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与蛇交战

阎末瑶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在了喉间，眼睛因为惊恐不自觉地收缩了两下。
一样红色的信子，却带着些令人作呕的味道，让阎末瑶想起了烂掉的生肉。一样狭长的瞳孔，却闪着贪婪和阴冷的光，让阎末瑶觉得在它眼里，自己一定是块美味的晚餐。
巨大的蛇头摆动了两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阎末瑶当下立即在身前立起一面水墙，抱着身边的小鹿朝旁边一滚。
蛇头与她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阴冷难闻的气息擦过她的身边，带着凌厉的劲风，那薄薄的水墙根本不堪一击，张着嘴的蛇似乎没想过这个小小的人类能有这么快的反应，一口咬在了草地上。
要是平时阎末瑶可能会嘲笑这蛇蠢得要死，可是她现在没空。
她滚到一边，发现这条蛇身体粗壮，黑红色的花纹在月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它转过头，猩红的信子不耐烦地吐了吐，似是在为刚刚没有咬到猎物而恼火。
阎末瑶放下小鹿，拍了拍它的头，警惕地看着黑蛇的一举一动。
“快走！”
小鹿蹬着腿叫了两声，不舍地看了眼阎末瑶，然后转身就跑。
阎末瑶听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稍微放心了点。她沉着脸和黑蛇对视，黑蛇并没有去追那只小鹿的意思，而是神色古怪地看着阎末瑶。
他轻轻摆了摆身蛇身，眼里闪着一种兴奋的光缓慢地向阎末瑶扭来。
这光闪得阎末瑶心里发毛，背后更像是有无数条蛇在爬动一般。合掌在身前立起一面水墙，她跟着黑蛇逼近的速度一步步后退。
黑蛇突然将宽大的三角形头颅一摆，身子如飞电般掠来，大张的嘴里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阎末瑶在它摆动蛇头的时候便将面前的水墙推了过去，接着立即蹲下身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心跳得飞快。
如果刚刚迟了半秒，自己的头估计就要和身体分家了。而且似乎，自己的灵法用来防御这条蛇的攻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作用。
黑蛇一声嘶鸣，头颅再一次掠来，阎末瑶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用同样的方法躲避了这一次的攻击。就在她心里嘲笑这条蛇怎么只会张着嘴用头来撞的时候，黑色的蛇尾突然从一边横着抽了过来。
阎末瑶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蛇尾直直地抽在了她的右臂，硬是将她拍滑了出去六七米远。
她来不及思考，急忙站起来，左手紧紧捂在右臂上，只觉得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胳膊里更是刺骨的疼痛，想必是骨头断了。
黑蛇还在不断地吞吐着信子，只是眼里那丝玩味的光芒越来越大。
阎末瑶觉得，她似乎从食物降级为玩具了。
因为疼痛，额头有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落在眼角弄得眼前有些模糊。她抬起捂住右臂的左臂，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两下。
晚风吹来，被汗水湿透的衣衫带着凉意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但是却吹醒了阎末瑶。
刚刚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她只想着躲避，而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侧了侧头，她发现原本在湖边安睡的动物都没了踪影，周围静得可怕，连晚间应该出现的自然中的声音都没有。
她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屋子，觉得如果自己喊一声屋里的人就一定能听见，前提是她喊出声后还能有机会活命。
但是转念想想又不对。外面有一些风吹草动，论能力，风灵他们应该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却半天不见有动静，加上外面这诡异的安静，应该是这条臭蛇搞的鬼。
黑蛇悠哉地扭着蛇尾立在那，看阎末瑶惨白着脸转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它也不急着攻击，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阎末瑶。
阎末瑶深吸了口气，声音清冷却不带半点恐惧的问道：“你会说话吗？”
黑蛇顿了顿，明显没想到阎末瑶会突然这么问。
“会又怎样？嘶……不会又怎样？”
这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间，阎末瑶只觉得冰冷、低沉、沙哑。
“你对这里做了什么？”
黑蛇盘起了尾巴，龇着森白的牙道：“嘶……作为食物你似乎没有资格问这个。嘶……明明没什么能力，却放走那是鹿。嘶……真是不自量力。”
又说她不自量力。阎末瑶压下心中的怒火，嘴角勾着嘲笑的弧度。
“死也要死得明白。怎么？你连这点都办不到？”
“人类！不要太自以为是！”
阎末瑶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我从来不自以为是。现在怎么看我都是必定要进你肚子里的，干吗不让我死的明白？我死得明白你才能吃得痛快不是吗？你说你要是吃下我，我又觉得死得太不明不白，在你肚子里做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黑蛇垂着脑袋奇怪地笑了笑。
“怎么？我说错了吗？”
“嘶……人类……放心……嘶……我会先用身体将你勒死。嘶……然后慢慢品尝！”
随着话语，黑蛇突然如离弦之箭直奔而来，速度之快，经过的地方甚至还有一条淡淡的残影。
阎末瑶依旧站在那，在黑蛇快到达自己面前时，突然将捂在右臂上的左手伸向前方，面对着黑蛇。一根根两指大小的锥形水柱从掌心急速射出，明明是水，却坚硬得好似铁做的一般。
黑蛇掠来得太快，又没有想到阎末瑶会突然攻击自己，两只眼睛瞬间被密密麻麻的水锥子刺瞎，蛇头上更是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巨大的蛇脸顿时被流出的鲜血覆盖得狰狞不已。
它扭动着蛇身，痛苦在地上翻滚哀嚎。
其实阎末瑶早在和黑蛇对话的时候，已经将这两天存在身体里的水灵气全部聚集到了左手，就等着他被自己说到不耐烦后攻向自己。
既然防御没有用，那就尝试近距离的致命攻击。
当然，幸运女神眷顾的那一位是阎末瑶。
阎末瑶趁这一瞬间撒腿就朝木屋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尔南风灵烨霖少离霜林还有死人妖萧圣青！再不出来救命我就真的要变‘死女人’了啊！”
黑蛇听见阎末瑶的叫声，循着声音又一次急速掠来。
它看不见，但是凭借修炼了几百年的灵物那明锐的听觉，它只要还听得见，阎末瑶就注定躲不掉它。
“想跑？”
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响在身后，阎末瑶想都没想立即扑倒在地，两三下滚到一边，恶臭带着血腥味擦肩而过，她抬起头便看见自己刚刚扑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冒着黑泡的大坑。
蛇毒？这也太厉害了点吧。
黑蛇扭过头，朝阎末瑶趴着的地方“看来”，脸上的伤口渐渐变了颜色，开始向外泛着黑色的血水。
黑蛇似乎很疼，它大力的扭动着蛇头，似乎是想甩掉头上的疼痛，沙哑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呻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阎末瑶捂着右臂站起身，勾着唇淡淡道：“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灵法，也是有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