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触目惊心

第60章　触目惊心

青儿房里的丫鬟跑到三夫人的房间，说她病重请求三夫人救她；三夫人为了不让世奇知道，并打发丫鬟走；丫鬟不甘心，刚到门口又回来。她求道：“夫人，请您救救青儿夫人吧，她快不行了。”

三夫人轻声道：“我说过了，我不是神仙，救不了青儿；青儿命贱，任由她去吧。”

“青儿，她怎么了？”世奇从三夫人的寝室走出来。

丫鬟似乎看到了希望，并上前跪下：“少爷，请您一定要救夫人；夫人高烧不退，快要不行了。”

“走，快走。”

“站住。”三夫人怒道。

“阿娘，青儿已经快不行了；请您发发慈悲吧。”

“我说过了，青儿命贱；你是大府的少爷，怎能委身去救一个贱人？”

“青儿因为我才这样的，我不能置之不理。”

“你怎么就不听阿娘的劝呢？”

“阿娘，在这大府里，青儿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可我也是，在这大府里，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为什么就不为我想一想？”

“我不跟你费劲了，我得走了。”

“听着，我不允许你去。”

“对不起，恕我不能从命。”

“你……”三夫人指着世奇离去的背影，他的做法让她失望至极。

世奇和丫鬟走出了三夫人的院子，来到青儿的房间；屋里传来她疼痛的呻吟，世奇恨不得飞过去，分担她的痛苦。

“青儿，你怎么了？”世奇握住青儿柔弱的双手。

“阿娘，阿娘……”青儿叫道。

她高烧不退，神情恍惚，时醒时昏；世奇久久不离开，看着她脆弱的身体，他惭愧不已，他想如果那天他在她的身边，也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将冰块敷在青儿的额前；深夜时，她的高烧才退。她叫道：“世奇，世奇，你在哪儿？”她的手在四处的抓。

“青儿，我在这。”他伸手过去。

他还以为她醒来后，会好了；没想到，她的高烧退了，但疯病还是没有好转。除了不咬人，她整天眼神凌乱。

三夫人将世奇叫过去，她想利用为青儿治病来让他接受自己的身世。为了青儿，他也只好暂时答应三夫人。

他来到老爷的房间，发现老爷已经变了，变得像一个孩子；连他都不认识。他问八夫人：“阿爹怎么了？”

“他发疯了。”

他看了看老爷，觉得太不可思议，大府里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事，他真的疯了吗？可他不信。

八夫人看到他来，高兴至极，他始终还是来了；证明在他的心里，没有忘记过她。她回忆道：“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老爷从外面回来，身上长满了奇怪的疮；他的身子一直发痒，一夜不得休息；第二天，他就成这副样子，但他的疮却奇迹般的好了。”

“竟然有这种事。”他好奇道。

“世奇，你阿爹他已经不中用了；在大府里，你是最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胡说，我有什么梦想？”

“你别骗我了，你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欲望。”

“你别瞎说。”

“如果你愿意，我愿协助你，成为大府的主人。”

“放肆，这种话，你可别乱说；我王世奇是死也不会夺了弟弟的首领之位的。”他对自己的话感到有些意外，是的，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可他不知道老爷是否真的疯了。如果老爷不是真疯，那么后果将不可设想。

“老爷，老爷，你去外面玩吧！”八夫人道。

老爷说道：“外面没人，我害怕。”

“别怕，阿木，带老爷出去玩。”八夫人叫道。

阿木带老爷出去，八夫人迅速关上门；她拉住世奇的手腕：“世奇，现在你该相信了？”

“不，这太残忍了，我不能接受。”

“这是他的报应。”

“报应？”

“对，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害了他？”他想着。

“世奇，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下？但我知道我要走了。”他拿开她的手。

“世奇，你不能这样对我。”八夫人搂住世奇的腰。

“八姨娘，请自重。”他冷冷道。

“你知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她死也不愿松开，她想征服他。

“放开……”他叫道。

他被浓浓的香气包围着，他感到额头有些疼痛，眼睛迷迷糊糊的，全身乏力。身上像被一条蛇紧紧地缠绕着，怎么用力也不能松开。他喘气道：“你想干什么？”

“世奇，原谅我的自私，如果你能为我想一想，你会同情我的遭遇，赞成我的想法。”

他乏力道：“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

“就算死，我也愿意了。我是这么的年轻，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你可知道我每天是怎样煎熬过来的？这间屋子，就像一座黑暗的大牢，想活活的把我闷死。”

正当她想尽办法征服他时，老爷破门而入。他举着斧头：“你们干什么？”

八夫人迅速的整理衣服，面色惨白，张口结舌道：“老……老爷，你怎么就进来？”

世奇也从迷糊中清醒，上前道：“阿爹；你，你怎么进来了？”

“混账东西。”老爷给他一个耳光。

八夫人双眼发直，这是怎么回事？老爷的异常，让她怀疑他是否已经好了。不过，过一会后，老爷又傻笑了，他摸着世奇的脸，一脸无辜道：“痛吗？是她教我打的”老爷指着八夫人。

八夫人无地自容，她不曾教过他打人。老爷又“呵呵……”的笑，世奇被他的变化无常，弄得昏头转向，他穿上衣服急忙离开。

他来到三夫人的房间，三夫人责问道：“你今天去看那个老头了？”

“阿爹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

“那是他的报应。”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有那个小贱人陪着，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对了，今天你见到她了？”

“嗯。”

“你们做了什么？”三夫人低头闻着世奇的衣领，说道：“情蛊。”

“情蛊？”

“你被那个贱人放了情蛊。”

“难怪。”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不允许你和那个贱人有往来。”

“我们没有过往来。”

“可你身上的香味已经出卖了你。”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自己的鼻子。”

“她想要和我好，可我不愿意，所以她才放蛊。”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你打主意；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除掉那些障碍的。”

“你想干什么？”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希望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你说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为她说话？”

“我没有为她说话，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哦，你倒挺会同情别人的。”

“青儿好点了吗？”他转移话题。

“才过半天，你就问好了没有；大夫也不是神医，你别抱太大的期望了。”

“如果你治不好青儿，别奢望我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在威胁我？”

“孩儿不敢。”

“你不敢，为了那个女人，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

“你和她不同，不能同等来看。”

“这么说，她比我重要了？”

“不，不是；你们都重要。”

“世奇，你是我一手拉大的，你可知道我有多幸苦？”三夫人伤心道，看到儿子在为一个女人而与自己翻脸，她心里极为不高兴。

“阿娘的养育之恩，世奇此生无以回报。”

“那你还和我唱反调？”

“您不能干预我的生活，这是我应有的权利。”

“但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世奇十五岁那年，他们约定要将大府里所有阻碍他们的人除掉，他记忆犹新，怎会忘记。他回道：“可你已经成功了，我们该收手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原以为，你会帮助我继续完成你阿爹的愿望，可你偏偏这么不争气。”

“他不是我阿爹。”

“他才是你的阿爹，王亦都他不配。”

“不，王亦都才是我的亲爹。”

“他抱过你吗？他疼过你吗？”

“他有……”他在欺骗自己。

“你别痴心妄想了，在他的心里，只有王函宇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你们都在骗我。”他跑出来屋里。

这一切，他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王亦都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爹吗？如果阿纳丹是自己的亲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这些年，他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期望有人来爱他，可那个人在哪里？

他总算知道自己不受宠的原因，原来一切都是阿娘的错，是她让自己的血统不正；才遭到阿爹的排挤，他恨她，更恨深藏在密室里的男人，他们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来，却没让他享受过一天的快乐日子，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这一夜，他倚在栏杆上独酌，他愤恨这个世间的一切，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但他思念那个消失已久的雪伊，她现在在哪儿？她是否真的如那娘所说的那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想起了她刚来到大府时的情景，想起了他每天去紫寒院偷看她的各种惊心动魄场面。而这些，已经成为了往事的回忆。

他来到密室，打开石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叫道：“有人吗？”

“你终于还是来了。”阿纳丹从另一个石门出来。

“你知道我要来？”

“你是我儿子，你的性格我最了解。”

“你不要开口闭口就说我是你儿子。”他感到有些厌烦。

“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不说便是了。”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你三岁那年，我就已经住在这里。”

“这么久，你怎么不出去外面？”

“孩子，你不必问我这些，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你真的是我的亲爹？”

“说了你也不信，我们不谈这个了；说说你近段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什么时候，才为阿纳氏那些无辜的族人报仇？”

“报仇？你当我是傻子，你们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这是你的义务，更是你的责任；想想那些被活活杀死的族人，他们的孤魂夜夜在凄鸣。”阿纳丹咆哮道。

“你在动摇我？”

“你难道就不相信你的阿娘？”

“我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

“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阿纳丹转身快速的进入石门。”

世奇叫道：“喂，喂……你怎么这就走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说太多也没用；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石门里传来他的声音。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爹，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不是王亦都的儿子，他更不能接受自己崇拜已久的阿爹，竟然是自己的仇人。