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香料之谜

上官楚楚莞尔一笑，“皇后娘娘不要同楚楚玩笑了。”
皇后眉眼凌厉，“上官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皇室的威严难道在你眼中看来竟是玩笑么？”皇后讲到最后，身为一国之后的威严气息尽数发散了出来，令人不由心颤。
然而，上官楚楚只是露出了一个略有些意外的眼神，“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妾进宫以来，一向是心存敬畏，一言一行都不敢轻易犯错的。承蒙皇后娘娘的邀请，臣妾和四王妃才能前往未央宫小坐，对此臣妾实在是很感激皇后娘娘的恩德。”
“讲话倒是挺顺畅，看起来还真不是一个傻子了。”皇后微笑地看着上官楚楚，“上官夫人既然感谢本宫的恩德，为何还如此言行无状，毫不顾忌皇室的威严？”
上官楚楚面色惶恐，小心翼翼地行了一个礼，“臣妾惶恐！冒犯皇室尊严之事，臣妾是万万不敢！只是，在娘娘宫中时，娘娘曾经拿出百花酒，臣妾虽然不胜酒力，但是娘娘所赐，臣妾不敢推辞，臣妾喝了酒之后，一醉不醒到了如今，这才错过了国宴，臣妾绝不是故意的。”
皇后看着上官楚楚，微微笑了，“上官夫人的意思是，这都是本宫的错？可本宫记得赐完酒之后，上官夫人和四王妃可都是好好的，这一点四王妃可以作证。”
四王妃目光闪了闪，平和地说道，“当时，臣妾和楚楚却是都是没有醉的。臣妾记得后来皇后娘娘和臣妾对坐着聊天，楚楚嫌无聊，就去了外边。”四王妃晕过去之后，皇后很快找人把她弄醒，然后和她对了现在的口供，并且告诉四王妃只要这样说，上官楚楚就绝对会遭受重罚。任何不利于上官楚楚的事，四王妃都是求之不得的，她当时就答应了下来，果然在这里将了上官楚楚一军。
皇后点了点头，“还好有王妃作证，否则本宫可是说不清了。至于上官夫人后来为何醉了，莫不是夫人见百花酒味道难得，又偷偷喝上了几杯？”
皇后此话一出，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笑声，这上官楚楚也真是搞笑，竟然贪酒到了这种地步。
那名乌桓国的使者似乎也觉得十分好玩，笑道，“没想到堂堂大玄国竟也有这么有趣的女子。”说是有趣，使者的眼里却满是鄙夷。
然而这一下，在场的大玄人却笑不出来了，自己国人笑笑也就算了，如果丢脸丢到了外国使者面前，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顿时众人看向上官楚楚的目光更是不善了，连带着看向玄惊羽的目光也多上了几分怀疑，这个四王爷一贯看起来是个脑袋清楚的，可他竟然专宠这么一个女人，看来也不是什么聪明的。
面对着这些目光，玄惊羽只是微微笑着，他温柔地看着上官楚楚，楚楚的意思，她自己能够解决，那么自己当然也要相信她。
上官楚楚感激地回望着玄惊羽，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一直死死地盯着这两人看的玄天傲顿时更是心中火大，他面沉如墨，“上官楚楚言行无状，四弟，朕看你还是休妻吧。”
休妻！四王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和玄惊羽的关系现在根本已经是不可挽回，四王妃干脆也不去在乎这些了，她原本只要自己王妃的位置不变就行了，可要是能看着上官楚楚无比凄惨，她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玄惊羽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怒气，他当然明白，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阴谋，玄惊羽知道玄天傲一直都很忌讳他，可玄惊羽并没有改朝换代的想法，因此只是一直退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玄天傲今天的最终目的竟然是楚楚！他的初恋情人爱上了自己，他就要拆散自己和楚楚么？如果一味退让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那么，不如就抗争吧！玄惊羽目光冷然，想要站起身来！
上官楚楚抓住他的手，安抚地看了玄惊羽一眼，她眼中的自信仿佛能感染人，玄惊羽有些焦虑的心情竟然一瞬间平复了下来。对了，自己不是已经想好了，要相信楚楚的么，她一定能够处理好的。玄惊羽想着，安之若素地坐了回来，只是淡淡地说道，“皇兄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了，臣弟与楚楚朝夕相处，最是了解她不过，她绝不是这样的人。不如再听听楚楚怎么说吧。”
玄天傲眯了眯眼，真是郎情妾意啊，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简直是感天动地！玄天傲的声音越发冷，“上官夫人，你还有何话说？”
上官楚楚走到场地中央，突然一下子跪倒了下来，眼中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臣妾原本并不想提。只是，现在皇上因此竟误会了臣妾，甚至要臣妾与王爷分离，臣妾恐怕不说不行了。”
玄天傲看着跪在地上哀哀戚戚的上官楚楚，心中不由一阵刺痛，他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他只知道，为了玄惊羽，上官楚楚竟然不惜跪下落泪，她竟是爱他到了如此地步么！
“上官夫人若是为了王爷，还是快点认罪，不要再多说了比较好。”皇后娘娘看似体贴地道，“上官夫人，多说多错啊！”
上官楚楚擦了擦泪水，满脸坚毅，“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此事就算现在不说，臣妾原本也打算私下告知皇后娘娘的。”
皇后眯了眯眼，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楚楚，事到如今就不要隐瞒了，还不快些说。”玄惊羽浅浅淡淡地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但是他底下颤抖着的手还是暴露出了他的紧张。
四王妃看着跪在中央的上官楚楚，心中满是快意！上官楚楚，就算得了王爷的宠爱又如何，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
“是，王爷。”上官楚楚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皇后娘娘，您宫中的百花酒有问题！”
皇后心中一惊，上官楚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难道知道了什么？皇后虽然震惊，面上却是冷笑了一声，“上官夫人可不要胡搅蛮缠，这百花酒一向是珍稀异常的贡酒，今日喝完酒，可是没有一点异常的。上官夫人不要把自己的贪杯怪到百花酒身上。”
上官楚楚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酒的香味却有些问题，这香味若是和一种特定的味道掺在一起，就会令人瘫软无力，陷入昏迷。臣妾正是因此，才会突然晕倒过去。”
这一次，自己为何会突然中了招？在来宴会的路上，上官楚楚细细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她此次进宫可谓十分谨慎，唯一的意外就是那百花酒，可她并未喝下百花酒，可见这中招与否和喝不喝酒无关……那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气味有关！
上官楚楚仍然记得百花酒的味道，那种浓郁却清冽的香味确实十分独特。当时昏迷前，上官楚楚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四王妃当时也应该是中招了的，只有皇后娘娘依然端正坐着，房间中同样闻到香味的丫鬟也没有任何异常，可见这百花酒的香味只是这次阴谋的其中一步，必然还有其他东西才对！
上官楚楚当特工时，什么样的毒药没有见过！大玄国的毒药和地球的毒药虽然种类有所不同，但是手段却大致不会差太多。前世她就曾遭遇过这样的状况，两种不同的香料，单独来闻，就不会有一点问题，若是掺在了一起，就会成为一种毒药。
因此当时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上官楚楚醒来时，却很快联想到了这个，心中自然有了计较。
上官楚楚自是胸有成竹，皇后娘娘听到这话，却是心中震惊万分，看上官楚楚的样子，莫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如何中招的？皇后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玄天傲！此事可是关系重大，那赐给四王妃的香料，皇后娘娘也赐给了其他一些重臣的妻子，这也是一种用来挟制的手段，若是被上官楚楚当场说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玄天傲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这种手段如此隐秘，他却不相信上官楚楚是真的发现了事实，恐怕她只是说来诈一下自己，若是自己就此不追究了，就是默许了上官楚楚的话，到时候问题就更大了！
皇后娘娘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上官楚楚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的把握从八分到了十分！
玄天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上官夫人，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百花酒身为贡酒多年，其他人都不曾有事，怎么就上官夫人偏偏出事了？就算是想为自己脱罪，上官夫人也得想一个完美一点的理由吧。”
上官楚楚此刻已经完全确定，自然不会着急，她微微一笑，“皇上，臣妾绝不会性口雌黄。臣妾生来对味道十分敏感，从早晨到现在，臣妾闻过的所有香料味道，臣妾都是记在心里，有16种之多。只需将这十六种味道和百花酒的味道分别混合，就能找出合起来可致人昏迷的是哪一种香料了！”
上官楚楚平静地讲着，场上众人的表情却是产生了些微的变化。玄惊羽自是完全相信上官楚楚的话的，他心中一阵凛然，他开始想到，如果这一招也被用在自己身上……
其他大臣虽然不怎么相信上官楚楚的话，可心里总是留下了一丝怀疑的种子，以后再碰上百花酒多少会有几分警惕心。
“皇上，需要臣妾将这16种香料公布出来么？”上官楚楚微笑着。
玄天傲抿着唇，冷然看着上官楚楚，他又一次小瞧了这个女人！可是要让他认输，却是万万不能！
皇后察言观色，立刻微笑地看着上官楚楚，“上官夫人，这是国宴，百花酒的问题先暂时不提了，上官夫人可以私下里来与本宫商讨。”
上官楚楚依旧跪着，满脸都是委屈，“可这样的话，臣妾的冤屈岂不是无法洗刷了？不行，臣妾一定要说！”
皇后刚忙走下来，亲自扶起上官楚楚，然后一脸恳求地看着玄天傲“皇上，上官夫人的品行本宫是最清楚的，本宫愿以凤玺担保，上官夫人绝非故意。”
刚刚还苦苦相逼，现在却愿意以凤玺担保？在座的重臣心中不由疑虑更重，但是谁也不会傻到说出来就是了。
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上官楚楚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效果！所有人口上虽然不说，但心中肯定警惕了几分，以后这相同的一招要是还想奏效，恐怕就要难上许多了。
相信现在玄天傲的内心绝不像他的表面那么平静，上官楚楚冷笑着，能让玄天傲难受的事，她是最愿意做的了。
玄天傲沉默了良久，方才冷声道，“既然皇后担保了，上官夫人就请回座吧，此事就此揭过。”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上官楚楚微笑道谢。这件事只能这么结束，玄天傲不会允许她当众说出来，她若是强行要说，恐怕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更会连累玄惊羽。
但是现在不说，却不代表以后不说，回去之后，只要稍稍测试一下，自己就会知道有问题到底是16种香料中的哪一种！上官楚楚知道，自己手中已经握住了玄天傲不大不小的一个把柄，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把柄会发生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