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房的人,也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自己向来是有洁癖,不喜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或是碰自己,更别说是床了。可是对她似乎总是例外,她碰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他也未曾反感,现下更是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去睡,真是……见鬼!
“皇上,苏幻儿进了梨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隐卫跪在大殿的中央禀报。
皇甫靖轩面色一肃,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缚住,格外不爽。有些吃不准自己在想什么了,那个神经病般的女人离那个人比较近,他不是应该高兴么?可是为什么听见隐卫说她进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心底会不舒服?
“可是进了百里惊鸿的房间?”冷着声音开口询问。
“是的!属下远远的看见他们在树上坐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属下怕被察觉,所有没有靠近。后来他们说完,就去了百里惊鸿的住处,没过多久里面的灯就熄了,苏幻儿就再也没有出来。”隐卫将自己看到的详细而简洁的禀报。
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容冷的如冬日的冰雕,帝王的周身也散着一股冷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心底竟然微微的有些怪异的感触,怪异之感?难道他这是在吃醋吗?开什么玩笑!
刻意忽略了心头的那抹异样,接着开口询问:“今日可还有何异样?”
此言一出,那隐卫当即将今日下午发生的诡异之声禀报了上去:“今日您和九王爷回了御书房之后,皇贵妃去找了苏幻儿,还压着一个宫女。她们进了屋子,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那宫女留在了苏幻儿的屋子里,皇贵妃被下人们搀扶着回去了,看那样子,好像还受了点伤。”
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女人,还真是不安分!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能让苏锦秋挨了打,也自认倒霉的回了寝宫,那个苏锦秋,可向来是自命不凡,爱惜自己的身子到了极致。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而后对着那隐卫冷声开口:“下去吧!”
“是!”隐卫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提起御笔,在奏折上画着圈圈叉叉,心下的抑郁感却越发的浓重,下笔的力道也渐渐的狠了一些。
小林子端着一杯茶上前:“陛下,天色已经晚了,您还是早些歇了,明日再看吧!”
接过茶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冷着脸看了那奏折半晌,越发的理解不透自己的心思。
“陛下?”小林子再次开口提醒,往常到了子时,若无大事,他一提醒,陛下就会回养心殿休息,可是今日怎么跟没听到一般?
“退下!”冰冷的声音不觉得带了些许怒气。
小林子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他的脚边:“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下去!”说着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外而去,额角掉下豆大的汗珠,也不敢伸出手去擦。
“等等!”忽的想起了什么,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下。
小林子当即连滚带爬的跑回来,颤巍巍的跪着:“陛下还有何吩咐?”
“现在几时了?”冷冷的开口询问。
“启禀陛下,现在已经快过了子时了!”小林子恭谨的回话。
“哦?子时了?”过了子时,便是第二日了!
虽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不高兴那女人在梨园留宿,但是……既然不高兴,就不能让她留在那儿!“传旨!子时已过,让苏幻儿马上来御书房前打扫!一刻都不得耽搁!记住,若是景仁宫找不到,就在整个皇宫找!”
他相信,那女人只要听到一点风声,就会从梨园出来,否则秽乱后宫的大罪,她担当不起!
“啊?”小林子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现在已经子时了,哪有这个时候开始扫地的?更何况,现下外面不是有人在打扫吗?
“怎么,你对朕的旨意有意见?”冷冷的开口。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传旨!”小林子说完,便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去传旨。
左相府,上官谨睿静静的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一副画。一个绝美的女子静静的待在画中,拈花浅笑,一张脸美艳却不张扬,带着温婉之气,眸中含着笑意,让人看着就莫名的觉得身心舒畅。
那女子,和苏幻儿的脸,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子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眸,比那蔚蓝的天空还要美上几分。
修长的手轻轻的触到那画上,在那笔墨深处慢慢的勾勒,只要是个懂画之人,便能知道这画,一笔一划都极其用心,一深一浅,都含着作画人从骨髓深处散发而出的思念。
温润尔雅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锦锦,锦锦,是你么?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思绪渐渐的飘远,回到了儿时,一个小女孩跟在那小男孩的后面,清脆的声音若黄莺般辗转动听:“哥哥,哥哥,等等锦锦,等等锦锦……”
手,又触上了画上人的眼,蓝色的,与那人的眸色不同。画中的女子也极其温婉,和那个女子半点也不相似……
“砰砰!”敲门声响起。
“进来。”淡淡的开口,而后慢慢的伸手将那画卷收起来。
门被推开,一个姿容倾城的女子踏了进来,一张勾魂夺魄的鹅蛋脸,细长的眉毛钳在大眼睛的上方,白玉般的琼鼻也似上好的瓷器,一张脸没有任何瑕疵,论长相,与苏幻儿不相上下!这便是天下双姝之一的沐月琪!
一袭紫罗兰色衣裙,衬得她高贵优雅,只是眼底那若隐若现的冷茫,和眉头那若有似无的英气,让人明白这个女子不是虚有其表,而是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素白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公子,夜深了,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沐姑娘,在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事情,不必你亲自做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好听至极。
“公子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侍奉在前,也是月琪应该做的!”一双美眸状似不经意的扫到那桌上的画卷,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之色,三年了,她跟着他三年,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一副画卷,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上官谨睿叹了叹,三年前沐月琪随父出征,却奈何军中出了内奸,老将军战死沙场,她逃了出来,自己便救了她一命,世人也皆当他们是一对,但是他们又岂知,他与她,不过是兴味相投,智谋相当,只是更适合做并肩而战的战友而已。
接过那托盘上的粥,淡然轻笑:“你这又是何苦。”他们两个人,太熟悉,也就是由于太过熟悉,反而变得不可能。她对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执着?
“公子又是何苦呢?”他不也明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入了宫么?
面色一怔,哑然失笑:“她?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