唱盘也没有，她又看了他几眼，果断掏出包里的手机。刚要打开屏幕，他却忽的一下伸手从她手中夺走了手机。
她赶紧深呼吸，调整情绪，不然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伸手掐死他，这个万恶的根源。她玩手机碍着他了？
“......”
“在朋友那儿听说，知心的你曾回来过，想请他替我向你问候，只为了怕见了说不出口，你对以往......”
好不容易平静下了心情，想好好与他沟通，手机却响了。趁着顾boss一个注意车况的间隙，她身子一横朝手机扑了过去，但他利落地就举高了手机轻易的躲了过去。
小葵本来还在心里嘲笑boss，他不把手机给她她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只有那么一个人，在她手机里的来电铃声是设置了这首的，她第一次听见这首歌就觉得像是专门在描述她和他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一般。那么契合。
只是还傻愣着想不明白，怎么消失了快三年的他突然就打来了电话，是打错了吗？可就在她呆愣住的这会儿功夫，顾boss回头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冷笑了声，按下窗户，毅然将手机往窗外就抛。
这回她真傻了，只能张大嘴，睁大着眼睛一眨一眨傻乎乎地看着他。心里万分憋屈，你说顾boss就算穷得只剩钱了，也不可随意损坏他人财物吧。何况还在公路上任意抛出固体实物，这样子的行为是极其不道德的。
顾boss眼角扫了扫呆掉的小葵，心里算是解了点小气。爽快多了。
恢复力不错的她，在接受了事实的第一秒后直朝顾boss扑了过去，双手抓住他空闲的右手，双目泪汪汪晶闪闪饱含感情的望着他说道：“boss，俺要感谢你！”
转头诧异的看了下她，他右手盖上了她的额头，满腔疑惑的说：“我砸的是手机又不是你的脑袋，怎么行为都不正常了？”
“切~，难得跟你幽默一下，反正感谢你了。不过手机照赔啊。
“下午，苏穆劼到过公司找过你。”
顾boss此刻又如同平时的他，语气、表情一切正常。只是那只右手为毛要牢牢将她搂住呢？
她简直要毛躁起来，甚没形象的吐出舌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开始被他搂住，她还是试图要反抗来着，可她和他不都是吃饭长大的么？最多他男她女的区别罢了，可她就是硬生生的连他根手指头都撬不动。
微微控制住了波动的情绪，她自认语气已经很缓和的开了口：“咱们好好说话，你先把手放了行不行？而且你还开着车，让我多活几年行不行？！”
“不行。”她是希望大家冷静的好好讲话来着，但他一秒也不犹豫的拒绝打碎了她的美好想法。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声线还能这样硬邦邦。砸的她全身的力气一下全没了，干脆把全身都压在了他身上，懒洋洋的说：“好吧，那然后呢？”
“你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难道没什么想法？”看着眼前似是毫无异样的女人，顾铭凡觉得整颗心都布满了虱子，直痒痒。
“那也只是曾经了。不过不太对啊，你知道的太多了吧，难道你调查我？”果然，意外的惊吓总是容易导致肾上腺分泌加速，在惊吓的刺激下她一把就推开了他。眼睛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忽视她的表情，从他的角度看向她，只觉得她的那双红唇是主角，勾走了他的君子风度。‘吱’的一声，狠狠将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他忽的一低头，先是贴住了那两瓣诱人的唇瓣，然后占有了小葵的舌头，恨不得将她的小舌整个吸入腹中。一时间静谧的车中充满了口水交融的暧昧声响，令人听了就要掩面逃开。
他的吻像是狂风来袭，使得她不仅一阵缺氧而头晕目眩，更是脑袋一片空白。总之，她被攻克得理智全无，甚至让自己十足的投入了这场亲吻。
看着双眼甚是水光泛滥而朦胧，双唇甚是娇艳红灿而火嫩，双颊甚是绯红而迷人的她，他那带着暗哑而满足的声音响道：“与你第一次见面后，不相信你会喜欢西非，就让人查了。”
还没从他的吻中完全回过神的她，晕乎着个脑袋趴在他怀中，低哑着声音问道：“那调查到什么了？”
他当时的出发点是想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傻乎乎的女孩难道真的会性取向和西非相投吗，除了这点他对于这女孩的家庭情况也需要掌握，毕竟西非这丫头有时候单纯过了头。而当时为什么会破例想留一个女人置于自己身边，或许他现在有答案了。
——他对她有兴趣。在吃了那盘鸡肉卷的同时就有了。
他低头看了眼老实待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想了想决定坦白。
醇厚的男声在小葵头顶响起：“大到你家有多少亲人，有多少家产，小到你有什么朋友，你和苏穆劼暧昧了三年，你喜欢了他快六年，甚至今年年初还亲口承认过你仍然喜欢他。”
他说着话，环着她的手臂不觉加紧。
他不想去探究心底一直冒出来的酸水是为什么。
那个姓苏的和她一边搞着暧昧，女朋友也一边一起交着，伤了她一次又一次。他既然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就不可能再允许那个人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绝不能再喜欢那个姓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