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 破天一杀

秦天柱带着莫婵一路向西，飞到了他认为最为关键的战场——清风岭附近的多伦河河口。在云端，他们清楚地看见青龙帝国的军队阵容整齐地排在河边，等待对方的进攻。而齐魏联军则队形散乱，漫山遍野地冲了过来。当他们即将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的时候，忽然从青龙国的军队里面爆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枪响，齐魏联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们就噼里啪啦地倒下了一大片。与此同时，站在青龙国军最前排的步兵阵营里，则冒出了一阵硝烟。
莫婵还在莫名其妙，秦天柱却咧嘴笑了，说道：“柳四郎他们的动作真快，一个来月没去看他们，居然枪支就已经列装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在渡劫之前一个多月，忙着处理许许多多国家大事的同时，林晓霜担心战事过早爆发，天天盯着柳四郎他们加速火枪的研制。在产品试验成功之后，她又紧急从民间和军队中征调人手，全面加强采矿、冶炼和铸造的工作，愣是在一个月之内就装备起了一支千余人的火枪队。在这次战争中，火枪队和装备了玄羽镔铁弓弩的部队互相配合，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几乎在各个战场上都是轻而易举地就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火枪队一排接一排地射击着，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开始像潮水般退却。装备了玄羽镔铁武器的青龙国骑兵开始发动反击。秦天柱在云中看了一会儿，笑着对莫婵说道：“咱们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咱们了。”
在快要回到地狱山附近的时候，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清啸。转头望去，只见箫谌骅正急匆匆地赶来，劈头就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不是打死了我的徒儿叶晓妹？”看到他兴师问罪的样子，秦天柱和莫婵同时释放了自己的道魂。
“轰！”、“轰！”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秦天柱的身高达到了六米五以上，而莫婵更是达到了七米二以上。等级虽然不会变，但是施放道魂之后的身高却显示着修道者的实力。同样是玄天尊王前期，绝大多数人的身高不会超过六米，而玄天大帝中期能够达到七米以上的也是极为少见的。
箫谌骅久历江湖，见多识广，自然看得明白这两个孩子的身高代表着什么。他本来确实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这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眼前的这个形势下，讨得到任何好处。真要打起来，双方恐怕谁也不会全身而退。徒弟死了不是一个什么很大的问题，把自己也扯进麻烦里面去，那才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又不是什么非常紧要的大事，有必要为了面子的事情，双方非要掐个你死我活不可么？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表情非常遗憾地说道：“你看看你们年轻人一个个都是这么莽撞的。我本来一直是要给你们筹办婚礼的。谁知道她就背着我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跟你们发生了什么过节，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这付老脸往什么地方搁呀。”
“什么婚礼？”秦天柱一下还摸不清头脑。
“当然是你跟大秦公主的婚礼啦。”箫谌骅拍着大腿说道：“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办婚礼了。难道我这个证婚人不该操心吗？谁想到忽然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
“叶晓妹是来杀我们的。”秦天柱说道：“我们是没有办法，才被迫还击。我们总不至于坐在那里等这被杀吧？既是这个事情的结果让大师如此尴尬为难，那我们只好在此向您赔礼道歉，请求大师的谅解了。”
其实他没什么可道歉的，正当防卫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是因为箫谌骅退了一步找台阶下，秦天柱跟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想跟他打个你死我活，因此也就给了他一个台阶。表面上说道个歉，其实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箫谌骅立即借坡下驴说道：“哎，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让她太放纵了，想什么就什么。这会子得罪了殿下，也是咎由自取。既然殿下也为此道了歉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这一页就这么算揭过了吧。”
莫婵却起了促狭之心，嘻嘻笑着说道：“刚才大师说什么筹办婚礼？奴婢一直在想，我家公子顶天立地的一个人物，他的的婚礼可不能马虎哦！现在既然由大师来张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由这个大陆上的第一高手来操办，多有面子的事情呀。”
箫谌骅刚才不过是灵机一动这么一说，筹办婚礼云云其实是并没有的事情。这本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莫婵这么一说，又把箫谌骅逼得有些下不来台。她的大胆不仅让箫谌骅吃惊，就连秦天柱也唬得一愣，心说紫萱在这个场合就从来不会插话的。这个丫头却忒也有些自作主张了。不过他并不对此生气，反而有些喜欢。
被莫婵这么一说，箫谌骅只好陪着笑脸说道：“是的是的。老夫对婚礼已经有了一番规划。这个这个，这些天正在寻找合适的贺仪，不能辱没了殿下的身份。”
双方分手之后，箫谌骅无奈，只好奔赴秦帝国与青龙帝国之间，撮合双方的婚礼。秦帝国目前已经缺乏实力弹压刚刚强势崛起的青龙帝国。而武殇王、秦天柱父子两也都没有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的企图。于是双方经过秘密谈判，确定了如下原则：秦帝国保持目前的领地和地位不变；秦帝国与青龙帝国结成同盟，不再相互为敌；双方联姻，世代友好。
在箫谌骅的热心过问下，没过三个月，秦天柱就和秦璐曦举办了规模的婚礼。作为证婚人和热心操办者，箫谌骅还送了秦天柱一副仙品上级的护甲，名字叫做“神级卫兵”。这让许多与会的修道者震惊和眼红。
林晓霜特地从前线赶回来参加了婚礼。由于大齐大魏联军的人数非常多，而青龙帝国的投入相对较少，战争旷日持久。但是在秦天柱的指导下，青龙帝国的军队打得非常机动灵活。他们不争一城一池的得失，绕过对方坚守的城池，专门打击敌人的后方和交通运输线，并寻求同对方的有生力量进行野战。拥有火枪队、青龙飞虎队和有玄羽镔铁装备的狂风勇士军的青龙国军，在野战中百战百胜，罕逢敌手。对他们来说，战争的胜利结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秦天柱对紫萱封锁了婚礼的消息，因为她的修炼正在进入非常时期，不能打搅。婚后的生活十分甜蜜，但是蜜月的第十天，他们就被打搅了。来访者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他一连打伤了好几个皇宫的守卫，丢下了一柄刀，并留下话说：“关东的老朋友田中，请殿下两天后老地方见。”
不用看那把刀，秦天柱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初他打败的关东第一杀“田中川造”，负伤逃走，并捡去了秦天柱的宝刀“笙歌断魂”。为了不让新婚妻子秦璐曦担心，秦天柱没有告诉她真相。第三天的早上，他带着莫婵赶赴当初的决战地——宣阳城外青鸾峰后的夫子庙附近。
田中川造几乎没什么改变，他像当初一样姿态闲逸地早早等在了那里，但是只是背负着双手，没有再背对着他们席地而坐。看见他们两人的到来，田中一句话没说，只是脱掉了自己的长袍，整齐地叠好放在身后。接下来他跪向东方，迎着出生的朝阳默默地祈祷，然后默默地拔出了一长一短、两把光华耀眼的武士刀来。那是两把质量远超森野太郎那两把“碎神”和“灭鬼”的战刀，一把被称为“噬魂冥魔斩”，另一把叫做“碎魄鬼魂刃”，据说是非人间可见的极品。
秦天柱见他非常严谨地遵从武士之道，尊重对手，尊重此次战斗，不耍什么歪心眼儿，也有心跟他一斗，便吩咐莫婵道：“我单独跟他斗一斗。”莫婵嫣然一笑，便闪身退后，让出了空间。
田中点点头，但是并没说什么。他双手握刀，叉开两腿，大吼了一声“喔咦——！”一股腾腾的烈焰自他背后熊熊燃起，他周围的一片的空气都随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秦天柱也没闲着。他迅速施放了自己的道魂，在庞大的身躯后，紫色的虚影冉冉升起，空气中酝酿着一股庞大的能量气息。随后，他和田中两个人同时出手了。
上一次决斗，在大好的形势下被秦天柱翻了盘。不仅没能杀了他，反而被他偷袭重创成功，这次田中川造再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想。不成功则死亡，为了武士的荣誉，为了武士刀技能的荣光，他决心背水一战。所以今天他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的终极技能——“破天一杀”！
秦天柱知道对手的功力高过自己。所以他也不敢怠慢，使出的是金元素终极技能——七阶的“天地一剑杀”。金元素攻击技能从第四阶技能“万剑飞舞”开始，本身就带有强烈的物理攻击倾向。而且越到后面的高级技能，其物理攻击倾向越为显著。这也是秦天柱之所以选择这一技能的原因。
田中发出的是一道五十余米高的刀气。那是相当于现代十七八层楼的高度的白色气浪，它的宽度足足超过了两米，即使是它路过的地方，周围好几米的范围内也带起了一股狂烈的飓风。气浪一直深入地底，它所经过的地方坚硬的砂石原始地面，像是被巨大的犁深翻过一般，用劈波斩浪来形容那犁地的场景也许更为恰当一些。
秦天柱所发出的同样也是白色的气浪，但是看上去更像是一柄向前刺出去的巨型利剑。那利剑左右宽三四米，上下宽八九米，前后长五十余米，不上天，不入地，就这么笔直地贴着地面飞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向对方所站立的位置，同样的威势惊人。
没有任何可以取巧的地方，双方所发出来的能量在一瞬之间就相撞在一起。“轰！——”一道强烈的白光爆发出来，莫婵只觉眼前一亮，视野中就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尽管她站在数千米之外，爆炸所产生的强烈的冲击波依然狂烈到让她几乎立足不稳。
随着冲击波气浪猛烈地一扫而过，她渐渐看清了场上的情况。在两股巨大能量的撞击之下，爆炸点当地出现了一个半径足有十几米，深达四米有余的的大坑。大坑的周围及其上空仍然有无数的尘埃和枯枝败叶在激荡盘旋，到处飞舞，久久不肯落下。
秦天柱和田中川造各自向后倒飞了二百余米的距离，然后双双躺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地一动不动。不过莫婵心里清楚，这一下子还不足以造成一方的死亡。因为双方的技能都没能实打实地击打在对方的身上，两股能量中的绝大部分在相撞的时候，已经互相抵消了。田中川造这一技能的能量虽然非常恐怖，但是秦天柱的防御能力她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她很擅长于计算攻守之间的力量数值对比，只是不知道在最后受到打击的那一刻，秦天柱来得及鼓起多少的玄天道灵力和霹雳道内力来防御，所以，她不是很清楚他到底伤得有多严重，毕竟双方从发送技能开始，到最后被炸飞，期间相隔的时间不足以达到一个正常人眨眼时，眼皮下落的十分之一。那实在是太快了。
况且莫婵的心里十分的清楚：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在他们打个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之前，她实在没有理由上前去做什么。其实就算是打个你死我活，他们也不希望她介入到里面去。只是她的职责所在，不会在万一秦天柱要死的时候，还不上去帮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