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北疆南下

第81章　北疆南下

直七拉着将军的尸体回到大府城门下，函宇亲自前去迎接；只见三匹棕马拉着一个白蓬，白蓬四边挂满了白色的纸花，白蓬旁站着一位衣衫褴褛身材矮小瘦骨如柴的男子。他青黑的胡渣，散乱的头发，手里紧紧地抓着缰绳。

函宇慢慢地走去，感觉很远，又感觉很近。族人们排在两旁低头默哀，直七跪下，他想这位一定就是首领大人。

“拜见首领大人。”直七说道。

函宇神情哀伤，他抚摸着纸花：“将军，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便痛苦的伏在马车的杆上。

“大人，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将军的。”

“将军，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去。”函宇又责问道。

旁人也跟着哭泣，现场一片哭声。函宇在将军府上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将军没有子嗣，所以函宇为他守孝。

直七将那支笛子和白袍交给函宇，说是将军临终前托自己交给他的，函宇知道这是将军有意让自己转交给阿珍，因此他要等阿珍来再给她。

将军府上一片白色，白色的灯笼里闪着微微的黄光。府上一片宁静，灵堂格外的漆黑，还有一股迷雾飘着。大人跪在火盆旁给将军烧纸。突然，门“咯吱咯吱”的响，一股冷风袭来。函宇往后看，大为惊讶，原来是阿珍。

阿珍跪在夫君的灵前，她没有哭；安静得不能再安静，镇定得不能再镇定；函宇费解。他走过来：“阿珍，想哭就哭出来。”

阿珍眼神无光，口角干裂，仍不言语。函宇又道：“都是我，我不该和将军承诺；如不这样，将军也不至于……”

“姑爷，将军没有死，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她拿着纸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烧，她似乎看到了将军的脸，他就在火焰上看着她；他笑着，笑得很灿烂。

函宇将笛子、白袍和红色的小匣子递给她：“这是将军托直七带回的，让我转给交你。”

她接下，她拿着笛子，抚摸着那块玉坠；将军生前没有听过她吹笛子，现在她要给他吹一曲。她对着笛子开始吹，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笛子仍没有声音。

她看笛子里面，发现末端是堵的。她急忙用手去抠，先是一个纸团出来，后是一张纸出来。她以为是将军给自己的信，便急忙打开，结果发现是一幅写有密密麻麻文字和曲折不一的图。

她叫道：“姑爷，你看。”

函宇拿过那幅图，在烛光下看的十分清楚，这是一幅地图，上面的山川河流都很清晰。但他也猜不准这幅图要表达的意思，上面的文字圆圆的像盛开的花儿。

天快要亮了，阿珍得离开。她缓缓地走出去，似乎要刻意让每一步都延续很长时间。明日便是将军出殡的日子，可作为妻子的她却不能参加。她走着，她想着，将军，明日走好！恕为妻不能相送。

几日后，大人召见直七，直七告诉大人这幅图便是将军让自己去世奇营里偷来的藏军图。他还告诉函宇，这些文字是二十多年前南疆西南侧一个小部落的文字，不过现在已经灭绝。

有了这幅藏军图，看世奇还怎么辩解。他将藏军图给阿木奇看，将军觉得目前最重要是找到一个能看懂这些文字的人来翻译，只有这样一来，才能从中得知他军队的藏身之处，便可一网打尽。

世奇夜访阿纳丹，他将藏军图被盗一事向他诉说，没想到阿纳丹不但不责备他，反而来安慰自己。

世奇道：“阿爹，藏军图已经被盗，看来那个地方不能在呆了，我要尽快将士兵们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必了。”阿纳丹道。

“为何？”

“被偷的那副藏军图是假的。”

“假的？”这怎么可能？他在质疑阿纳丹淡定的眼神。

“我后又叫人画了一幅，和真的那副相差不大；只是和真的那幅方位相反。”

“那岂不是你给我的藏军图是假的？”

“之前是真的，后来我叫人偷偷的换了；你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以防万一。”阿纳丹多次派人人去世奇的账上，将藏军图偷换几次。

“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身边的人。”

“军师不会的，他对我一向很好。”

“我指的不是军师。”

“那是谁？”

“你的那些士兵；不，应该是函宇的那些士兵。”

“他们现在已经差不多死绝。”

“很好，我想函宇现在的兵力是远远不能和我们相抗衡的。”

“那什么时候起兵？”

“这个先别急，等王氏部落基本殆尽，我们再起也不迟。”

“也罢。”

“好了，你回去吧；记住，不要让别人看见。”

“恩，孩儿告辞。”

阿齐纳战死，军师也被熊氏俘虏，因不愿为他们马前效劳而自刎而死。函宇大为愤怒，这一战王氏部落死去了两个重要的人物，阿木奇愿意再战熊部。

阿木奇出战，王氏士兵可谓锋锐无比；不到几天，就将熊贼赶出边镜。意想不到的是熊贼竟然在三日内卷土重来。然而，更让他们无法想象的是，此时北疆的李氏部落正在蠢蠢欲动，欲往南攻。

云聪生前曾严格训练过李氏部落的士兵，李氏部落的军队顿时从软散的变成威猛无比的军队。他死后，李老爷继续沿用他的方法训练。云聪盼有朝一日能统领苗疆，可是天妒英才，偏让他不能如愿。

如今，李老爷打着为儿子报仇的旗号南下进攻王氏部落，这让王氏部落措手不及。出征前，李老爷先去祭拜儿子的坟墓，在他的坟前烧几柱香，让他保佑自己南下一切胜利。

李老爷南下，军队浩浩荡荡，所过王氏之地，必虏其居民，抢其粮食。如今，函宇两面临敌，直七自荐，愿意前去抵御李氏部落。为表其积极，函宇封他为左将军，以此来宽慰阿齐纳，他若知道自己的部下被提携，泉下也会安歇，保佑王氏部落出征胜利。

直七前去迎战，李老爷看他貌不惊人，便说道：“怎么王函宇不出战？”

“首领大人日理万机，不必前来；就派在下的来迎战。”直七接道。

“哼，你又是哪根葱？也配来和我打战。”李老爷扶须大笑。

李氏部落的士兵们哄堂大笑，直七静若无事，对道：“呵，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李首领有多能耐；没想到暗地结鼠，狼狈为奸。”

“你说我暗地结鼠？”

“没错。”

“如何说来？”

“熊氏二兄弟有勇无谋，心胸狭窄，手段毒辣；这样的人，便是鼠辈。你将自己女儿嫁与熊氏，目的在于和他们达成同盟，以此来打压王氏部落。与他们结盟，便是与鼠辈结盟；这难道不是暗地结鼠？”直七铿锵道。

话刚出，王氏部落的士兵大笑一片；李老爷尴尬的向后退。

李老爷不服气道：“小子，快报上名来？”

“我……”

王氏士兵接道：“我们将军可是王氏部落的左将军。”

“哼，左将军；这么说你上面还有一位右将军？”

“有又怎样？我之上便是苗疆大名鼎鼎的智多星阿木奇将军，他现在正在和熊贼交战。怎么，你想见他？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小子，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们首领大人是谁？”李氏部落的一个将军上前骂道。

“你小子，又是哪号鼠辈？”直七问道。

“小子，你休要学我。”李氏将军大怒。

“哼，李首领，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投降吧；兴许我们大人还能念在你是他丈人的份上，不将你部杀绝。”

“小将军，看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我让你三分；快去叫王世奇来，我要与他打战。”李老爷道。

“世奇将军还在边境，恐难以到达；李老爷是在害怕我，才不敢与我打？”

“哼，真是小毛皮。”李老爷对着众将士笑道。

直七不甘示弱对道：“李首领，实话告诉你，从你刚来到现在；我就已经看出，你将败而归。”直七大言不惭。

“你们看看，他又在说梦话。”李老爷指着直七对将士们笑道。

“首先，你兵骄将寡且无才；其次，你来者不善，踏我部领土，烧杀抢夺；族人们已恨透了你，一旦有机会他们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小将军，你不就是一个鸭子嘴，有什么能耐。”李氏部落的将军拔刀冲向直七。直七一鞭过去，将他的马绑倒；将军从马上摔下，只好尴尬离去。

李氏部落又来一个将军，他手持长枪，目光如炬；头戴白色的盔甲，身披白袍，骑着棕黄色的马。此人便是北疆大名鼎鼎的长风将军，他刚才没出言，是因为他在一旁暗暗地观察直七。他看到直七虽然身材短小，相貌不扬；可从他手握枪的力度，可看出他的内功深厚。他一开始没和他们交战，而与他们斗嘴，目的是要让他们生气，以致军心动摇；如此之人，不容小视。

“小将军，接招。”长风将军如风而来。

直七向右倾，躲过他的猛击。此人攻势奇怪，看似攻左，实则攻右；他险些被迷糊，长风的这招迷幻枪法，已经练得如火纯青，可以说是苗疆迷幻枪法之尊。他身材修长，但脸上有青豆，眉毛成倒八字。大怒起来，人人可畏；但欢笑起来，天要下大雨。年虽三十，却貌似四十。在军中，无人不听，无人不从。有苗疆小老虎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