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经过了这么一场闹剧，时间在众人的战战兢兢中过得飞快，转瞬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金儒珉宣布，要为远道而来的合作伙伴洗尘。顺便预祝两家公司强强联手，合作愉快。下午参与“投票”的几个女同事们，个个眼里喷着绿幽幽的光，兴奋得嗷嗷直叫。
许陶一经过下午的“割地赔款”，完全兴致缺缺。无奈身负某人专业司机兼保姆重责的她只能随行。
许陶一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边走边给邵语发了条微信，发了发牢骚。
在她编辑了N句精彩纷呈的陈述句，怒斥金儒珉的不仁不义、感慨自己倒霉的流年不利，以及万分痛苦的日后工作和生活后，邵小姐用简洁而精辟的词汇直接给堵死了她。
“忙ing！！！！！”
看到屏幕上简单却霸气的词汇，许陶一恨恨地低咒了一句。
爱车前已经站着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双手插兜，轻靠在车身上，低着头似思考似静候。
许陶一顿住脚步，眯起眼看了会儿，正诧异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车子。顾文启豁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淡然地开了口：“你们金总告诉我在这儿等。他说你知道聚餐地点。”
许陶一收起探究的眼神，轻轻滴点了点头上了车。
她的车有点儿小，他一米八几的个儿挤在副驾驶，显然不是很舒服。狭小的车内空间，因为他的存在显得更加压抑。
许陶一偷偷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看不出想些什么。棱角分明的侧脸，因为缺少情绪，显得十分严厉十分刻板。
许陶一有些受不了这么诡异的气氛，清了清喉，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跟金妖孽认识很久了啊？”
顾文启扭头轻轻扫了她一眼，再次恢复注视前方的姿势。用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回答。
“见过几次。”
“哦~~”再次陷入死寂。
“文遇也在这里工作的。知道的吧？”
“嗯。”
“呃~~~~~~~~顾伯伯顾伯母都很好吧？”
“嗯。”
许陶一内心早已泪流满面。大哥你也太不好相处了些吧？你这样，小伙伴们还能跟你做朋友吗？
她没话找话地想找话题，打破这压死人的沉寂。奈何这位大哥每每用一个字堵她，弄得她根本没办法延续话题。
许陶一欲哭无泪，漫长的半年啊！谁来救救她啊！！
顾文启用余光看到许陶一纠结不已的模样，心觉好笑。又发觉她提遍了他家的人，就是没提到他。慢慢敛起嘴角的笑意，不自觉间抿起了双唇。
下班高峰，车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的车夹在车水马龙里，缓缓行驶。
顾文启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闪逝而过的街景，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你还没问我过的好不好。”
“呃……”许陶一未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错愕。不知如何反应。
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见到你，看上去过的不错啊，所以就直接跳过了。哈哈哈哈~~”
“是吗？”顾文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和苦涩。
许陶一抓紧方向盘，暗自嘀咕。见鬼了！他怎么会苦涩幽怨？绝对是她听错了！
顾文启也不再开口说话，许陶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车内的气氛尴尬的不得了。
许陶一泪流满脸地心里祈祷着。神啊！快让我飞到目的地吧。
这时，许陶一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林诺。她说路况太不好了，大家已经决定转战别处了。
她说，她们已经找好了一个可饱暖、可饮酒、可作乐的好地儿。
许陶一一听就在附近，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可以结束这么别扭的共处了。
可是……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几个极品找了这么极品的地儿。
这儿确实是可以不挪地儿进行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可是他们小员工们也就算了。”远航”的精英们和老总得什么表情啊？
这儿以前是个夜市。后来城市规划的时候给规划成美食街。说好听了是美食街，实际上还是延续着夜市时代的传统和风格。
一楼两排的餐厅饭馆儿，不是羊肉串就是大排档。
往后走几步倒是有一个新盖的量贩式KTV，不过也是面对普通白领和年轻学生的，档次高不到哪儿去。
许陶一微侧头，悄悄观察顾文启的表情。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他来过这种地方，也没见过他吃路边不卫生的垃圾食品。
顾文启仍然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情绪。
金儒珉一副兴高采烈没心没肺的样子，咧着嘴美得屁颠屁颠的。
他比任何人都喜欢吃羊肉串。平时龟毛、傲娇、洁癖的金妖孽，对吃的却似乎很不讲究。只要对了胃口，从不计较卫生和环境。
而且许陶一很惊悚地发现，”远航”西装革履的精英们似乎也并不排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金儒珉脸上挂着经典妖孽笑，兴高采烈地走到他们身边来。对着顾文启说，“顾总，前面的羊肉串味道非常不错。你一定要尝尝。保准吃了一次还想再吃一次。”
顾文启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未做太多表示。金儒珉却又上前一步贴近顾文启，跟他咬耳朵。
许陶一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见顾文启眼神突然噌地亮了亮，表情也明显变得愉悦。露出了传说中的朗相……
金儒珉说的是……“这儿的饭桌都不大，你可以跟许家妹子挤一挤……”
两家公司的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早已经勾着肩搭着背，亲如一家人，不分彼此了。只有许陶一因为要开车，滴酒未沾，抱着可乐喝到饱。
她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写字楼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精英们，一到了这里马上入乡随俗。
一改之前的精明能干。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说话语调也比开会的时候可亲可爱了不少，胡天海地地瞎侃。
顾文启也喝了不少酒，微红着脸靠在椅子上听着别人侃天侃地。他们人多，这儿的饭桌还不大，一堆人只能挤着坐在一起。她正好挨着顾文启，似乎能隔着衣服感受他热烫的肌肤。
相比淡定的顾文启，她这样避免碰触的行为显得格外矫情。还好顾文启没有察觉，其他的同事们也只顾着吃肉喝酒没人注意他们。
诺诺美眉嗲着嗓子过来敬酒。“顾总，很高兴能跟贵公司合作。我叫林诺。还请顾总多多关照啊。”
许陶一被她吓得一哆嗦。惊觉这个女人果然要下手了。
顾文启也不推搡，举起杯一饮而尽。“我干了。林小姐随意。”
“哎呀~~叫什么林小姐啊？叫诺诺就行了啊。”
许陶一还没来得及拾起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诺诺用漂亮的小臀推了推她。俩人视线在空中相会，诺诺递来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
许陶一心领神会，不动声色挪动臀部，安静退场。把战场留给了诺诺。
还不忘用眼神鼓励她。加油！我很看好你哦~~许陶一只顾鼓励诺诺，没发现顾文启的脸急速阴郁下去，双眸迅速聚集起暴怒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