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执意

“什么？”
阎末瑶顺着他的视线往水潭里看去，人就蓝幽幽一片看不见底。
“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萧圣青看了她一眼，忽然变成本体，猛地朝水潭里跳去，溅起一片水花。
阎末瑶看着他巨大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居然消失在了黑暗的潭底，心里猛地一跳，竟然有些害怕他会就这样消失在水潭中。
还好等了没一会，就看见水潭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阎末瑶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发现那阴影看上不不像一条蛇，反而像是两条。
“哗啦”一下，从水潭下出来的果然是两只蛇头，一青一白，青色的明显是萧圣青，但是那条白色的却不是痕叔，因为在阎末瑶的印象里，痕叔是一条带着荧光蓝花纹的黑蛇，绝对不会是这么柔美的白色。
萧圣青松开卷着白蛇的尾巴，变回了人身，转身道：“风灵，麻烦你了。”
风灵点了点头，蹲在了蛇头前，双手轻轻放在了白蛇的额头上。
烨霖眨着眼道：“圣青哥，这个是……痕姨吗？”
萧圣青看了一眼白蛇，“应该是……这条蛇有孕在身。”
“有孕……啊！我记得痕叔不是说过，痕姨一直在河对岸养身子的吗？所以说，这个肯定是痕姨了？那……那痕叔呢……”
阎末瑶抿了抿唇，不想多想，淡淡道：“等痕姨醒来再说吧。”
烨霖乖乖地闭上嘴，蹲在白蛇身边仔细地盯着看，阎末瑶也懒得管他都在看些什么东西，转身朝萧圣青说道“水潭下没人了吗？我记得痕叔不是还有孩子吗？”
萧圣青也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潭看去，“总觉得还有……但是那下面太黑，再往下我就看不清了。所以我就先带着她上来了。”顿了顿，他转身面朝水潭道：“我再下去看看。”
“等等！”这时风灵突然喊住了他，眼睛仍盯着白蛇说道：“她快醒了。”
萧圣青回过头和阎末瑶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不出一会，白蛇果然缓缓张开了双眼，接着双眼突然瞪大，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想要朝水潭里去，吓得蹲在她旁边的烨霖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等一下！”
众人没来得及阻止，白蛇已经朝跃进了水潭里，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幽暗的潭底。
阎末瑶急道：“圣青！”
她话音未落萧圣青就点了点头，变为蛇身又一次跳进了水潭里，追着白蛇而去。
被吓到的烨霖坐在地上愣神地眨了眨眼，接着撇了下嘴，起身委屈地拍了拍自己身后的灰尘，走在水潭边蹲了下来。
阎末瑶转回身就看见他拿了个布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把头都给塞进袋子里去找。
“烨霖？你在干吗？”
烨霖一边认真地继续翻找着，一边回答道：“找一个小家伙……唔……太小了，找不到了……”
“找什么东西？”
“嗯……可以在水里……啊！找到了！”
说完他将布袋随手朝怀里一塞，双手像是捧着什么东西似的放进了水潭里。
众人都在盯着他看，可是他摊开的双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阎末瑶因为离烨霖最近，所以她看见了他手里那小的如同芝麻一样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烨霖……这……”
将那个黑小成一点的东西放进了水潭里，烨霖站起身盯着水潭下回答道：“这是水明草的种子，它生长在水里，样子很像藤蔓，而且通体发光，应该可以帮到圣青哥。”
他话音刚落，水下突然一阵翻腾，一条条粗壮的藤蔓暴涨出水面，看上去就像是变异的植物一般，接着那青色的枝条却突然变成了透明色，散发着剔透的光芒。
“去吧。”
像是听懂了烨霖的话，藤蔓一头扎进了水里，带着强烈的白光朝水下急速而去。
阎末瑶张了张嘴，有些没回过神，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来了！”
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一直紧盯着水下的烨霖眯着眼睛说道：“它说那些小蛇都没事。”
阎末瑶听后松了一口气，水下光芒大盛，那些发着光的藤蔓将几条蛇一起送了上来，像是人一般走到烨霖面前，接着突地消失不见。
烨霖虚空一抓，抓住了那飘落的黑色小点。
阎末瑶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白蛇身上，她发现白蛇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情绪激动，白色的蛇头搭在地上望着水下，眼里闪着的全是悲伤的泪光。
阎末瑶看着这画面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她疑惑地望向萧圣青。
“怎么了？”
萧圣青摇了摇头，盯着水下道：“痕叔在下面。”
“那快带他上来啊！”
抬起头盯着阎末瑶，萧圣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已经……死了。蛇身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根本带不上来。”
阎末瑶瞪大了眼，眼里是满满的不敢相信和惊恐。
“怎么会……”
这时候白蛇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不用了……谢谢你们。就让阿痕他……安心地睡在潭底吧……”话音落后，白光流转，白蛇慢慢地变成了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
她转过脸，朝阎末瑶微微一笑，精巧温婉的面容带着一丝成熟。
“末瑶小姐，快去找苍沁杖吧，别让夜莫伤害到最后的蝶王一族。”
阎末瑶愣了愣，“小姐？你为什么喊我小姐？还有……你的意思是，夜莫现在的目标是蝶王而不是暗夜岭里的灵物和其他神兽？”
痕姨点了点头，依旧轻轻地说道：“守护女对我们的祖先有恩。关于这些……我想梓轩少爷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你的。至于夜莫……他这次来的目的应该就是蝶王，因为蝶王一族一直有个保守了很久的秘密，也是夜莫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阎末瑶听后一边心里想着何时才能再见梓轩，一边问道：“什么秘密？”
抱过身边昏迷的三条小蛇，痕姨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脸道：“黑深红……”
“黑深红？！”
“嗯，准确来说……是关于黑深红的古灵法，和埋藏着穹月大陆上几乎所有黑深红石的地方。”
炎少离听后诧异道：“黑深红的古灵法？那不就是将人的心脏变成石头后，加以控制的方法？”
痕姨点了点头，严肃道：“绯苍大人曾经说过，黑深红唯一的坏处就是它只能够用一次，用过之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闻人霜林听后叹道：“怪不得到现在只有临雪村出了问题……夜莫可能只有一块，他将这一块用在了北雪都……那痕姨，既然夜莫的目标不是这里，那为什么这块地方的灵物都不见了？”
痕姨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柔声道：“别担心，十天前梓轩少爷已经来过了。前面林子里的灵物本来就不多……梓轩少爷已经将他们都送走了。”
送了一口气，阎末瑶急忙问道：“他十天前才过来的？那他现在在哪？！”
痕姨摇了摇头，“不知道，本来……我们也可以走的，但是阿痕他……阿痕他说，没有守护女，他们家族便不会能够这么安稳地存活到现在，所以他想留下来，帮你们拖住夜莫，哪怕能够帮你们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也好。可是……他根本就打不过他们……一开始我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他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弄晕了我，将我封在了潭底。”
阎末瑶看着这个伤心却依旧倔强地抱着孩子不肯将眼泪落下的女人，心好像救在了一起，有不忍，有内疚，有痛苦，像是一团又一团的棉絮，挤压在了胸口处。
“幻雾蛇的结界可以将一个人的气息全部隐藏，所以尽管夜莫那里有空间灵法很厉害的人，也没有发现我和孩子们在潭底。那天……那天我看着他被丢下来，却什么都做不了……阿痕他用最后的力气，挡住了我和孩子们……那么近，我却碰不到他……”
痕姨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就像是在无力的呢喃，那些凌乱的话语低低地回响在空空的洞穴里，使众人的心里更加的闷疼。
“在潭底也好……这家伙……就喜欢在这里泡澡，这潭水可是棱星崖山崖间那山泉的一条很小的分支，外人都称之为圣水的泉水，竟然给这老家伙拿来泡澡……穹月能干出来这种事的，看来也只有他了。不过……这样安安心心地在水下，真的挺好。”
阎末瑶抬起头和萧圣青对望了一眼，上前蹲在了痕姨身边柔声道：“痕姨……跟我们回月都吧……你刚刚也说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灵物在了。”
摇了摇头，痕姨感激地朝阎末瑶微微一笑。
“我们在这守了几百年，已经习惯了……这里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至于灵物……总有一天，这里还会和以前一样热闹的。我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里陪着他，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可是痕姨……”
“末瑶小姐，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呆不下去了，我会去月都找您和梓轩少爷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就好。”
阎末瑶见她如此执意，只好叹息着点了点头，抓住痕姨冰凉的手柔声道：“痕姨，不要再喊我什么小姐的了，论辈分，你始终是我的长辈，叫我末瑶就好。”
痕姨浅笑着看着她，眼神柔和地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嗯，好。末瑶，以后的路会更加的难走，也会有更多的痛苦，所以……千万不能放弃。还有，如果可以，就将花轻剑收集齐。”
“花轻剑？虽然我很想收集齐，但是有一把现在在夜莫的手下那里……”
摇了摇头，痕姨盯着阎末瑶说道：“那就抢过来，花轻剑本就是守护女的东西，而且……花轻剑是唯一一个……可以和苍沁杖合二为一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