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追到晚上,在四更天时,白无尘终于得到了二当家的准确消息,他已经出城回到飞来峰了。
出动上千人追他,最后还让他安然无恙的回了老巢,白无尘买块豆腐撞死的心情都有。
“师弟,那帮山贼已经成了气候,很难一次解决掉。要为兄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燕思北不是要运货去废城吗?他将话说的那么满,飞来峰的山贼逢官府必抢,就让他们鬼打鬼,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白无尘亲自坐镇还弄成这样,武知州表面上为师弟不平,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他明白,师弟虽然没有明说怪自己剿匪不力,但在心里怎么想他心知肚明。飞来峰的山贼闹的越凶,他就越有利。
飞来峰地势险要,山贼一旦回到山寨就很难对付。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还是让他们给溜了,真他娘的窝囊,白无尘阴沉着脸在房里走来走去。
“这都是燕思北不作为惹出来的。”武知州灵机一动,虽说跑了二当家,可燕思北勾结山贼的事是铁板钉钉,大白天有的是人证。
“师兄,你怎么糊涂了呢?燕思北跟二当家的谈话一直在黄捕头的前程陪护下进行的,你栽赃他就不怕将自己给绕进去?”白无尘苦笑一下说,燕思北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随意,他说的每句话都恰到好处,想在他的话语里找到破绽不容易呀。
他娘的,这个小娃娃就这么难对付?武知州也急了,要真的给他跑到废城跟自己做邻居那还得了?
“师弟,燕思北不是在意他老婆吗?不如将他老婆给绑了。”武知州又想到一个烂招,反正云城城经常有山贼出没,栽赃他们等燕思北跟自己这方联手之后,再将程唯一给杀了,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白无尘就开始发着了:“师兄,上次王妃出事我当是个意外,要是再有下次,就算是兄弟也没得做了。”
白无尘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武知州在原地发愣。
“黄捕头,你说我师弟他这是唱的哪出?”武知州望着白无尘的背影发呆,要不是为了帮他尽快完成任务,自己用的做这么拼命吗?
黄捕头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大人,白大人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听说就连郡主都要让王妃三分,要是她真死在这,你说皇上会饶的了白大人吗?”
她不就是个卖鱼妹吗?怎么就将皇上一家给哄的服服帖帖?武知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真是这样?”
“是不是真的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也是听跟白大人一起办过靖州案子的人说的,他们说当时王爷也在靖州郡主也在,郡主因为瞧不起王妃的出身,不让她称呼自己姑姑,就为这点小事得罪了王妃,从那以后郡主再到王府就没有给过好脸色。后来王爷要来废城,郡主想给他们践行,谁知王妃就是不出现,弄的郡主尴尬的要命。”黄捕头可不敢加任何一点的品论,他将自己听到的几乎是背给武知州听的。
还有这样的事?武知州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只是这样以来就没什么能威胁燕思北的了。
“大人,王爷既然说只要山贼敢抢他的东西就剿灭,他就一定会这么做,不如我们就找人假扮山贼抢货好了。”不能动王妃,动别的主意也是一样,黄捕头很快给武知州解决了难题。
还别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既不让白无尘难做,又将燕思北给扯进来了,武知州赞许的拍了拍黄捕头的肩膀。
“爹,这个办法好是好,会不会让师叔觉得丢脸呀?毕竟师叔在梁国的声望不低于王爷,这么做不等于说师叔没能力剿匪要靠王爷吗?”武奇在一旁有些担心,白无尘一向眼高于顶,这么做会不会让他觉得不爽?
还别说的确是耶,娘的,怎么这么麻烦?算了不想了。武知州索性回到小妾哪里去休息。
“老爷,你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武知州的这个小妾红衣出身青楼,别看她徐老半娘,可由于善解人意,家里就算是夫人也对她给三分薄面。
她也知道自己要想在这个家里生活,就必须在他们夹缝里生存。所以谁也不得罪,见了谁都当朋友给三分笑脸,三分礼仪。
家里也出事了?武知州心里一惊:“怎么了?不是山贼过来闹事吧?”
现在武知州一门心思在山贼身上,说话间情不自禁的就提到山贼。
“老爷,你心里就只有公事,就没有我们这些人了?”红衣不满的白了武知州一眼,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爷,妾身无所出,承蒙二位公子都不嫌弃一直将妾身当长辈看,妾身真的很感激。妾身也真心将二位公子当自己人,所以不希望他们不愉快。”
是有关他们两个的?武知州这才放下心来,这两个冤家见面都打铁,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呀?老二不是跟他姑姑去了吗?”
“就是因为二公子去了姑姑家才闹出了矛盾。”红衣皱了皱眉头说,有时候她真不知道大夫人是怎么想的,玲珑可是她的亲侄女,而且对大公子又是一往情深,就连老爷也看出来了想成全他们,可大夫人为什么还要犹疑呢?
“奇儿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是不是老二走的时候做了什么事让哥哥生气?”对于武奇武知州还是了解的,他跟二公子不是一档次的人,他现在正醉心于官场,怎么会跟二公子一般见识?
红衣笑了笑说:“老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们是为蓝烟小姐不开心。”
为蓝烟?这可能性不大,蓝烟是小孩子奇儿基本不跟她一起玩,也就老二天天粘着她。在家时他们都没有为这事吵架,怎么可能等蓝烟要回去还闹别扭?
武知州的伤还没好,他疲惫的往床上一躺:“红衣呀,别听下人们胡说,没有的事。”
红衣见武知州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在一旁笑着说:“老爷,要说你的确是个很称职的朝廷命官,但却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两个儿子自己都天天亲自指导他们,武知州自认为做的还可以,怎么到了红衣这里就不称职了呢?他也笑了:“你说说看,老爷我怎么不称职了?”
“大公子今年也二十出头了,就连二公子也十五了,可这两个儿子的终生大事你都没有订下来,还说自己称职。”红衣趴在武知州的身旁笑着说。
为这事说老爷我不称职?这你可真的冤枉本老爷了,武知州笑了:“红衣,你又不是不知道奇儿跟玲珑感情一直很好,我也在想等将燕思北给送走之后,趁着师弟还在这将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至于老二嘛,你也知道他一直吊儿郎当的,虽说我有心让蓝烟嫁给他,可你也知道蓝烟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让蓝烟嫁给他的确委屈了蓝烟,我好在他们年轻,我还有时间慢慢调教老二,只要他开窍像他哥哥一样,我想妹妹是会答应他们的婚事的。”
红衣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老爷,看来你真的有为儿子们想过,站在你的立场上这都是美“事,可是你想过家里人是不是都愿意?”
武知州笑了:“这个老爷还真想不出谁会反对。”
武知州也暗算过小姨子,她也很赞成这门婚事,而且玲珑整天的缠着奇儿,瞎子也看的出她喜欢奇儿,他们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只等做长辈的给他们主持婚礼了。
听了武知州的话,红衣叹了口气说:“老爷,你只看见玲珑天天往大公子的房间跑,可你有没有看见大公子往玲珑的房间跑?还有老爷,就在前几天大公子还说他看上了一个来给你贺寿的小姐,想让你成全他们呢。”
武知州一听先愣了愣,仔细一想,也想起武奇的确是问过家里的人有没有看过一个姑娘,当时武知州以为武奇是在安排客人,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要说前不久能到武家大院的客人都是武知州的至交好友,而且家世也很显赫,完全配得上武奇,要真有这么个姑娘考虑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武知州不动声色的问:“他有没有说是谁家的姑娘?”
红衣忽然叹了口气说:“唉,要是知道大公子也不用这么烦了。”
没打听出来?这小子真是够笨的。武知州转念又一想,自己大寿的那几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大部分都是武奇替自己处理的,他没时间打听也正常:“这件事我有空的时候去问问奇儿,要是他真的对那姑娘有意思,老爷我就……”
“就怎样呀老爷?”红衣接过武知州的话说:“玲珑小姐要是知道大公子不喜欢她,你说她会有多伤心,还有姨夫人,她可是武家的至亲,会不会因为这事,将关系给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