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虽然繁琐,但是几个丫头却是调教极好的宫里的人,很快就为她穿戴整齐。
她坐在梳妆镜前,洁萱为她梳头,很快就梳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透过里面看到自己的头上挽好的发髻,看着上面朱钗满头,在阳光下耀眼夺目,镜中人清艳脱俗,一身橙色的锦绣长裙把她衬托得肤白玉润,高贵不俗。
眸色微微闪了闪,思绪飘远,竟然想起那天他在崖底为她束发的情形,那样的她在镜前乖巧而坐,他就在她身后静静而站,气氛融洽至极,他手拿木梳,温温柔柔,一头青丝经过他的手很快变软,那一刻他眸光温柔,一脸认真,挽好的发髻虽然不似这般精致倒也是随性柔和,雅而不俗。
不经意间嘴角扯出一抹薄笑,连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从而心也变得暖洋洋,如沐春风。
“公主,看来很喜欢呢?”洁萱含着一丝笑意,打趣道。
“臭丫头!”她脸色一红,恍然回神,看了她一眼,轻斥,却是无半丝威慑之力,反而觉得是娇侬软语,害羞之意。
“那公主刚刚是在想人?”洁萱却不以为意,反而大起胆子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你這丫头!”突然被言中了心事,她声音拔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虽然气急,但是还是舍不得打她一分,正视着镜中的自己,面色含春,浅笑多情,难怪被让看出在思人,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只是這丫头真是该好好管教一番,看她以后还敢拿她开涮!
她不禁反问自己难道喜欢上了楚寻吗?依道理说,他们以前同在神山学习,应该是也会碰面,但是她却对他没有丝毫记忆,就算强行一想,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以前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公主饶了洁萱这回,下次再也不敢了!”洁萱怕怕的躲开,但是眸里哪里有一丝怕意,全然是喜意,举着手,求饶。
正在这时珠帘清脆的一声响,她站起身来,眸光微转,就看到楚寻已经走了进来,今天他穿着太子正装,头戴金冠,迎着阳光,贵气逼人,风华无双。
怔楞片刻,这人若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穿什么都好看。
楚寻看着她眸光微凝,片刻之后薄唇轻起,开口道:“常言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事果然不假!”
她咬了咬唇,愤愤的看着面前这张称之为天颜的脸,轻咳一声,笑的像朵菊花,“话虽不假,但是有些人就算是穿上龙袍也未必是太子!”
话落,扫眼看了一眼洁萱和清河,两丫头默不作声,齐齐垂头,她淡淡一笑,继而眸光直直看着他,“你们说是吗?
两丫头抿唇不语,她们可不想引火上身。
他抬眸与之对视,她清晰地可以看到他眸里燃烧的怒火,她视而不见,他眉一挑,逼近她身,语气冷冽,透着挑衅,“你很好!”
她轻松一笑,退后一步,“多谢殿下关心,本公主一直很好!”
陡然间只觉腰间一股力道,转瞬间她已被他禁锢在怀里,柳眉竖起,正想大骂,却不料身子突然悬空,被他横抱起,他贴近她的耳侧,轻轻低语,“那么本殿下再多关心一下,怕是也不为过吧!”
洁萱和清河远远看着二人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甜言蜜语,二人一时知觉,悄然退了下去,虽然她们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不知怎的总觉得楚太子对公主真是极好的,抛开那些原因,如果他们能成一对眷侣也是不错。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之处盘旋,和婧瑶别过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眸里染着一丝笑意,说出的话分外调凯。
她手紧了紧,碎了一口银牙,怒骂道:“那你抱着我做什么?”
混蛋,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那样是什么意思?这怪的着她胡思乱想吗?这样一想,突然觉得她最近是不是越来越魔怔了,怎么总想着他和她。他的心上人是逝去的凌菲,眼前又有温柔似水,乖巧可人,长得和他心上人一模一样的凌灵,拿来轮得到她呢?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合作伙伴关系而已,她还希冀什么,盼望什么,想得到什么?转而一想,如此也好,至少,事情过后,不会脱离带水,反而潇洒从容,自在不已。
他发现她眸色一片迷茫,思虑出神,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吞吞吐吐的回道:“没……没什么。”垂下头,声音弱弱,没有一丝情感,“你放我下来!”
他没有理会,反而一再搂紧她,抬步向门外走去,她却急了,不停地挣扎着,大叫,“你放我下来!”
“你我同坐一辆车辇,岂不很好?”他偏头看向她,语气温和。
“不好!”她倔强的强调道。
既然各国都会来使者观礼,那么她的表哥,叶子轩肯定是女和月母国的使者,虽然两国有着隔阂,但是面上还是必须过得去,应该会安排行宫歇脚,只是她由于他的关系,才会被强迫居住在太子府。
现在时辰也是不早,各国肯定也已经乘坐特定的撵车出发,她是女和月母国的公主,最好还是出现在该国的车辇里,才会不失了礼数,引人笑柄。
“如果你想全天下皆知,你就尽管大叫。”言下之意,最好能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叫来围观,如此甚好,他很是乐意。
她无语,这个人就是天生来克制她的,在古代,一个女子常住在一个男子之家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抱入怀中,况且她还是一国公主,只会名节尽毁。
虽然这些她个人倒是不在乎,但是她现在代表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的颜面,这叫国人,如何在别国面前抬得起头。
最终妥协,乖乖的被他抱着,只是脸埋入他的怀中,外人是怎么也看不出怀中那个女子的模样,更不会猜测出是她。
他低低的一笑,笑声通过胸膛微微震荡,无不在显示他此时,愉悦至极。
她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总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上了马车,帘幕落下,他吩咐一声,“走!”
车外的昊允应了一声,马车开走,车轱辘压地的声音分外响亮。
他抱着她依然不撒手,她侧了侧身,看着他,警告道:“拿开你的抓!”
他笑了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憋屈,头枕着她的肩膀,软软道:“看在我之前为你恢复功力的损耗了些灵力,再加上我刚才抱了你一路的分上,你给我个福利可好?”
“不好!”她愤愤道。那些可都是他甘愿的,说得好像是她求他似的。
“真的不好?”他抬头看着她,神色颓败,语气有些失落。
她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面色有些莹白,伸出手去探他的脉搏,却被他一把抓住,身子撤开她,靠在车壁,闭着眼睛,不满的说道:“不行算了。”
她的心有些微微酸,微微疼,笑意柔柔,“好!”他这个人,有时黑心,黑肺,高深莫测,有时却幼稚的像个孩子,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每次他都是咄咄逼人,把她气得紧,才会忘记他的身体受着伤。
“晚了!”他闭着眼再次说道,只是嘴角向上弯起浅浅的弧度,怕是心情大好。
“不要拉倒!”她也不示弱,出声道,反正她已经拉低姿态,是他不干,与她何干。
看着车棚棚顶,虽然帘幕遮下,但是好在棚顶有颗硕大的夜明珠,柔柔的光芒把车里照得透亮,她清楚地看着车里物物俱全,翻身躺到了软榻上,一把扯过锦被盖好。
虽然她没有去过司幽国皇宫,但是根据密探也知道那里离这也是要费几个小时车程,而且说不准到了那里还有一场大战等着她,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朦胧中只感觉,软榻凹陷下去,应该是有人上了来,腰间一紧,被温暖的怀抱环绕。
她没有反抗,反正也是同意了,她还矫情什么,再说她现在也累的很,才不想理他。
车外人潮涌动,喧嚣声一片,车内静静,两人紧紧相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片和谐。
“殿下,到了。”马车停下,昊允在车外禀告道。
和婧瑶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楚寻的眸,她的眸光清澈如一汪清泉,那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清丽容颜,而她的眼中也倒映着他的,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由于二人距离很近,呼吸喷洒在彼此,情意浓浓,暧昧之极,他的唇慢慢地靠近她的唇,她闭着眼睛,他宠溺的一笑,弹了弹她的脑门,“走吧!”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她脸色羞红,刚才她在想什么,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个人果然有魅惑人的本事!
他回头一看,眸光潋滟光华,只感觉周身都充满了活力。
此时宫门口已经停留了好些马车,大多都是材质非凡的材料,肯定是王侯贵胄,少不得也是皇族和机关要员,其间也不乏有一些普通的,怕是这个国家的一些低等官员吧!想来这个老皇帝病着,还能有这么多人恭贺,这般能耐,果然是船烂了还有三千钉!
刚进了宫门,就看到一个一个老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来,看了看牵着手的两人,眸色闪了闪,弓着身子,上前行了一个礼,“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楚寻看了看高公公,再看看和婧瑶一脸镇定的小脸,烦躁的很,对他摆摆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