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人我来做，坏人你来当

美国东部的一个社区内，绿草如茵树木繁茂，没有嘈杂的汽车或是摩托车，安静而祥和，偶尔还有几只松鼠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奔跑，在不大的池塘里饮水。
“慕太太，早啊！”一个中年人一边晒着衣服一边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儿打着招呼。
女孩儿穿着简单的背带裤，手上晃着钥匙圈，对着中年女人挥挥手。“早啊！布莱克太太！”
在这个社区里有一对华人医生夫妇，说起他们这个社区里的人大多知道，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中国人，在美国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虽然不少，但也称不上多；也不仅是因为这对夫妇负责着整个社区的健康，还有他们高明的艺术和为每个病人尽心竭力的医德，更是因为这对夫妻绝对是令人羡艳的一对。
男人虽然长得有些邪气，宛如传说中的撒旦，但却英俊的令人移不开眼，更温柔和蔼的像个天使，个性成熟而稳重，在得知他已经结婚后不知道碎掉了多少粉红玻璃心。
女人的样貌清秀温婉，有种让人平静的力量，是美国人眼中典型的东方维纳斯，可是她的个性却活力四射，甚至有点小火爆。
这对夫妻就像一对最平凡的夫妻一样，每天上班、下班，男人偶尔会有一些小小的浪漫哄女人开心，比如买一束玫瑰花，在院子的草地上撒上花瓣。当然他们也会想最平凡的夫妻那样吵嘴、斗气，只因为眼神不好的男人错误的把抹布当成围巾递给了女人。不过这样的吵嘴通常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两个人继续恩恩爱爱……
这对夫妻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儿，长相汲取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美丽的像个大娃娃，更像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当她一脸无辜的望着你的时候，就像一个天使一样纯真无暇；而有时，她的一些表情，就会像她的父亲一样邪魅惑人。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对夫妻在生孩子的时候打死都不愿意进医院，也不同意别人进产房。
开玩笑，那双一出生就展开的黑色翅膀能让别人看见吗？
“慕先生呢？”布莱克太太好奇的问着，以往这对夫妻都会一起出来散步的。
“他啊！”小舞撇撇嘴，“赖床呢！都跟他说了，不要和莉莉玩到那么晚了，偏不听，今天就起不来了吧？”莉莉是他们女儿的名字。“所以说男人有的时候就像小孩子！”说着，小舞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来肯定自己的想法。“对，哪天我去给他买个奶瓶！”
布莱克太太捂嘴偷笑，“要是他回到需要那个需要奶瓶的年龄，恐怕最不好过的应该是你吧？”布莱克太太暧昧的挤挤眼，“我可是听你说过，你想要两个女儿两个儿子的。要是慕先生变成婴儿，谁给你孩子？”
美国人果然开放！小舞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和你说了！说不定莉莉已经醒了，我要回家了！”说着跑掉了。
“我回来了！”小舞打开门对着屋里大喊，“风孺！你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慕风孺就光着脚，赤裸着上身，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慕风孺眼睛渐渐眯起来，试图看见在他的家里大呼小叫的人究竟是阿猫还是阿狗。“你回来了啊！”
最终确定阿猫阿狗竟然是他亲亲老婆！
“回来了！”小舞甩掉鞋子，“你家小骚包呢？”
“莉莉？”慕风孺一指楼上，“还在睡觉呢！”
莉莉不仅长得漂亮，还喜欢打扮自己，喜欢各种小发饰，每天缠着慕风孺和小舞给她买漂亮的泡泡袖公主裙，还要他们两个给她梳各种漂亮的发型。
“不过小舞……”慕风孺把眼镜戴上后世界顿时清晰了，“我记得，那个小家伙好像也是你家的。”
“抱歉。”小舞咧开嘴，“我记得我女儿是很乖巧的，才不会半夜不睡觉呢！”
“……”
原来是在谴责他……
“妈妈！”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过来，小舞蓦然回头。就看见莉莉背后的翅膀再次展开，直接从二楼的楼梯上飞下来，扑到她怀里。
“妈妈，莉莉要的蛋糕呢？莉莉要的樱桃发夹呢？今天妈妈会带莉莉去买那条粉红色的泡泡裙吗？”小女孩儿眼睛大大的，看着小舞，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似的丢给小舞。在家里，他们一般都说中文的。
“早餐不能吃蛋糕！”慕风孺一泼冷水泼到女儿的脑袋上，“你想得蛀牙吗？”
“吼！”小姑娘立刻转个头看着慕风孺，“爸爸你诅咒我！”
慕风孺顿时哭笑不得，“我没有。”
“你有！”莉莉固执的坚持，委委屈屈的看着慕风孺，“爸爸不喜欢莉莉了，爸爸要莉莉得蛀牙……”
现在的莉莉虽然有着翅膀，但是却不像慕风孺一样拥有诅咒的能力，莉莉是否有特殊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能力，连慕风孺都不确定。
慕风孺长长的叹息一声，在小舞戏谑的目光下接过莉莉，莉莉继续趴在慕风孺怀里哭，至于是真是假……
慕风孺和小舞也不知道……
这个小丫头的眼泪总是收放自如，就像有个水龙头似的。
“莉莉，爸爸和你说，你是想每天都美美的吗？”
莉莉抬起头，一边摸着眼泪一边点头。“莉莉要美美的！”
“可是蛋糕吃多了就会得蛀牙，然后牙齿就会变得黑黑的，你觉得黑黑的牙齿美吗？”慕风孺循循善诱的说着。
“不美。”莉莉转了一圈眼睛，“那莉莉中午吃！”
“只能吃半块儿，然后刷牙！”慕风孺定下最后的结论。“不然我就诅咒那条粉红色的泡泡裙卖光！”
呃……这或许对店家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对莉莉来说就是天塌地陷的恐怖了。
“好嘛~~~”莉莉不情不愿的拖长音，那声音都快拖到厕所去了。
“其实……”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小舞突然插话，“你们不用讨论这么半天的。”
父女俩一起看向她，一起脱口而出，“为什么？”
语调都一样，真不愧是父女！
小舞一耸肩，“因为我根本没有买蛋糕啊！”
“……”
“……”
直接从根本上杜绝了莉莉得蛀牙的可能啊！
这招够狠！
“风孺，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小舞看向慕风孺，顺便将刚刚买来的樱桃发夹交给莉莉。
慕风孺把怀里的莉莉放到地上，让她自己去玩，然后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本子，翻到其中一页，这么多年来他将每件事都计划好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今天有个医学研讨会，我已经答应主办人要过去了，大概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们就下午去带莉莉买衣服吧！”小舞看着对着镜子不断将樱桃发夹夹在不同位置的莉莉。“到时候你来告诉她不能买那么多的衣服了！”
“呃……”慕风孺一窒，偷觑一眼莉莉，压低声音，“又是我来说？”
“没错！”小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顺便将一件睡袍拍在慕风孺的怀里，“好人由我做，坏人你来当！”小舞突然靠近慕风孺，在他耳边呵气，“谁叫你是坏人撒旦呢？”
这有何他是撒旦有什么关系？不过……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慕风孺乖乖的点点头，“好吧，我来跟她说。”其实每次说莉莉都是小舞来出主意，可是每次的执行者都是他……
他真的好无辜啊！
“几点的研讨会？”小舞从鞋架里给慕风孺拿出一双拖鞋。
“在九点。”慕风孺穿上拖鞋，走向厨房，一日三餐都是他来负责。“我会在下午一点前回来，前几天莉莉吵着要吃麦当劳，今天带她去吧！”每一个好父亲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儿女去吃一吃垃圾食品，那里是孩子和大人沟通的桥梁。
“好。”小舞也跟着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就带着莉莉在附近走走好了。等你快到家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恩。”慕风孺拦下小舞要关上的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三个鸡蛋，“早上吃煎鸡蛋还是蛋包饭？”
“我要吃蛋包饭！”莉莉突然也窜到厨房门口，指指自己脑袋上的发夹，“妈妈、爸爸，看，好看吗？”
莉莉把那个樱桃发夹夹在了耳朵旁边，左右两面各有两颗垂下来的樱桃小巧而可爱。
“莉莉很漂亮哦！”小舞坚持着好人自己做的原则，夸赞着莉莉。
慕风孺瞥了一眼莉莉，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更加注重内在的东西，“莉莉，爸爸给你安排看的书，你有看吗？”坏人继续是他。
莉莉顿时望天，不再回答慕风孺的问题。
“没看吗？”慕风孺微微皱眉，将鸡蛋在平底锅里煎成蛋皮，“没看就不让你去买衣服了哦！”
“爸爸！”莉莉惊叫，“我现在就去看！”然后立刻跑调了，不过，没过一会儿，又把小脑袋探过来，“吃饭的时候要叫我哦！”
“好。”慕风孺笑着对莉莉挥挥手。
“要是爸妈和弟妹也在这就好了……”小舞突然发出一声感慨，对她宛若亲女的慕爸爸和慕妈妈还有那三个活宝似的撒旦。“已经五年了吧？”
“恩。”慕风孺的手微微停顿，他们离开中国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除了三个撒旦弟妹的婚礼，他们就没有再回中国，大多数是三个撒旦弟妹带着慕爸爸慕妈妈来美国看他们。或者依靠现在发达的网络技术视频聊天。
“早晚有一天……”慕风孺微微眯起眼，“我们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