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赵丽,已离婚,云南曲靖人,从业前是幼儿园的一名老师,纯粹奔感情被廖总邀约过来。
“他不太说话,”看着何德昀随便用开水泡了点米饭,赵丽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一包麦片递过去,接着就开始介绍她自己是怎么被邀约过来的,她声音稍稍有点粗哑,这和她秀丽的外表有点格格不入,“有次我发了张美女穿裙子的照片,他就发了一张小狗冲着美女裙子狂吠的图片。我就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就不说话,过了半天才打了两个字‘想看’,就觉得这人怪怪的。但感觉是个老实人。又听他说自己是开宾馆的,就跑了过来。谁知道他干的是这个。”
“这不好吗?”何德昀看着她,“只要你按行业的步骤去走,钱就能到你的口袋里。你怀疑过钱的真实性吗?”
“开始的时候怀疑,后来就不怀疑了,他们给我看了每个月的工资单。”
“那我告诉你,我来了解的时候,只是听他们讲完工作,什么还没看见,就觉得钱100%是真的。理论上来讲,这模式设计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既然钱是真的,就没什么对与错,好与坏。DXP不是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英雄不问出处,自古成王败寇。”
赵丽的脸上浮出一丝的微笑。何德昀的自信宛如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附和着何德昀说,“刚了解的时候,房间里哭了半天,一个劲地大骂廖总是个骗子。最后大家好说歹说才留了下来。”饭菜极其简单,就一个白菜放了点肉丝和辣椒。何德昀开水泡饭,没菜也能扒拉下去。三下五去二,碗吃得像洗过的也一样。见古欣兰还在吃,何德昀接着又说,“人的一生往往会面对无数次选择,对与错都不重要,关键是看你能否坚持,再平凡的道路也会因你的努力而变得精彩。从今以后,我们要团结一致,努力做行业。”
古欣兰白了何德昀一眼,饭碗一推,冷冷说道,“别在这里卖弄你的口才了,去把碗洗了吧。”
何德昀还想进一步和赵丽沟通一下,他有点不理解古欣兰为何是这样的态度。何德昀尴尬地看了一眼赵丽,忙去收拾碗筷。赵丽随手把凳子叠起来,就溜进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能这样?”厨房里,何德昀有点不满地责问古欣兰。
“我怎么样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滔滔不绝,”古欣兰赌气地说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我是在树立她的自信心,你听不出来吗?这个行业,团队里每个人员的自信心很重要。有句话叫‘有理想的地方,地狱就是天堂。有希望在的地方,痛苦也成欢乐。’你知不知道?”
“不明白,哪有你聪明?见了美女就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姓啥了吧?”
“不致于吧,我看去有那么好色吗?”何德昀不想把事态闹大,这女人小气就说明她在乎自己,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位置很重要。于是对着厨房里的玻璃门瞧了瞧,又冲古欣兰做了个鬼脸。古欣兰没说话,低着头,抿嘴进了房间。何德昀把手上的水擦干,连忙跟进去。一反手把门锁上,从后面抱住古欣兰,闻着古欣兰头发里散发的洗发水的味道,喃喃说道,“我真要色也是色你不色她呀!你比她漂亮多了。”
古欣兰靠在何德昀的怀里,她抬起手,在何德昀耳根轻捏了几下。
“老公!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我?”
“想!天天都在想,想得我心都疼了。”
“我也是,每天都盼着你过来,想你抱着我。”
“哪里想?这里还是这里?”何德昀小流氓似的用手指在古欣兰身上点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宝贝!这以后我们再不要分开了。好好把行业做起来,出局后我们就更不用分开了。”
“嗯,老公!你刚才说得其实挺好的,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干这个行业的。要不了多久,你的工作就会推出来,我想凭你的本事,我们走出这个行业应该没问题。”古欣兰靠在何德昀的怀里,一只手抓着何德昀的手,由衷地说道。
“那你刚才还那么做!”何德昀不解地问道。
“我是怕你再说下去,就会被人家惦记上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没看见你几句话,说得人家眼睛在你身上瞟来瞟去。”
“不过,我不会那么早推出自己的工作,”何德昀淡淡说道。
“为什么?”古欣兰转过身,睁着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睛不解地问。
“你们行业里所谓的工作是不是别人接人的时候,你去给他的新人讲解一些有关行业里的知识?然后和他们沟通沟通?”
“是的,”古欣兰点点头。
“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很多?”何德昀接着问。
“是的,很多人打我的工作,他们都说我工作讲得不错,陈榆木这条线下来的,没有人讲得有我好,”古欣兰有点自豪地说。
“你每天出去讲工作,有多少时间来邀约人?邀约不到人,你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为行业付出是必须的,因为行业是互帮互助,相互利用的行业,但我们不能总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呀!聪明的老婆大人,你懂吗?”接下来何德昀帮古欣兰认真总结并分析了她一年半没有发展的原因。既不是古欣兰约人水平不够,也不是行业知识不到位,而是古欣兰邀约对象不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邀约的。归纳一下,以下几种人是不可以邀约的:一,在家非常成功的人不可邀约。
二,经济很困难,无法筹到三万元钱的不可邀约。
三,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人不可邀约。
而最容易搞定的应该是那种手头生意不好又急着想寻找新生意的人。
第二日晚饭之后,古欣兰又饭碗一推,让何德昀把凳子叠起来。何德昀一心想着怎么去邀约人,对古欣兰的这种态度十分反感,心想你吃饭不干活,倒学会摆老爷的谱了,也就置之不理。
古欣兰忿然作色,言语不和就和何德昀争吵起来。何德昀做梦没想到古欣兰的脾气依然如此暴躁,这和他去年夏天了解行业时看到的她判若两人。“行业打造人?难道就把你打造成这个样子?”何德昀气得颤抖地指责道。
“我怎么啦?行业怎么啦?你饭后没叠凳子,这就是你的不对,新人必须学会做家务,不然以后还怎么带团队?这不是在家里,以后大家一起相处,都不自律还怎么做行业?自律是灵魂。”古欣兰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地吼着。
何德昀当时并不明白,古欣兰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赵丽听的。因为赵丽和廖总自进入行业以后,争争吵吵,从未间断,又从不做家务。何德昀不但没听明白,还指责古欣兰作为一名推荐人,她应该设身处地为下面的业务员着想。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民如子?”
古欣兰暴跳如雷,抓起桌上的筷子就朝何德昀猛砸过去,一边恶狠狠地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看你就是一只猪脑!”
何德昀慌乱中一低头,那些筷子像日本侵略用轰炸机投下的罪恶炸弹,在何德昀身后的地面上炸得满地都是。何德昀牙关紧咬,怒目而视。赵丽见状忙过来捡起散落的筷子劝道,“何老师,你不能这样,刚来就吵架,这样叫大家还怎么做行业?”古欣兰铁青着脸,横眉冷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歪着脖子,紧握拳头,用绝望的语气吼道,“看你这个样子,我死的心都有了。”言罢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击向自己的脑袋。
何德昀忙伸手阻拦,结果还是迟了,一声脆响,杯碎头破,过了一会,血顺着古欣兰的前额渗出来,流过鼻唇沟。
“你这是在干什么?”何德昀抱紧死死挣扎的古欣兰,夺掉她手里握着的玻璃碎屑,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别闹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以后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行不行?再闹下去,真的要家破人亡了。我们好好做行业,争取早点出局。好不好?好不好?”
何德昀一边哀求,一边哄着,自己的泪差点也滚出来。
古欣兰在何德昀怀里,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她头发蓬松,满脸含泪。何德昀搀扶着她走进房间。看看伤口不很严重,脱了她的鞋子,又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脸,而古欣兰眼角的泪水犹如地下的泉水,涓涓不壅,怎么也擦不完。感觉古欣兰睡去,何德昀悄悄地走出来。
天色已晚,房间里的一切变得模糊、暗淡。何德昀蜷缩在沙发里,感觉自己像一棵小草被丢进了火山的岩浆里,又像是一叶小舟被抛进大海的滚滚巨浪中,他无处可藏,一切都被湮没了。他用平生最大的力气突然狠命地扇着自己的嘴巴,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也感觉不出一丝一点的痛感!何德昀的眼角不由得滚出几颗眼泪,他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