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布占泰对张朔雪倒是有一定的好感了,在府上不单单是将她当成是在自己的侄女儿一般看待,更是将府上的所有事情都快交给她来办了,还美曰其名为培养她的办事能力。对于这一点,张朔雪的心中也是清楚的,但是碍于自己所在局势,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只是在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张朔雪也是已经与布占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布占泰并非是糊涂人,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形,虽说这个女子是十分的难得,但是就算是再怎么难得也是不能够让自己为了他与努尔哈赤翻脸,因此布占泰便决定完成她的这个心愿,也就算是自己对她的一份心吧。
“你们快去,将这些衣衫送到格格的院子里去,让格格先行挑选,还有这些首饰也是的,也一并送到格格的院子中,记住,一切以格格的喜好为主。”布占泰仔细的布置着眼前的一切,这些都是自己昨日让乌喇城中最有名的裁缝和买珠宝的人将他们店里头最好的东西给送过来,尽她挑选,这一次自己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是,贝勒爷。”随后侍女便将一应物品都送到了张朔雪所在的院子里了,而正在院中整理花草的张朔雪突然看到这一箱又一箱的被抬了进来,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脑中忽然明白了,嘴角微微一笑,之后便继续修建花枝了,等到手上的花枝修建完了之后,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的麻婆,小声说道:“麻婆,你去瞧瞧吧,既然他有这想法,那咱们也就不要客气,都留下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麻婆也是明白格格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虽然不知道格格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想来格格也一定是有所原因的,格格是个善良的人,无论是做事儿还是对人都是如此,既然如此的话,那自己也就好好的为格格挑选嫁妆了,于是麻婆缓缓的来到那些箱子面前,看都没看就大方说道:“你们将这些都留下吧,退下吧。”
那些侍女先是一愣,贝勒爷说是让格格挑选的,可是格格连挑都不挑就这么都拿下了?要是贝勒爷问起来的话,这可是如何是好。只见为首的那个女子看着面前的麻婆十分恭敬地说道:“回麻婆的话,贝勒爷说了,这些是让格格挑选的,这格格还眉头挑选就定下了,若是贝勒爷问起的话,奴婢们可是不好交代的,请麻婆体谅。”
站在那儿的麻婆在听到侍女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那个为首的侍女,没想到她的胆量倒是可以,只是这件事若是她不掺和的话,那还还说,既然她掺和了,那也就别怪自己了,于是麻婆看着那个侍女,沉声大声道:“放肆。”
“扑通、扑通、扑通”,就在麻婆生气了之后,站在那儿的侍女与小厮一阵惊吓,磕头道:“奴婢知错,请麻婆谅解。”
站在那儿的麻婆在见到侍女这般,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正站在不远处格格,十分恭敬地躬下了身子,等到格格来到身边的时候,麻婆连忙将披风给格格披上了,用着十分关系的话语说道:“格格,这外头的天气凉,您这般的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万一要是着了凉,那贝勒爷怪罪下来的话,老奴可是担待不起的。”
听到麻婆的话,张朔雪是明白麻婆的意思的,看了看跪在下面的一众侍女,而后嘴角微微一笑的看着麻婆说道:“多谢麻婆的关心,在这贝勒府中能够真正关心我的人除了贝勒爷就是麻婆了,要是麻婆你再不在我的身边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随后就见张朔雪直接看着跪在下面的众人淡淡的说道:“麻婆说的话正是我要说的话,这些东西我很是磁环,东西放下之后你们就回去复命去吧,告诉我的叔父贝勒爷,就说他挑选的东西侄女儿我很是喜欢,因为是女眷,不要亲自去前院致谢,有劳贝勒爷了。”
“是,奴婢告退。”而后那些侍女就退下了。
等到侍女退下之后,张朔雪看了看身旁的麻婆,走到一边坐下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而后看着站在一边的麻婆说道:“麻婆,方才我说的话并非是说给那些人听的,这段时日也多亏麻婆你在我的身边照顾我,若不是麻婆你在的话,估计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能熬过这段时日呢。”
麻婆在听到格格这话的时候,起先是一愣,继而看着格格那紧蹙的眉头,其实这段时日在格格的身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触的,自己已经知道格格并非是想要回到主子身边的,格格要做的事情是为她的夫君报仇,跟着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何尝不是自己的一大幸事呢。但是这一点自己是帮不了格格的,因此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格格的身边伺候格格,好好的照顾格格,让格格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有一件事自己还是不得不说的,想此就见麻婆走到格格的身边,看着格格说道:“格格,麻婆知道格格要做什么,麻婆也不会阻拦格格要做的事情的,但是麻婆这心里头有一件事若是不说出来的话,估计麻婆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格格。”
坐在那儿的张朔雪在听到麻婆这话的时候,就像是知道麻婆要说什么似的,看着麻婆嘴角微微一笑,而后幽幽的说道:“麻婆,你不必再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让我成为阿巴亥这件事情舒尔哈齐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若不是有他在,估计我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成为了乌喇城前城主的女儿,只是麻婆,我可以记着舒尔哈齐的恩情,日后若是他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定会护他周全,只是这一次的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我要做的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复仇那么简单,麻婆,请你体谅我,你若是站在我的这个位子上,你也会这般做的。”
麻婆的话还没有说出,便听到格格这么说了,当听到格格这般说的时候,麻婆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看格格说道:“格格,这有的事情不是麻婆所能够明白的,也不是麻婆所能够解决的,麻婆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格格没有后顾之忧,也请格格放心,孩子放在主子那儿是不会有事的,不单单说格格身边的二月姑娘在照顾孩子,就算是主子也会好生的照顾格格的孩子的。”
坐在那儿的张朔雪在听到麻婆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麻婆,而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外头的天,幽幽的说道:“生死由天,祸福不求,麻婆,算算日子,估计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努尔哈赤迎亲的队伍也应该来了吧。”
听到格格这话的时候,麻婆也顺着格格的眼神向外望去,看到了一抹七彩云朵儿,见此,麻婆幽幽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大汗的迎亲队伍也快来了。”
费阿拉城是努尔哈赤建立大金时的京都,经过多年的经营,如今的费阿拉城可谓是繁华的很呢,整个城镇是丝毫都不输给大明的京都,只是因为大金地处北方,地势寒冷,有的粮食蔬菜之类的供应不上,所以大金的人还时不时的要去边关骚扰一阵子,弄一下食物回来吃一吃。虽说努尔哈赤明令禁止过这样的事情,但就算是再严苛的法律也是抵不住人们饥饿的肚子的,因此这样的事情是时有发生,众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大汗,若是您真的抓住一个就杀一个的话,那很有可能会寒了整个大金百姓们与将士们的心的,大汗。”站在下面的舒尔哈齐在听到大哥说要处死那些骚扰边关的士兵的时候,心中大惊,若是大哥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大哥这些年的努力很有可能就会付之东流的。
只见努尔哈赤在听到舒尔哈齐这话的时候,看了看他,在听着他所说的话,其实他的意思自己也是明白的,但是这件事若是没有有一个说法的话,那岂不是放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舒尔哈齐,你可知你这话说的会让人误解?若是真的是有所作为的话,那么那些士兵就会认为朝廷无人敢来阻拦他们,到时候他们就会更加的为所欲为,若是真的惹得大明朝廷派人来镇压的话,那咱们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毁于一旦。”
站在那儿的舒尔哈齐在听到大哥这话的时候,舒尔哈齐的心中不是不明白大哥所说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不能单单的凭着出兵来解决的,于是舒尔哈齐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拱手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臣弟就去边关帮大哥抚平这件事,为大金抚平这件事。”
“好。”当听到舒尔哈齐这么说的时候,努尔哈赤猛地站起身来来到他的身边,亲自将他扶起,而后一脸激动的看着他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弟弟,能够有你这样的弟弟,实在是大哥我的福气,也是整个大金的福气。”
“大汗不必这么说,能够为大汗效力,是臣弟的福气,也是臣弟应该做的。”说完之后,舒尔哈齐领了大哥的赏赐之后便退下了。等到舒尔哈齐退下之后,努尔哈赤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努尔哈赤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再耽误的,等到舒尔哈齐领兵前去边关之后便开始着手办这件事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北方的天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草原上的草儿们都开始绿了,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鸟儿们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喊着,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大雁也在天空中来回的飞翔着,从那温暖的南方飞回来了,飞回了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了,过着那无拘无束的生活。
乌喇城贝勒府中今天可是热闹的很,今日是乌喇城的贝勒府格格大婚之日,而且还是嫁给远在费阿拉城的努尔哈赤做大妃的,这可是正室,身份尊贵,许多人都在贝勒府门前向里头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竟然能够让大金的可汗都亲自来下聘书迎娶,而且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大妃,这在北方可是没有过的事情呢。
“格格,花轿就在外头,就等着格格上花轿了,时辰可是不能耽误的。”麻婆看着已经梳妆完毕的格格,只见格格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一脸的忧伤。
坐在梳妆台前的张朔雪在听到麻婆这话的时候,从镜中看了看身后的麻婆,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大红色的嫁衣,想到了自己之前也是穿过这样大红色的嫁衣的,那个时候穿的是汉人的嫁衣,没想到才几年的功夫自己就又穿上了一件嫁衣,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自己不再是自己了,成为了旁人,穿着异族的嫁衣做新嫁娘了。
“格格?”麻婆见格格还是没有反应,便稍稍走进了,而后疑惑的再次唤了声。
这一次张朔雪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了看身后的麻婆,而后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看着自己眉心的那抹胎记,嘴角微微一笑幽幽的说道:“既然花轿已经来了,那就上花轿吧,麻婆,盖头盖上吧。”
“是。”
嫁衣穿好,盖头盖上,张朔雪再一次上了花轿,做了别人的新娘了,只是这一次张朔雪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了,俗话说的好,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回生二回熟,而这一次张朔雪倒是明白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没有往日的淡定,这一次张朔雪要让整个大明都为之颤抖,尤其是坐在上位那人。
“轰隆”一声雷声将整个紫禁城都划成了“两半”了,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皇帝听着那雷声,看着外头的闪电,不知为何,这浑身竟然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