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　第二十二章：情归何处

针锋相对，沉积纠葛晚来迟----------------------------------------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佣人才问。“少奶奶，欧少爷出不出来吃饭？”
秋蓝也一时有些生气，但是想了想，还是说：“桂姐，不好意思啊，你帮他准备一下，等会我送进去给他。”
她知道佣人桂姐被欧莫轩这么一吓，也是不太敢去送饭的。于是决定亲自给他端去。可她又何尝不是被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欧莫轩吓了一跳，看到了他如此真实的一面。
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听见很平静的一声：“进来。”
秋蓝端着食物向他走去，并放在桌上。他却站在窗台前，背对着她。
“你吃一点，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
她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莫轩略带沙哑的嗓音低沉着说：“你吃过了？再陪我吃点。”他的口气好像又回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我吃过了，现在要去陪顺顺玩，免得他从小就要留下心理阴影。”
“我是不是把他吓坏了？”他从身后把秋蓝抱住。
“可不是吗？这一家大小，上到欧太太，下到辛苦劳作的桂姐，可都被吓坏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家子老弱妇孺，还真敢讲。”
她的嘀嘀咕咕，让他无奈一笑。
“你这张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今天我太冲动了，还请欧太太见谅。”
“我见不见谅可要看你那位小少爷的意思。”
“呵，我立马向那小皇帝赔罪还不行嘛。”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得知了尹怡溦的消息，还有什么消息会让莫轩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由头到尾，最能牵动他心绪的仍然不是她。如今在他午夜梦回后心里记挂的还是尹怡溦。她怎么会睡得着。不是她瞎想，不是她多疑，只是他遇到尹怡溦的一切时，他连掩饰都似乎太差。今晚他的眼神就和那晚在怡溦家楼下的样子一模一样。即使他们之间有了顺顺，还是无法代替怡溦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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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以来，怡溦在一天天的恢复过来。只是一想到在菲律宾的场面，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剧痛感。
望着镜中苍白无力的自己，她知道以后的路很艰难，但她一定要坚强，因为一个破碎的人想要站起来唯一的方式，那就是坚强，要变得百毒不侵，可这真的谈何容易。
欧莫轩站在病房门口想了很久，终于打开了那扇门，怡溦下意识的望向门口进来的男人。
怡溦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望什么，回头看他的眼神有些空寂。不过精神不算太差。
莫轩先开的口，确定她的情绪是平稳的，放下手上的百合花。“看来今天，精神不错。”
怡溦点头，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见她没有说话，他走前几步。“想不想下去走走，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嗯。”
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反而是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草地上，只是闲话几句。
“什么时候出院？你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的收尾，可别借机想偷懒。”
他知道怡溦现在已经没有了精神支柱，他知道她把奕柏完全推之门外。所以他想告诉她，很多事发生了又过去了，但生活还在继续，他想她可以寄情于工作，这样也许会好些。
“看来，你这份工还真不好打。”
还好情况不坏，最起码在他面前怡溦还会说，还会笑。
“别说我这个大老板刻薄你，催促你，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知道你们模特公司的人事部随时都有权利把你炒鱿鱼的。”
“莫轩，出院后，我想完成工作的收尾，就辞职。”
他对她的决定表示理解。“嗯，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好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我只想换个环境。”
她失去原有的活力，以前他和她说话，她眼中总是闪着透亮，可如今却总是雾蒙蒙的。
“那你和奕柏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莫轩问完了才有些后悔，这些问题是怕要刺激到她的，也有些唐突了。
怡溦一阵沉默后，眼神放空，望向远处。“我想，不会有什么了，算是，到此为止了吧。”
莫轩叹惜，没有再开口继续这个话题，站在她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此时医院的草坪上，有一对年轻男女的争吵声引人侧目，莫轩和怡溦同时回头，望向那对男女。
那个男人穿着背心，身材魁梧，手臂上有着纹身，女人对着男人大声漫骂了几句，男人伸手就是一巴掌，把女人打得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医院的保安立马赶了过来分开两人，控制着一边面目狰狞，动手动脚的男人。
整个场景像是触到了怡溦的心弦，让她突然变得很不安。她用力喘着气，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当时菲律宾妓寨里的画面，她呼吸越加急促，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怡溦，你没事吧？”
“我，我不舒服，我要回去。”
她很机械的回答了这么两句，但声音却让人心疼，那话语中的恐惧与无助，莫轩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她立马转身，几乎是以逃得方式奔向远处的住院楼。
莫轩立马追去，可那个被保安钳制住的男人突然挣脱，也同时跑向住院楼。
怡溦眼见那个男人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整个人一时乱了方寸，身边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堪，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惊恐万分。
直至她突然被一个力量一把拉起。“怡溦，你还好吧？怎么了？”
莫轩心酸的望着眼前又害怕又无助，有些失常的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怡溦定睛看着莫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自己拉回现实。才发现她是安全的。但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就越是无能为力。那种无法忘却的过去就像贴身鬼魅，缠着她不放，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出现，让她精神崩溃，变成疯子。
她先紧紧的抓住欧莫轩的衣袖，随后在他怀里埋头痛哭起来。
莫轩叹气，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的，都过去了。”语气温柔的可以熔化冰山。
莫轩真的恨不得立马亲自把那些人渣全给杀了，但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远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手捧百合，注目良久，他把百合放到一边的回收箱上，那种失落不言而喻。本以为那个抱着她安慰她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转身却看到脸色比他还难看的秋蓝。秋蓝也同时看到了严奕柏。
秋蓝倒吸了一口气，随后苦苦一笑，像是自嘲。“看来我们来得不巧，时间点错了。”
一切是注定的巧合。如今的四人，谁又能真正做到，过去事，过去心，不可记得；现在事，现在心，随缘即可；未来事，未来心，何心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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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蓝从影印店里拿回了许多顺顺的照片。又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逛了会儿，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
她翻找着相册，她明明记得她和莫轩结婚的时候有人送了她一本很精美的相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放在哪里。难道是搬家的时候把它当成书一起放到书柜里了？
她走到书房，打开灯，寻觅了一翻，果然看到一排相册整齐的排列在书架子上。
一时好奇，便抽出其中一本。
是欧莫轩从小到大的生活照，没想到莫轩小时候还真的挺秀气的，像个女孩子。
随便翻了两页，却发现10来张照片整齐的一叠，没有插在相簿里。
她随手拿起，几乎每一张都有尹怡溦！好几张还是当年他们在瑞士滑雪时她的独照。
“你在看什么？”莫轩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她竟然一时心虚，把照片藏于身后，才发现这个动作有多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应该是他心虚才对吗？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的手拿到身前。看到一叠照片。莫轩从她的手上拿下，放回相册。整个过程中一语不发。
秋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还要再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一时好奇，无心看到这些，我只是进来找一下有没有新的相……”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说。
“秋蓝，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秋蓝突然觉得可笑，难道他的行为不可疑吗？难道她连拿家里东西看的权利都没有吗？如果这些是他的隐私，为什么他不藏好一点，现在反倒在怪她怀疑他？
“到底是我的怀疑，还是你自己心虚？”
这个说话的架势明显让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对劲。
他的口吻极其不耐，似乎对秋蓝翻看照片非常不满。“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我真的是有什么，那也是未遂，可以了吧？”
“所以你承认了？你承认对她有什么了？”秋蓝直视他的双眸。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我自认没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你疑神疑鬼罢了。”
他合起相册，把它放到书架上。
实在是忍无可忍，也是不想再忍，没有多加考虑便说出了这么一句：“是吗？既然你这么坦荡荡，何不索性也坦荡荡的承认，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放下过尹怡溦？”
“你……”
不是什么人都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一直不去面对自己所不想面对的。世事逼人，过往的隐疾总有一天会在生活中曝露得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